“你们……”简湛南讶然万分的跟着闻俊站在他们身后,眼见着两人俱都是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她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柔妃,那本来一个温婉善解人意的柔妃形象在她心中崩裂了一道痕迹,她原来还不知,柔妃还有这样天真娇俏的一面,“月牙儿,你这是与方大人在做什么?”
“方大人?方锦东?”柔妃眨眨眼,也只有在与简湛南杜若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与平时那般温柔善意的柔妃暂时说声告辞而拥有她少女的天性,她笑着与跑向简湛南,附在她耳上小声道,“原来他就是宫里人人传了开来的腼腆大人啊,倒真是贴切。”
闻俊在一旁耳朵可是很尖,自然就将她说的话一分不差的听入耳中,当下就想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却不敢,只因谷溟熵已向自己事先打过招呼,柔妃要随着简湛南过来,而要自己不管如何,也要拉了方锦东过来,弄的他心中疑惑万般,却一时之间也不能弄清楚谷溟熵内心的打算。
方锦东离他们有几丈之远,眼见闻俊想笑又拼命忍着的样子,心知一定是与自己有关,不由的尴尬的继续蹲下身去,装作在检查的样子,眼角余光却不时的往那边瞥去。
“湛南,事情怎么样?”柔妃小声的问道,自是没有看到方锦东向这边瞥来微有些躲闪的目光。
“舞妃娘娘,怕不是自杀。”简湛南越过她,看向冷宫外一大片湛蓝明丽的天空,眼神微微迷惘,“外表虽是吞金自杀,但是闻大人他们查看了一番,发现她的死法与当初小悠子死的类似,俱是被人用内力强行的将金打入咽喉。”
柔妃吓得啊的一声轻叫,见众人的目光都要被她吸引过来,她忙压低声音道,“湛南哥哥,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我想,定是最先策划要诬陷我与若儿之人,怕事情败露,而想要让舞妃娘娘顶罪。那个人,此刻怕是已经急了。”简湛南眼中蓦地划过一抹亮色,混合着日影,霎时间,只让人觉得清正飞扬,好似都要从她眼里的飞扬神采中看见阳光的影子。她忽然自不远处看到来顺那千万年来都不会变的阴沉脸,不由怔了一怔,慌忙拉了柔妃,向闻俊及方锦东告辞离去。
方锦东怔怔的看着她二人离去的身影,微有些怔愣,连闻俊来到自己身边也毫未察觉,蓦地,他的右肩沉了一沉,他讶异的抬起头来,只见着闻俊的眼带着丝担忧看向自己,不由怔怔道,“老师,怎么了?”
“锦东啊……”闻俊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把今天的事忘了吧。”
“啊?老师,你再说什么?”方锦东一头雾水的看向闻俊,心中讶异万分,为什么要让自己把今天的事忘了,是老师非要拉扯了自己过来的不是的吗?他还要开口询问,然闻俊已然走了开去,他怔怔的看着五儿的尸体,喃喃出口的,却是“月牙儿……”
“公公,你这是怎么了?”简湛南乍见到来顺左边脸颊之上微微肿起,不由惊诧万分,还有谁能扇了他一巴掌,是太后,还是皇上?
“姑娘要咱家瞒着太后水心夫人曾想动手谋害之事,不知怎么的,被太后知道了,一回了苑华殿,便扇了咱家一耳光。”来顺低着头,小声的回道,“咱家来这里,只是想告诉姑娘,虞相刚才带了墨尘世子及管大人进宫,然后去了容华殿。”他微微的抬头,看向了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了一些的简湛南,“虞相恳请皇上准他带水心夫人出宫,然皇上因为西竹堂之事及翠容之死,最关键的是水心夫人曾想要对姑娘不利,皇上已经下旨,赐水心夫人带发修行,前往水月庵终生伴青灯古佛。”
脚步微一错落,越听心中越是骇然,简湛南的身子略一轻晃,要不是柔妃惊呼一声,飞快的探手扶住了她,她早就禁不住要跌坐在地,怎么会……
“其实皇上能做到这份上,已属不易,姑娘也莫要怪皇上。”来顺低声说道,眼中着实有些担忧。
“我知道,以水心犯的罪,能留下性命,已是格外开恩,但是爹爹……”她用力握紧柔妃的手,怔怔的由柔妃带着,走向写意院。
“诶,你来这里做什么?”墨尘一张微带着疑惑俊美的脸,若不是因了有眉间那一道刀疤,他见着管维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一个院落,对着不时走来之人,似乎都是得心应手的对付,不是勾人魂魄的一笑,就是施施然而走,把这宫中的宫女太监迷的那叫神魂颠倒,他的心忽地一跳,难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心中带着疑惑,他不由哂笑着靠近他几步,似真非真的拍拍管维的肩,嘻嘻哈哈笑道,“诶,怎么跑这里来了,难不成这里有你什么重要的人?”
管维目光微有些怔怔的,蓦地伸手推开了那道虚掩着的门,为什么,走在这宫中,听他们微红着脸叫自己管大人,他会觉得是的,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刚才自己只是仅凭着心中的意念,便走向了这边,好似记忆之中,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些人在这里喝酒……脑子里忽然间一阵纠结,他猛地一把捂住了头,紧紧抿了嘴,不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