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容妃娘娘晕倒了……”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焦声,谷悠思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他再无思考,身子已是直直向着想容阁冲了过去,何远慌忙亦是飞奔着而去,在般若居门外见着神色焦黄的琴娘,忍不住大吼一声道,“快去请牧大师也过来。”
“好,奴婢去。”琴娘飞也似的向着太医院而去,找遍了内外,得到的答案却是牧大师已出外云游。然而经何远诊治下,木想容身体终究未有大碍。有人说木想容能再得帝宠是因着身怀龙种,然谷悠思心中却明了,纵然没有想容身怀有孕的消息,听到她晕倒的消息他亦是会不顾一切的冲向想容阁,一个月的未见已叫他失心,他实在,已再难放下心中的想容……
“身怀龙种?再拾恩宠?”刘媛重重的一掌拍落,震得放在案沿的茶盏颓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啪当一声,龙种?她有了龙种,自己的森儿该怎么办?她忽然凶狠着转过头来狠狠盯着白芷,一字一句道,“给本宫召为木想容诊脉的何远来。”
“是。奴婢这就去。”白芷见着这样的刘媛,只觉得面对她自己都要带点惧色,她慌忙的应道,转身离去,才不多时,她就带了何远而来。何远不知刘妃宣召自己所为何事,但猜想或许与容妃怀中的孩子有关,如此想来,他的心中更是带了小心。
“臣何远参见刘妃娘娘。娘娘千岁。”何远恭谨跪下行礼,刘媛沉着脸要他起来,也不迟疑什么,直接就问出了口,“听说,容妃怀了龙种。是你诊出来的?”
“是,容妃娘娘怀有将近三月的孩子。”何远实话实说道。
“那本宫问你,容妃的孩子在什么时候会出生?”刘媛略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开口。
何远认真的想了一想,道,“如今快要入冬,按着时间推算,容妃娘娘的孩子该是会在春天出生,容妃娘娘爱极了桐花,孩子出生之时,或许就是桐花盛开之日呢。”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刘媛沉着脸,挥挥手要他先行退下,在何远的身影消失不见之时,她嘴角才浮现一抹阴森狠戾的笑意,“孩子?本宫叫你桐花盛开那日,来一个血染桐花,这些日子,便先放过你。”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已是到了第二年春,这些日子,对于后宫中的女子,或许真是一个煎熬,她们盼尽了容颜,憔悴不堪剪,却终究只能是看客一样,痴痴的看尽谷悠思对容妃的痴,容妃的宠,她们能做的,亦只是齐聚皇后的苑华殿发发尖酸的埋怨而已。而在这些日子里,后宫中的女子亦只有郑婉郁是真心的期盼着木想容怀中的孩子出生,亦只有她带着怜惜,带着真心的对那个宫中女子深恶痛绝的容妃好。刘媛这些日子当真是安分了很多,只是在何远为木想容预测的产期的前几日突然造访了郑婉郁的苑华殿。
“妹妹,你今日怎么有空来?”郑婉郁对刘媛的造访颇有些意外。
“姐姐,若宫中妃嫔淫乱后宫,与别的男人有了骨肉,这该如何是好?”刘媛阴沉着一张脸,忿忿向着郑婉郁开口。
郑婉郁的身子重重一震,她急得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凝重,“妹妹,是不是?”
“姐姐,您身为后宫之首,可能告诉妹妹,这淫乱后宫之罪该如何处置?”刘媛避而不答,只是咄咄逼人的相问。郑婉郁愣了一愣,温婉的脸上乍然一现的,是难得一见的愤恨,“若真有这样的事,该已三尺白绫赐死。”
“姐姐,你要为我们作主。”刘媛忽然重重跪下身去,烟翠慌忙要去扶持,也被刘媛强行拒绝,“姐姐,容妃就是那个淫乱后宫的人,她怀中的孩子并非龙种,而是萧翌晨的孽种,请姐姐……”
“你说什么?”郑婉郁脚步一个错落,若不是双手飞快的抓在案沿,她已是差点要跌倒在地,萧翌晨,千锦的夫君?这是如何一回事?
“容妃她不叫萧想容,她叫木想容,本就是萧翌晨的妻子,是皇上见木想容美色,强夺了留在宫中封了容妃,而木想容本就与萧翌晨夫妻情深,森儿庆生宴那晚,她们就在想容阁私会,姐姐不是也已经撞见了么?”刘媛冷笑着看向她。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真的,这到底是要千锦如何过下去啊?郑婉郁猛然间想起那晚看到的萧翌晨与容妃,是啊,那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的,还有皇上,皇上的态度,莫不是……
“而且,妹妹有证据,证明木想容怀中的孩子,不足月,按着日子推算当是那晚森儿庆生宴那段时间有的,而那些日子,皇上并没有临幸容妃……”刘媛不容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跪在地上,忽然重重磕下头去,“姐姐,你还在犹豫什么?皇上必定被那贱人美色所惑,不肯轻易将她知罪,这后宫中也只有姐姐能给我们一些公道了,姐姐……”
“证据确凿?”郑婉郁不敢相信木想容会是这样的女子,但那晚她确实亲眼所见,千锦在萧府之中的生活她亦有所耳闻,现在想来,刘媛所说的该是不会差了,只是为何她的心中,还是宁愿相信木想容是清白的?
“是,人证物证俱全,现在只待姐姐您主持公道了。”刘媛慢慢俯下身去,面孔对着阴冷的地面,冷笑道,“明日,妹妹的哥哥会联合朝中的大臣缠住皇上,妹妹会带着何远何御医,等着姐姐的公道,妹妹现在便告退了。”她不待郑婉郁开口,就已是自己起身,恭谨离去。郑婉郁整个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坐在了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