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有听说,刘妃娘娘今日去向皇上请旨,要出宫建府,选王妃人选呢?”
“是啊,想不到森皇子八年未见,长的已是这般英俊,也不知哪位大人王爷的千金,能当得上森皇子的王妃呢?”
“你们说,森皇子会不会就是以后的皇上啊?”
“嘘,你这话可莫要再说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不想要小命了?”
“谢谢姐姐提醒,吓死我了,下次打死我也不说了。”
几个宫女,说说笑笑的从一丛假山后走远,谁也不知道,那假山的另一侧,是面色惨白,满目凄狂的,凝碧夫人。
是要选妃了么?是终于知道你我不可能了么?怪不得那晚之后你没再出现,纵然相见亦是礼貌而待,任谁也瞧不出一丝破绽;怪不得你会努力的学习,努力的骑射,努力的朝太子的标准而进;怪不得……只是森,这样,真好不是么?你做你的王,你选你的妃,我做我的凝碧夫人,大家两不相干,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一般,我不知你面色虽冷其实热心肠,你不知我深逃出宫,窈窕纤姿……
“娘娘,皇上已往幽和居去了,娘娘……”匆匆跑来的胭芷小心的绞着手中的绢帕,略有些不安的看向凝碧,自从凝碧回宫之日起,皇上便再没去过幽和居,这难免不会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感到心寒,如今时隔几月,皇上终于是再记起来幽和居里有一个他曾经恩宠无比的凝碧夫人,这怎能不叫他们振奋,然而,她瞧凝碧刹那间惨白的脸,不禁有些焦急,他们的主子,似乎并不待见皇上,这可要如何是好。
凝碧的双眼自她脸上怔怔一瞥,微垂下的眼眸,略带着苦涩笑味,凝碧夫人,她是凝碧夫人,无双郡的管凝碧,深深吸了口气,转眼间,已是满目的笑容,“走吧。”在胭芷的错愕之下,她搭了她的手,似是呢喃,又似是催促。曾几何时,她面上,也能露出这样虚假的笑。
一路都是微垂着眸回到的幽和居,连带着并未将屋子里的人看清楚,她就已是缓缓倒身下拜,“参见皇上。”双手被人一托,随即长身而起,她不由苦笑,这样,不是也可以吗?然而,那随之而来的声响,竟是要将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无畏统统打碎。
“儿臣溟森,儿臣溟熵给凝碧夫人请安……”
察觉到手中的身子猛然间一震,继而整个身子都是那般发着颤,谷悠思有意无意的眼光向旁一瞥,已是将那躬身下拜两人的目光瞧的清楚,一个满目的凄惶忧惧,一个无奈的叹气,小脸之上皱巴巴。
“你们先下去罢。”他面上不动声色,挥手要他们下去,听着他们的告退声,继而是远走的声音,那个勉强靠着他才能站立的凝碧仍是那般轻轻颤抖着。谷悠思冷笑一声,一手已是挑起了她的下颚,不期然的看到她美目之中的盈盈泪光,“怎么,在朕面前自称一声臣妾,就这般的难?”
凝碧双眼毫无焦距,空洞的如华丽的缎子,“皇上都未将凝碧当作是皇上的女人,凝碧又……”
手上的力道忽地又重了几分,谷悠思那总是带着忧郁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你是在怪朕,没有好好宠幸你?”
“皇上从不要凝碧侍寝,不是么?充其量也只是抱着凝碧睡一晚,这样,凝碧也可以自称一声臣妾么?”凝碧怔怔的抬眸与谷悠思对视,然那双眼如古镜一般蒙上了尘,并未能映出谷悠思的脸,期期艾艾之中,她的脑海中,竟然又不期然的晃出谷溟森那倒挂在树上飞身下来的那个身影,那个吻,心口忽然猛的一绞,那番她以前避之不及的话语,竟然是那样无畏的说出了口,他都要娶别人了,不是么,他的身边,就要有别的女人了……
谷悠思冷冷的看了她有片刻,双眼之中蓦地现出不屑的神色,“女人的身子,你以为朕还会稀罕么?”
“虽然你和想容是那般相似,只是想让是想容,你再如何像,也比不上她,也不是她。”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肯放了凝碧,容妃娘娘少了的,难道凝碧受的还不够么?”凝碧几近崩溃,已是近乎于的哀嚎出声。
谷悠思静静的看了她有片刻的功夫,看着凝碧花容失色,看着她目现惊恐,“你去青楼做什么?难道就这么想要男人的爱抚么?还是,为了谁……”
随着他一字一句的缓缓吐出,凝碧整个身子更是不住的颤抖,他看出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怎么会……
“你说,朕封森儿做任城王如何,他的王妃应该是哪家的小姐,听说御史杜中辰的长女长的甚是貌美,那么就她如何,恩?”谷悠思笑的略有些狰狞,细细看着凝碧脸上绝望痛苦悲凉一点点显现,“朕的凝碧夫人,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等着朕给你的安排,不要再想着出宫,你到哪里,朕都会将你抓回来,想容的一切,你以为是这般容易就得的到,总得付出些代价……”
他忽然冷哼一声,温柔的将她扶到一旁坐下,转而又是极具温柔的替她拭去了满脸的泪痕,任谁都会为他眼中的深情所打动。然而凝碧却只是惊恐的想要向后退去。
“好好休息吧。”谷悠思柔声替她将额前的发拢后,随即已是转身道,“回般若居。”
“皇上起驾……”
随着那道令她有些恐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她才如一张苍白的白纸缓缓滑落,泪眼凄迷,“你以为,木想容的一切是我想要的么,你以为所有的女子,都会为了那帝王宠而不惜一切么,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啊……”她要的是什么,只是那样的生活,一睁开眼,就能见着他的生活啊。
封王,选妃之事沸沸扬扬,过了几个月亦只是叫谷溟森封王之事告一段落,然而选妃之事却根本未有进展,不是被谷溟森冷着脸仍了画像出去,就是被谷溟熵折腾的人仰马翻,两人常常有事没事便会出宫去,名为视察王府建设进程,然而真正做什么,却是无人知晓。宫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恢复着正常,凝碧夫人又再得恩宠,除了有一些不服气的妃嫔的闲言闲语,刘妃亦是常常对凝碧怒目而视,也唯有皇后还能一如既往待之亲善。古怪的却是皇子与夫人的见面,那般谦恭有礼,似乎合情合理,又似乎让人浮想联翩。
“三皇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凝碧十分奇怪谷溟熵的古怪行径,一大早就遣散了幽和居的一众奴才,硬是要他们去找什么夜明珠,找不到就不许回居,更是不由分说的拉了她出来,似乎是跑的离幽和居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