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梅尔

尽管如此，维克托的失踪依旧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杰斯的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如果维克托选择不再回到祖安，等到有一天他以大法师的身份重新出现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阻止他那可能已经失控的力量？

杰斯深知，维克托的智慧和决心是无人能及的，一旦他下定决心，任何人都难以改变他的意志。杰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和对策，但每一个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维克托...

你现在到底在哪？

杰斯心中无数次地呼唤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渴望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知道，维克托的失踪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离开，而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信号。杰斯甚至在某些时刻，产生了极端的想法：

能不能突然在某一刻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把你杀了啊！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杰斯明白，维克托并不会突然出现，他现在的幻想反而是一种绝望的表现。

至于不杀死维克托，并且挽救世界这个两全其美的结果，杰斯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看似完美的方案，但每当他深入思考时，总会发现其中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

未来的维克托连自己都无法阻止，杰斯又怎能奢望自己能够做到呢？他深知，维克托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执着，这种力量一旦爆发，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无力。

总不能是靠嘴说的吧？

杰斯自嘲地笑了笑，但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言语的力量是有限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如此坚定和复杂的人时。即使维克托暂时被说服，谁能保证他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个突如其来的刺激，再次走上那条毁灭之路呢？

而且自己怎么判断到底说服维克托没有？即使维克托被说服，万一过几天他突然又受什么刺激，又要灭世了，自己还能再说服一次吗？

杰斯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他明白，真正的改变来自于内心的觉醒，而不是一时的妥协。

如果不想杀掉维克托，他必须要找到一种能够触及维克托内心深处的方法，让维克托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这是一条充满挑战和未知的道路。

而人类的未来，不能寄希望于一个未知的道路。

杰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寻找一种更为根本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仅仅依赖于言语的说服。

看来只能杀死维克托了。

正当杰斯沉浸在那片如潮水般涌来的思绪中时，一个身姿妖娆的白袍女子悄然出现在他的视线边缘。

那女子步态轻盈，身段婀娜，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杰斯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熟悉并非简单的似曾相识，而是一种深植于记忆深处的印记，仿佛他们曾在某个遥远的时空里共同经历过什么。

杰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试图捕捉那丝难以捉摸的熟悉感。

女子即将拐入一条幽暗的小巷时，杰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出声叫住了她。

“梅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不确定，仿佛害怕这只是一场幻觉。

女子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她的面容依旧如记忆中那般美丽动人，但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那双曾经如水的眼眸如今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沧桑。她微微一愣，随即认出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男人。

“杰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难以察觉的颤抖。

两人彼此打量着，都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杰斯的变化尤为显著，他的腿上安装了机械装置，那冷硬的金属与他的血肉之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是为了帮助固定和辅助行走而设。

梅尔走近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里有着明显的魔法侵蚀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曾经历过的磨难。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你这是怎么了？”

杰斯长叹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中却透着难以掩饰的苦涩：“我不要紧的。”

梅尔缓缓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如同深海中的漩涡，复杂而难以捉摸：“我也遇到了些事情。”

她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往。

两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沉默像一层无形的纱幕笼罩着他们。夜晚的凉风夹杂着城市特有的潮湿气息，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刺骨的寒意。梅尔静静地伫立着，她身上那些复杂的金色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着，宛如流淌的金色液体。

杰斯凝视着那些神秘的纹路，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惊叹，也有难以掩饰的疑虑。

“那次突如其来的袭击，我们两个能够幸存下来，全是因为你。“杰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看来的确如此。“梅尔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这件事，你究竟知道多久了？“杰斯直视着梅尔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变化。

梅尔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臂，那些金色的纹路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触碰，微微泛起柔和的光芒。

“从那天起，我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但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完全掌控这股力量。“

杰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为什么只救了我？其他人呢？“他的语气中带着质问，仿佛在寻求一个无法得到的答案。

梅尔微微皱眉，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她解释道，“前一秒你还在议会慷慨陈词，下一秒我们就已经站在了废墟之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撒谎呢？“杰斯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梅尔的内心。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撒谎？“梅尔扬起眉毛，反问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但很快就被理智所取代。

杰斯的拳头微微握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因为你利用了我，还有维克托，为了海克斯科技。你把我们两个当成是投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失望。

梅尔眯起眼睛，似乎对杰斯此刻表现出的天真感到不解。“两个绝顶聪明的青年发明家，“她冷静地分析道，“都致力于创造奇迹，将魔法从神秘的传说变成现实的应用。你们承载着希望，鼓舞了人心，确实是一种明智的投资。“

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杰斯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失望。“好吧，原来我们之间只是利益交换。“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