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其城池原本是大明辽东的卫所,天启元年,皇太极率领将士攻打下,而后建立城池,便有了盛京之城。
此一间,皇宫内,一片哀恸。
皇太极之东宫大福晋海兰珠,薨!
眼看着自己的大福晋死在自己的跟前,皇太极哀声痛哭,一度晕厥过去。
国君如此悲痛,东西宫福晋自也是哀伤不已。
国君福晋喆喆、西宫大福晋娜木钟、东侧福晋巴特玛·璪、西侧福晋木布泰等四人皆是陪伴皇太极左右,偌大宫廷,一片哀寂。
“十二日,朕听闻关雎宫宸妃有疾,便连夜归来!”
“十七日,朕又听闻宸妃病笃,更是连夜拔营,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盛京。”
“只可惜……宸妃她……她……终究是没等到朕回来!”
皇太极痛哭不已,年约五十的他,在宸妃薨后的接连几日,竟是两鬓斑白,面无血色。
西侧福晋木布泰踏前两步,以一双玉手搀扶皇太极:“陛下务必要注意龙体啊,姐姐她在天有灵……”
说着也是不禁哽咽起来。
海兰珠,那可是她的亲姐姐啊!
这亲姐姐归西,她如何不伤心!
尤其是在这盛京皇宫之中,她本不大受宠,先前有亲姐姐海兰珠在,还能照拂她一二,而今姐姐西去,日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更难。
“父皇,您不要太难过了,大娘娘知道您这样难过,也肯定很难过的啊。”此间,九子福临安慰。
“嗯……”
皇太极也是尽量控制情绪,起身道:“都回去吧,朕去处理政事。”
跟着,他转而来到大政殿。
其时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早已等待着了,见了皇太极忙是躬身见礼:“臣,叩见陛下。”
皇太极嗯了一声,平静坐下。
范文程偷偷抬头看了看,出声安慰道:“陛下,不可太过忧伤,应自保圣躬,勿为情牵,珍重自爱啊。”
皇太子想了想,也是有些自责:“太祖崩时,未尝有此,天之生朕,岂为一妇人哉,朕知道了,松山、锦州那边如何?”
范文程道:“而今睿亲王多尔衮与和硕亲王济尔哈朗正在正围攻松山和锦州,想来,用不多久,松锦二地便会因为缺粮、无驰援而降。”
皇太极点头:“如此,甚好,松锦二城乃是兵家种地,得此而城后便可挥师向南,破杏山、塔山、乃至宁远,皆是,我大军将长驱直入,破大明京城!”
跟着,他又与百官商议了许多事宜,最后出声:“后日,二十九,乃是宸妃的初祭日,朕欲与众位妃子、百官前往同祭!”
范文程自是立刻答应下来。
时间恍然,来到了九月二十九。
这一日,盛京城大动,诸多禁军直接封路,皇太极带着数位妃子、百官、使臣等自东门出,一路向北而行,约十里路,来到宸妃之墓。
一番奠酒行礼后,又老太监扯着公鸭嗓:“皇帝谕:皇帝致祭于关雎宫宸妃,尔生于乙酉年,享寿三十有三,薨于辛巳年九月十八日……朕自遇尔,厚加眷爱,正欲同享富贵,不意……愿尔早生福地。”
如此,祭奠完毕,皇太极带头而行回宫。
正走在路上,忽有探子来报:“陛下,城南十余里处,出现明军,约有三千骑兵。”
唰!
本正行走的依仗当即停下,本有些哀伤的气氛也随着明军二字,骤然变为一缕锋芒。
明军?
竟然有明军跑来了盛京?
不是吧?
要知道,盛京的西边,可是连绵大山,南面则有着松紧一带的十余万人防御,这一伙明军,是怎么跑过来的?
相比于惊诧的百官,皇太极只是皱眉,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明军,三千,骑兵!
这三个条件加起来,可就成了一件有趣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明军,也不知说他是胆子好,还是愚蠢!”
“区区三千人,也敢来我盛京捣乱?要做什么?给我送人头吗?送战马吗?”
“来人,整备兵马,朕要亲征,将这三千不知好歹的明军,一网打尽!”
皇太极不再悲伤,立刻变得峥嵘起来。
莫属区区三千明军,便是三万、三十万,凭借着盛京城的固防,仍旧可以无虞。
明军,狗囊饭袋耳!
前些日子,那洪承畴率领十三万大军与他们对战,结果如何了?
他们这边几乎没什么损失,而明军整整十三万人马,只是被斩杀的就有五万余、马匹近万、甲胄近万,被追赶溃逃至海边淹死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土鸡瓦狗,也敢来献丑,给朕死吧!”
皇太极紧握拳头,战意高昂!
也是此间,距离盛京城南十里左右处,三千骑兵暂停。
宣城伯卫时春一脸的担忧:“赵老弟,这个时候,咱们肯定会探子给发现了,怎么办啊?找地方隐藏起来?”
赵图只是摇头:“躲什么躲,走,继续向前!”
哈?
还望前面走?
就不怕遇到那皇太极的大军埋伏吗?
很快,一行人又行了数里路,来到一处河水跟前。
这河水宽约一里,深不知。
“赵老弟,怎么说?”卫时春又问。
“不怎地?”
赵图笑了笑, 当即命人将马匹身上的两个袋子拿了下来:“将其中一袋子东西,撒入半袋。”
很快有侍卫照办。
卫时春看了看:“这是……砒霜?”
赵图点头:“没错!”
卫时春又有些担心:“可这量未免小了些吧?而且河水是流动的,用不多久就会被冲散至下游。”
赵图笑道:“没关系,先吓唬吓唬他。”
不多时,有探子回报:“总兵大人,皇太极亲自率领万余兵马,已然自南门出城,追赶而来。”
赵图大手一挥:“走,沿着这河流,向上走!”
一行人当即动了起来,速度倒也不是很快,只是比马匹寻常走路时候快一些。
就是如此,待得那皇太极率领大军追到浑河跟前的时候,有探子回报,明军一行人已是走了约二十里路。
“追!”
皇太极很是果决。
于是大军开拔,走了约半个时辰,诸多马匹已然累了,便赶至河边饮水,跟着继续向前。
又走了约两刻钟,许多马匹开始躁动起来,十分不安,转眼之后,又有十余匹马直接倒了下去。
“河水有毒!”
皇太极立刻明白过来。
行军打仗,对于这河水的问题,自是有专门负责的监军,在马匹饮用水源之前多会测试是否有毒。
方才之所以没测出来,应该是河水中的毒药含量并不多,未必能将马匹毒死,但喝下有毒的河水后,马匹终究会受影响,如闹肚子等一些看似不大的病,却是影响行进速度。
“喝,只是会下毒吗?小道罢了!”
皇太极很是不屑。
跟着继续追寻。
这一路,足足追了二十里路,再看,那一伙明军又多跑了五里路,两军距离来到了二十五里。
眼看着众多马匹因为长时间未饮水,已是体力不支,本果决的皇太极面色第一次凝重起来。
河水,不能喝!
非但马匹不能喝,大军埋锅做饭都不能用河水。
有点麻烦了!
他这边甚至能预感到,若是一直这样追下去,那明军只会不断在河水里投毒。
河水流动,自然将毒药冲刷走,可问题是……万一那明军不断往河水里面投毒呢?
未必能药死人和马匹,但那一点点的毒药含量却是容易教人和马匹闹肚子。
这一闹肚子,行军速度也就跟不上了。
再换而言之,若只是这般追下去,可能永远也追不上那三千明军骑兵!
“这一群狗贼!”
皇太极暗恨。
三千明军,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可随便剿灭。
可事到临头,他才猛然发现,这伙明军太狡诈了。
追不上啊,一路沿着浑河走,一路投毒,教你吃食不宁!
那么……围堵?
怕也不好堵!
除非他们这边派出的也都是骑兵,若不然那马匹有四条腿,凭借人力是断然追不上的。
皇太极琢磨许久,当即下令:“着沙岭堡金维城率领兵马向下追击!”
跟着,他又留下五千人马,继续沿着浑河向上追击。
目标,先将那一路贼人自浑河一带给赶走。
若不然这一路明军不断沿着浑河下药,也着实够呛。
马匹和人都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啊!
转来翌日。
赵图这边得到消息,浑河上游有一路人马向下杀来,下游三十余里处,也有着五千人马,正向上追赶。
“好法子啊!”
他笑了笑。
原本,他还想着一路吊着那皇太极,不断在上游下药,伤害性虽然不大,却足够烦死那皇太极。
而现在,皇太极采用了两路加急,迫使他这边离开浑河附近。
离开浑河,自也就无法继续下药了。
“现在怎么办啊?”
卫时春有些担心。
而今女真这边采用了夹击方略,那么,不出意外的,用不多久,便会有其他路兵马自南边北归,将他们给围拢起来。
这是相当危险的。
“没事,我们这一伙骑兵没什么优点,就是跑得快!”
赵图大咧咧道:“女真想将我们包饺子,除非动用两三万兵力,而现在,这两三万兵力几乎是盛京这边的极限了,走走走,继续下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