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远这句话,着实惊掉了徐青云和魏然等人的下巴。
青阳道人是什么人?
他可是大秦国师!
世外高人!
地位尊崇,受大秦乃至整个沧澜莘莘学子敬仰!
可他,居然要收一个纨绔……当关门弟子?!
他秦飞盏配吗?
众人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眼中满是怨恨和嫉妒。
徐明远站了起来,神情颇为严肃,“整个沧澜想拜入我门下的人多不胜数,你……”
秦飞盏面色淡然,不紧不慢道:“我不愿意。”
话音坠地,众人全都怔住了。
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秦飞盏……
他,他居然拒绝了!
那可是青阳道人啊!
魏然怔怔地看着秦飞盏,面露疑惑,“秦飞盏,你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李开源吞了口唾沫,一脸不可置信道:“你,你……你竟然……”
说着,他忽然抬脚走到徐明远身边,跪了下去,无比虔诚道:“他不愿意,我愿意!”
一声落下,众人恍然,纷纷向徐明远施礼,极力地表现。
然徐明远对此充耳不闻,盯着秦飞盏又问了一遍。
“你,当真不愿意?”
“对!”
秦飞盏高高扬着下巴,眼间笑意凛凛。
“比起做学问,我更喜欢勾栏听曲,纵马逐香。”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顺势亲了口沈清澜。
徐明远懵了。
所有人彻底呆滞。
许久之后,徐明远猛地咳嗽两声,冲着身边的人喊道:“去,把他给我追回来!”
众人看到他那激动的样子,只觉他是被秦飞盏给气疯了。
沈清和缓缓道:“看来先生对秦飞盏是势在必得。妹妹,你以后……”
沈清澜尚在震惊中,听到这话心绪更是复杂。
众人听到沈清和那句话,全都沸腾了!
这种情况,换谁都按捺不住。
徐青云目光呆滞,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能入得了先生的眼?!”
还势在必得……
这也太颠覆了!
秦飞盏出了鹿苑,就见一少年提着酒壶,摇摇晃晃指着九层高的飞仙楼,放声大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长安,勋贵,呵……”
他身侧的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呼吸。
“我认得你。”
“你是,你是那个纨绔,嘿嘿……三年前拒绝娶昭阳公主的秦飞盏!”
秦飞盏皱眉,“你是?”
少年打了个酒嗝,醉得歪歪斜斜,口齿不清道:“他们都说你纨绔,可我喜欢你的诗。我爹……我爹想让我去参加科考,但是,但是我不想去!”
“我想,我想追随血衣候!”
“我要成为他那样的大英雄,策马扬鞭,征战沙场,杀敌报国!”
秦飞盏无奈摇头,转身朝远处的马车走去。
身后传来少年的高呼声,“我,我叫何长安。”
“天下长安!”
天下……长安……
谈何容易?
秦飞盏暗暗摇头,翻身上马回府。
秦修听闻他拒绝了徐明远,气得当场暴走。
“逆子!你脑袋里装的是水吗?!青阳道人是谁!”
“你知道不知道,有人为求他一见,在荼蘼谷外等了三天!那徐青云和魏然等人,更是费尽心思地表现,可你,可你居然拒绝了!老子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混账!”
“老子非得打死你!”
看到秦修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秦飞盏蹲在屋顶上直撇嘴。
翌日清晨,鸿胪寺内。
“陈国要求换俘。”
柳敬安神情凝重,完全没前两日谈判桌上的鲁莽。
“圣上的意思只要能促成和谈,其他的都是小事。”
秦飞盏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眼皮子翻了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换俘可以,但他陈国不止要归还雁北道十六城,还要将南部定州与黄泉渡一线,全归大秦。”
“否则,免谈!”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小侯爷说得简单!”
左侧一位年纪较轻地人冷笑了声,嘲讽道:“可那定州与黄泉渡一线,那是陈国的边塞要地,让陈国和炎国同意赔款,已是难如登天,你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没错!小侯爷整日宿烟花柳巷,哪晓得我们的为难?”
“你这一开口,怕不是要引得三国大战?”
“这要是真引发了战事,你可想过戍边将士,想过我大秦百姓?”
众人越说越激动,言语间恨不得直接给秦飞盏定罪。
秦飞盏淡淡瞥了众人一眼,不咸不淡道:“陈国和炎国朝堂陷入权力之争,在长安的暗叹据点又被神秘人捣毁。现在百里如月和南宫烈,恐怕心急如焚想赶回去。”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闻声,场面再度失控。
“狂妄!”
“什么叫不能拒绝?难道你还想把人给杀了不成?”
“陈国和炎国朝堂如何,你一个纨绔如何得知?”
“该不会,你秦飞盏通敌叛国!”
秦飞盏面不改色,淡淡道:“我爹铁骨铮铮,定大秦西南边境。我秦飞盏虽然没什么大才,但也知道为秦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们这么能颠倒黑白,也没见在谈判桌上让陈国和炎国同意赔偿。”
“我要是你们,早就冲到驿馆去谈判了。别等人家回过神君臣一心,若两国再结盟,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们。秦国要是完蛋了,你们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放肆!”
“谋逆之言!”
众人怒目相视,纷纷怒吼。
“都住口!”
柳敬安见状脸色阴沉,怒喝一声。
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看着秦飞盏,眼中多是愤恨。
柳敬安深吸一口,咬牙道:“秦大人说得没错!你们也不想想,前两天我们谈判异常艰辛,是秦大人见了百里如月,他们才会松口。”
“你们食君之禄,应担君之忧!血衣候为我大秦争得如此局面,十分不易。几年前雁北道之战,陈国就曾提出换俘,可结果呢?”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结果,换俘时却当着陈将军的面,射杀我大秦手无寸铁的百姓!这样凶残暴戾的陈国,你们难道还想看他们耀武扬威吗?!”
众人目瞪口呆,脸色瞬而煞白。
秦飞盏朝柳敬安竖了个大拇指,“有血性!”
柳敬安略微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秦大人谬赞。那依你看,这事谁去合适?”
见他对秦飞盏这般态度,众人面露震愕,纷纷默声。
秦飞盏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这事简单,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人急匆匆闯入堂内。
“驿馆传来消息,陈国使者要求见小侯爷。”
“单独见?”
“是。”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