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沾胭脂

苏盛舟似乎对这一切安排非常满意,背着手站起身,数落完你就悠哉悠哉地离席,根本不顾身后的你在说什么。

苏洛洛愣在椅子上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世家公子大多自小习武,幼时不练好基本功,待到大后再勤学苦练也基本再无可能。

且不说苏洛洛今年已经十六,自小男装的苏洛洛幼时为了免遭怀疑便干脆从未请过武夫子。

幼时尚此,现在出的纰漏只会比先前更多。

思绪在此时戛然而止,苏洛洛忽然看见了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露出的那圈淡淡红痕。

苏洛洛看着那圈红痕:……

苏洛洛在心中碎碎念:老爹啊……你大儿今日没有被打死都算姜尘礼那厮脾气好了……

明明接风宴上满桌佳肴,苏洛洛却味同嚼蜡,吃完饭后便回了房,想到今后自由愈发减少的生活,不禁发出阵阵哀叹。

苏洛洛想到明日午后武夫子将会赶到就心烦烦啊。

一大早苏洛洛便起身听课,文夫子也是个美男,白衣飘飘,但听课归听课。

上了一早的课,苏洛洛便回去补觉。

苏洛洛醒来时刚一出门小烨就跑了过来,“少爷,您终于醒了啊,方才老爷在门外等了您半天才走,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啦。”

苏洛洛摆了摆手,“小烨,你先退下吧,过会我会去找我爹的。”

小烨点点头,“好的少爷,那小的就退下了。”

苏洛洛看着小烨退下后,一直装的镇静荡然无存,连忙跑出了府,心中腹诽:现在去找他不就等于找死吗!

“苏洛洛!”

苏洛洛刚拐进街口,一个少年就远远冲她跑过去。

他是苏洛洛自小结识的狐朋狗友,刚见面时自称自己是顾二,认识三个月后才坦白他叫顾弈。

苏洛洛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出门在外要多长几个心眼,说罢哈哈大笑。

直到后来他发现认识多年的你不叫苏三,才知道你俩不过是卧龙凤雏。

顾弈笑嘻嘻地道:“好久不见。”

“啊哈哈哈……顾兄。”

顾弈神情有些许委屈,“你那日发什么病?吓得大黄的口水溅了我一身。”

哪有什么原因,你只是觉得这么做比较符合无恶不作的纨绔形象罢了。

一个众人口中金玉其外的假解元,不做点什么总不对劲。

刚好顾弈在那,刚好那条前几日把自己追出二里地的狗也在那,于是苏洛洛便纵马上前将他们惊得人仰狗翻,大笑离去。

苏洛洛突然品出不对味来了。

“那是你的狗?”

顾弈得意扬起眉,“那当然,大黄是我前几月养在巷子里的恶犬,听说前几日还把左相家的公子哥给追了二里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洛洛假装无事,“咳咳……没什么……”

苏洛洛和顾弈闲聊了会便各自放开了。

苏洛洛走到了天香园走了进去,台上娇娘们正在起舞奏乐。

王妈妈一看见你就满脸笑容,“贵客来啦!”

王妈妈手拿烟斗走了过来,“劳烦公子小坐片刻,妾身唤几个有眼色的姑娘来陪您斟些酒。”

苏洛洛坐在大堂,等待此处的老鸨王妈妈为她张罗茶水。

她身边的姑娘会意地跑上楼去,不到片刻又回来了。

王妈妈:“桃夭已经收拾好了。”

王妈妈也是个美人,她抬起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公子今日是照例到桃夭房里呢,还是旁的美人?”

苏洛洛挥了挥衣袖,“王妈妈,别打趣我了,你知道我是来找桃夭的。”

苏洛洛上楼径直走进了桃夭房中,桃夭立马从妆台前站起身,“公子万福。”

苏洛洛看着桃夭那双眸若春水,笑着走过去坐下,“桃夭,你今日可好?”

桃夭与苏洛洛年纪相仿,见苏洛洛坐下便伸手倒茶,“公子,妾身一切安好,倒是公子今日可好?”

苏洛洛一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那叫一个火大。

桃夭见你脸色不咋好便转移了话题,“早晨有只蝴蝶落进了房内,我就知道公子要来了。”

苏洛洛觉得好笑,“哦?”

为防客人办事时蚊虫添乱,天香园内向来少有什么花花草草,桃夭的房间临街,哪来的什么蝴蝶。

苏洛洛转念一想,顺着说下去,“不错,那定然是我的思念变成了蝴蝶,飞来瞧你的脸。”

桃夭愣怔一瞬,红着脸低下头去,“公子别打趣妾身了。”

苏洛洛笑着摇了摇头,桃夭抬头望向苏洛洛问道:“公子可是无聊了?妾身为公子唱小曲。”

苏洛洛轻笑一声,“好啊~可是我现在不想听小曲。”

桃夭疑惑歪头,“那公子想要什么?”

苏洛洛一把勾住桃夭的细腰,“桃夭可要和我一起去约会。”

桃夭咬着下唇,“公子现在不就在妾身房内吗?”

苏洛洛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既然桃夭不愿,我也不强求,今日晚了些,过几日再来看你。”

桃夭有些不舍,“公子这是要走了吗?”

苏洛洛只是微微点点头,随后离开天香园,桃夭站在窗前目送着苏洛洛离开。

晚间你回了府,弄着就睡了。

三天过去,这一日你正在整理卷书,包袱中忽然掉出了一盘什么东西,带着粉滚在地上,原来是忘了送出去的胭脂。

苏洛洛心道:这是哪里来的胭脂?三妹昨日送过了,桃夭前日送过了,小灼……

慌乱间碰开了胭脂盒,苏洛洛手忙脚乱地收拾时将胭脂粉沾到了手上。

被京城小姐们追捧的胭脂果然神奇,只是不小心被指腹碰到便晕开了一层嫣红,细看在光下还隐隐闪着细碎金粉,衬得葱白手指愈发漂亮。

“桃夭总说闲月阁的胭脂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那么神奇。”

天边方泛灰白,小灼还未进门,眼见四下无人。

苏洛洛犹豫了片刻,用手指沾到了些胭脂点在脸上,僵硬着学着桃夭的样子对镜细细晕开。

镜中人向来英眉亮目,沾了胭脂却忽显得线条柔和了许多,苏洛洛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有些新奇。

小灼的大嗓音传来,把苏洛洛吓了一跳。

“少爷,这是昨日你吩咐小灼取的衣服……呀,少爷搽了胭脂真好看。”

苏洛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小灼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转移话题,“听说近日街边小摊的小贩总能看见一个少年坐在街边唉声叹气,看上去像顾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