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白眼：“现在才道谢啊，亏我还帮了你那么多。”
“这不是才认出来吗。”
“切，本姑娘这么可爱，怎么会到现在才认出来呢？真笨！”林思莲昂着头，骄傲得如同一只洁白的天鹅。
方莫苦笑一声，无力地吐槽道：“你们戴着口罩和帽子，谁分得清你们谁是谁啊！”
“Emmm~”她托着下巴，很努力地认真思考着，“你说得也对！”
“噗~”
两人对视而笑。
“那，这样呢？”
她轻轻地取掉口罩，又很快戴上。
即便是这简单的惊鸿一瞥，也让方莫愣住。
口罩掩盖下，是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庞。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乌黑而灵动的眼眸，睫毛扑闪扑闪的，跟她一样的活泼。
微翘的樱桃小口上是少女挺直的鼻梁，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甜美。
右眼角边，挂着的一串泪痣，更令她动人。
“怎么，惊呆了？”
林思莲的玉手在他眼前晃动。
“没有的是，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罢了。”
“哈哈哈~”
“大叔，你好逗，还在用这么老套的说词。”
林思莲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方莫扣了扣鼻梁，也没有过多解释。
刚才那一眼，他是真的觉得有些眼熟。
但是，自己只是比她大几岁而已，咋就成大叔了？
明明是妥妥一帅小伙啊！
“叮铃铃~”
林思莲的手机突然有电话打过来，她接听后，又举高了左手，挥舞着：“姐，我在这呢！”
看着渐渐走来的熟悉身影，方莫瞪大了双眼。
她是她姐姐？
林筱蝶，林思莲，这名字中间的字也不同啊。
怪不得眼熟，两人几乎是一个模样印出来的，只不过，林筱蝶的眼角没有那一串泪痣。
“嗨，又见面了。”
他无奈地打着招呼。
其实，比起相见，他更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之前在饭桌上，顾千辕再次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你，怎么也在这？”
款款走来的林筱蝶愣了愣神，但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声。
她眉头紧锁，心中同样为难。
“咦，姐，你们认识！”
林思莲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疑不定。
林筱蝶:“同事。”
方莫：“同学。”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立即改口道：
“同学（同事）。”
林筱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跟我说一样的话呢？
方莫无辜：我配合你改了啊。
“有猫腻。”
对姐姐无比熟悉的她，在两人之间嗅出了问题。
疑狐的目光不停在两人身上扫视着。
“算了。”她勉强地点点头，但疑惑并没有减少，又在她耳朵低声问道，“姐，钱借到了吗？”
林筱蝶看了看他，轻轻摇头：“他家里出了点事。”
“呸，渣男，负心汉！”
她生气地嘟起嘴。
“什么负心汉？”不知为何，听到这，方莫有些生气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需要钱的话，我这里有！”
刚才回收医疗废品后，他卡上的金额又回到90万了。
除去需要用的底金，大部分钱都是可以用的。
他生气她什么时候有过负心汉，生气，为什么需要借钱也不告诉他。
林筱蝶死死地看着他，不肯开口。
但是耿直girl可办不到守口如瓶的事，在她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说道：
“你不知道，我姐大学时差点被人强暴。”
“这次我爸病重，刚好我姐班上举行同学聚会，我就想让她找那人借点钱。”
“听说，那人家里挺有钱的。”
“想不到居然是个渣男，居然不肯借。”
当在一口气说完后，才发现方莫此时面红耳赤，不停挠后脑。
“你怎么了？”
他看了林筱蝶一眼，见对方拼命摇头，但还是说道：“那个，你口中的渣男，可能是我。”
空气凝固了三秒。
“玛德，那个人原来是你！”
林思莲暴跳如雷，眼光不停在地上寻找：“劳资要找个东西，砸死你！”
“呜呜~”
“怎么地上连块砖头都找不到啊！”
她蹲着，抱头痛哭。
几年后有人采访时说起今天这一幕，林思莲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小孩：
“他尴不尴尬我不知道，反正，我当时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个洞来。”
林筱蝶俯下身子，抱住她，拍打着背部：“乖，不哭！”
她的动作是那样温柔，就好像母亲在哄小孩一样。
自己却也跟着落泪。
方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再次接受路人的视线审判。
思绪再次回到大一。
开学的第一天，他就被清新脱俗又美丽的林筱蝶深深地吸引了。
试过各种方式去追求，但都被拒绝。
直到某天他生日宴会时，宴请了全班同学，不曾想自己一开心就喝大了。
醒来时，便发现两人衣衫不整地睡在一张床上。
幸好的是，林筱蝶事后检查过，还是完璧之身。
但这事，如鲠一般横在两人中间，关系想再进一步，就成了不可能。
为此，她更是受了许多流言蜚语，大家都说她攀富二代失败了。
如今细想之下，方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就算因为心情影响，那也不应该的。
“那天你喝了多少酒？”
趁着现在，他终于有机会问道。
她摇了摇头：“我从不喝酒的。”
“那你那天……”
“我喝了纪灵雨递过来的水，事后就成那样了。”她回忆着说道，这事，她一直没忘，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她！
得知事情的真相，他有些生气：“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怎么说？这些手段，对你们这些有钱人来说，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林筱蝶轻轻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好吧，我承认当初的自己，确实是个混蛋，但我也是有底线的好不好。”
起码，他不会去勉强任何人。
只是当初追求不成后，便开始自甘堕落，走上风流公子哥的路。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她淡淡地说道。
“好吧。”方莫颔首道，她说得也在理，“既然你爸看病需要钱，那我就帮你出吧，算是这些年的道歉。”
她缓缓摇头：“你自己都没钱了，我不需要你去帮我借。”
“不，姐，他有钱的。”停止哭泣的林思莲抬起头，大眼睛露出狡黠，“我之前看到，他卡上还有几十万呢。”
“啊，这么多。”她惊讶地看着他，“不对，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的，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还是卖器官了？”
方莫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放心，钱的来历都是干净的。”
“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我不要你的，钱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她执拗地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倔强。
“我……”
方莫七窍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