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住人好难

凤中的每个班级前面都会有一片空地,根据学校的说法是给学生创造空间,让大家在下课十分钟多出来活动活动,而不是在课室里睡觉,但大部分时候,老师都会拖堂,并没有完全起到让学生劳逸结合的功能。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当然不会存在拖堂的情况。九月正是夏与秋交织的月份,风中已经带来了秋天的干燥,但阳光还是如夏日一般,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将夏季仍然存在的热情,毫无保留地传递给每一个在阳光下奔跑的人。

季礼礼和袁卿云一起来到教室门口的空地,大家都在不同位置上进行着自己的娱乐项目,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属于他们的欢乐。踢毽子所需的空间不用很大,更何况只有她们两个人踢。

“就在这里踢,你觉得怎么样?”季礼礼提着毽子的羽毛处做出一个蓄势待发的动作。“来吧,我们就在这里踢。”袁卿云的这句回答就像发令枪,一声令下,季礼礼就松开提着毽子的手,很轻巧地将毽子踢向袁卿云的方向,袁卿云看着毽子朝自己的方向飞来,便做出了准备就绪的动作,毽子很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她的足弓上,她也回踢了过去,两人就这样你一脚我一脚的踢着,只有懂得踢毽子的人才知道两人的默契有多足。

踢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袁卿云不小心错开的一瞬间,毽子落地了。“你输了。”季礼礼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毽子,“你太厉害了吧,我以前在五中根本踢不了那么多。”“这是我们两个人配合的好。”袁卿云跳到季礼礼身边说:“要不我们多叫几个人一起玩呗,以前我们踢毽子都是好几个人一起踢的。”听到袁卿云这样的请求,季礼礼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又笑着对袁卿云说,“你看大家都在玩自己,哪有时间跟我们一起玩啊。”袁卿云环顾一下四周,确实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但她心中感觉产生一丝疑惑。但她也并没有向季礼礼询问。

两人回到了课室里,但教室外仍然有好几个同学在外嬉戏打闹。袁卿云稍稍撇过脑袋看着外面还在玩的同学。

是刚刚上课时被老师说教了一顿的两人。

正当袁卿云看着两人在外玩的起劲的时候,她感觉到身旁有一阵风掠过,不像是自然界所吹出来的风,更像是,有人从身边急匆匆地走过去。果不其然,等袁卿云再次重新看向外面时,多了一个人影,看不到正脸,不过背影是袁卿云很熟悉的,就是开学典礼站自己前面的女生。

“你们两个瑞能不能消停一点,滚回去上课了。”那女生语气里带着生气和不满,两个男生面面相觑,看了对方一眼后,只能将玩乐的心思收回脑后,灰溜溜的走回课室。

“你看什么呢?”身边的王亦辉出声了,他也循着袁卿云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到林瑞和冯凯瑞走到班门口,他带着一丝嘲笑意味地对他们两个说:“哟哟哟,两个瑞王又被骂了吧。”听到王亦辉这么挑衅的语气的两人齐刷刷地瞪了一眼王亦辉,也很有默契地说:“关你屁事!”顺便在经过王亦辉桌子前面时,推了一把他堆积在桌子上的课本,王亦辉连忙扶稳大厦倾之的课本,“诶,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别上升到物品啊。”“那咋啦~”两人再次很有默契地回应着他,作为听者的袁卿云很想笑,但是碍于面子,只敢抓紧自己的裤子,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

“你要是想笑你就笑吧,我们已经习惯逗所有人笑了。”被戳穿的袁卿云连忙尴尬地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很想笑。这时候刚刚在外面骂两个男生的女生也进来了,她看了一眼袁卿云和王亦辉,但最后把目光放在王亦辉身上,但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是对两个人说的,“上课了你就老实一点,别讲话。”其实听到这话的袁卿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满,但她说的也确实在理,只能将情绪吃进肚子里。

“她很刁蛮,你觉不觉得?”那女生走之后王亦辉悄悄凑到袁卿云身边小声说着。她心里疯狂点头,但是这哪是能说出来的,要小心隔墙有耳,自己初来乍到,可不能得罪人。袁卿云脑子里冒出了这段文字。

“也还好吧。”袁卿云说出了和自己所想相反的回答,“她应该是班长吧,不然管那么多干嘛。”王亦辉得到了袁卿云的答案之后无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从那些堆积的课本里很艰难地抽出了一本书放在他那已经狭窄到只能放半本书的桌子上。“对啊,她是班长,要是一个普通人管那么多,早就被班里人孤立了。”王亦辉又趴在了桌子上,这一次他又把脸,埋进了臂弯里,看样子是准备与周公谈心事了。

袁卿云本来还想抛出一些问题给她这有意思的同桌的,看到他这副样子,又不好意思把别人拉起来问个底朝天。正式上课铃声响之后,老师终于出现在教室附近。

不是李老师的课。这是袁卿云看到这位老师后的第一个想法。

是历史老师吗?这是袁卿云看到这位老师的第二个想法。

“同学们别发呆了,我们的进度已经很慢了。”是数学老师。袁卿云听到这段熟悉的语句瞬间联想到在五中的时候她的数学徐老师也是如此这般,明明课程没有开始多少,就说“我们的进度已经很慢了”诸如此类的话,也许这就是数学老师的通用语术吧,袁卿云此刻只想扶额苦笑。

数学老师是提着一个大街上很常见的广告编织袋进来的,她很熟练地将编织袋放在讲台上,从袋子里拿出一沓试卷,袁卿云似乎听到了很大的埋怨声。“叹什么气,这是为你们好。”本来低头拿东西的数学老师抬起头撇了一眼台下,“涂姿琪,你上来把这些拿下去,下课的时候发给他们。”“好的老师。”刚刚很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袁卿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刚刚那个班长,原来她还是数学科代表啊。涂姿佳,袁卿云试图努力去记住这个班里所有人的名字,因为只有她是新来的,别人已经不需要再去熟悉别人了,只有她自己去需要熟悉这个新集体。

对于她来说,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