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悠悠众口

王允听完灾民的哭诉，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转头看向董卓，冷声道：“董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董卓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强辩道：“王大人，这些刁民胡说八道，本相赈济灾民的粮食都是上好的精粮，绝无任何问题！”

王允冷笑一声。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打开粮仓，让大家看看，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董卓脸色铁青，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粮仓的钥匙……不在本相身上……”

王允步步紧逼。

“哦？那钥匙在何处？不如本官派人去取来。”

董卓骑虎难下，他心知肚明，如果打开粮仓，他贪污赈灾款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候，他将万劫不复。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指着络腮胡壮汉，厉声道：“王大人，此人煽动民心，蛊惑百姓，分明就是别有用心！来人，将此人拿下！”

董卓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便一拥而上，将络腮胡壮汉团团围住。

络腮胡壮汉奋力反抗，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士兵制服。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络腮胡壮汉怒吼道。

“大胆刁民！竟敢以下犯上！”

董卓厉声呵斥。

“董贼！你不得好死！”

络腮胡壮汉破口大骂。

周围的灾民见状，群情激愤，纷纷上前阻止士兵。

“放开他！放开他！”

“董贼，你敢抓人，我们就跟你拼了！”

灾民们义愤填膺，纷纷捡起石头，朝董卓和士兵扔去。

董卓见状，脸色大变，他连忙躲到士兵身后，惊恐地喊道：“保护本相！保护本相！”

士兵们举起盾牌，将董卓护在身后，抵挡着灾民的攻击。

场面一片混乱，喊杀声震天。

王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眼见时机成熟，王允便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本官在此，定会为你们做主！”

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渐渐压过了嘈杂的人声，灾民们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允身上。

王允转向董卓，语气凌厉。

“董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速速打开粮仓，让大家看看真相！”

董卓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

他环顾四周，灾民们愤怒的目光灼烧着他，士兵的盾牌在石头雨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慢着！”

董卓颤抖着声音喊道，他强作镇定，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大人，误会，都是误会啊！本相这就打开粮仓，这就打开！”

他哆嗦着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王允见状，从他手中夺过钥匙，亲手打开了粮仓的大门。

粮仓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几乎让所有人窒息。

“这是什么？！”

一个流民捂着鼻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烂粮！全是烂粮！”

另一个流民颤抖着伸出手，从粮仓里抓出一把粮食，只见那些粮食早已霉烂变质，甚至还生了蛆虫。

“董贼！你竟然拿这种东西给我们！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一个老妇人悲愤地哭喊起来，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愤怒和绝望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们千里迢迢逃难而来，就指望着朝廷的赈灾粮活命，你却如此欺骗我们！你该死啊！”

一个年轻的流民咬牙切齿地怒吼，他的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怒骂声，灾民们义愤填膺，纷纷将手中的石头砸向董卓和他的士兵。

“天杀的董卓！你不得好死！”

“我们被他害死了！我们都被他害死了！”

“我一家老小就等着这些粮食活命，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个妇人绝望地抱着孩子痛哭起来，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心碎。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本相…本相也不知情啊！”

董卓颤抖着声音说道，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辜。

“你也不知情？！”

一个身材魁梧的流民站了出来，指着董卓的鼻子怒吼道：“你身为司空，主管漕运，你说你不知情？你骗谁呢！”

“就是！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仪仗喧嚣，人群骚动，一队人马簇拥着天子刘辩浩浩荡荡而来。

张让等宦官紧随其后，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董卓和王允一见天子驾临，连忙伏地叩首，高呼“万岁”。

灾民们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之声响彻天地。

刘辩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近粮仓，望着仓中霉烂变质的粮食，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他轻叹一声，用悲悯的语气说道：“朕心系灾区百姓，连日来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故而今日特来探望，不想竟看到如此惨状！”

张让尖着嗓子说道：“陛下圣明！奴才也是忧心如焚，这才陪同陛下前来。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眼珠一转，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董卓，阴阳怪气地问道：“董大人，昨日咱家不是刚送了精米过来，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王允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董卓谎称粮仓充盈，到打开粮仓发现粮食霉烂变质，再到灾民激愤，以及天子驾临，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董卓叩首不止，声泪俱下。

“这粮仓一直是臣手下李儒负责，臣对粮仓之事一无所知啊！臣万万没有想到，李儒竟然如此大胆，敢欺瞒于臣，欺瞒于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明察！”

刘辩闻言，暗道：“董卓老贼，果然奸诈！李儒是他的心腹，你却把他推出来顶罪，真是无耻至极！”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董卿家，你身为司空，主管漕运，如今粮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却说自己一无所知，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