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
“哎呀过了！往右回一点。”
店门前，肖莫安一脸无奈地站在梯子上听着颜西兮在一旁指挥。
好不容易将手中对联贴完，他刚准备下去，手中却又被递上了一个红灯笼。
他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些东西，除了浪费钱没什么意义，过完年拆起来也很麻烦。”
“这叫节日氛围！弄的好看点也能让来的顾客心里舒服，你就当作是一种营销手段吧～”
一边说着，颜西兮一边又从地上袋子里拿出了一张窗花。
看着那一袋满满的装饰，肖莫安只能安慰自己：
“算了，买都买了......”
这么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完成全部布置，肖莫安在店里店外来回逛了好几圈。
不得不说，店内环境被这么装扮一下之后，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让他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新鲜感。
“嗯~不错不错！这才有过年的氛围嘛！
我去洗菜咯，你去把火锅什么的都准备好。”
心满意足的颜西兮拎起另一个装满各种菜品的袋子，蹦蹦跳跳跑进了吧台。
哼着歌、洗着菜，她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精灵。
可能是受到了她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新年即将到来，肖莫安发觉自己的心情也比以往开朗了一些。
来到休息区空地，肖莫安撩起袖子就开始干活了。
几张小方桌被搬到空地合并成一张大桌；
铺上一次性桌布后，他又从吧台柜子里找出了很久不用的电磁炉和不锈钢锅。
“嗷呜~”
看到肖莫安在忙碌，卟噜也耐不住寂寞了。
从“豪华别墅”里走出来的它，前后分别撑着腿伸了个懒腰，又猛地甩了几下脑袋；
然后它就跟在肖莫安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到处跑。
“哦对！差点把你给忘记了。”
端着洗好的菜走到休息区，颜西兮在看到卟噜后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将手中的菜放在桌面上后，匆忙小跑着离开。
等她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刚拆开的快递包裹。
“噔噔噔噔~卟噜你看！”
一件大红色的小衣服被举到了卟噜面前；
胸口和后背分别印了“招”和“财”两个金色大字。
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没闻到食物味道的卟噜直接背过身看向了桌上。
那里好像有肉的味道。
“哎~你别走呀！”
颜西兮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竟然被卟噜给无视了，直接小嘴一撅，向前两步拦住了它的去路。
几番斗智斗勇的较量后，她抱起被强行穿上新衣的卟噜，走到肖莫安面前俏皮一笑：
“你看~是不是更可爱了？”
已经坐在桌前的肖莫安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泼出一盆冷水：
“猫不喜欢穿衣服的，它们也不需要像人类那样通过穿衣这种行为来保暖，有自身毛发调节体温就足够了。”
热脸贴冷屁股，颜西兮脸上却是笑容不变，没有丝毫失落；
她已经习惯肖莫安这副冷漠直男的表情了。
“它穿着能让我开心就行咯，是不是呀小可爱？”
“嗷呜~”
被抱在半空中的卟噜呆萌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你们开心我都行”的小表情。
临近过年，来上网的顾客很少，不是本地的基本都已经回家，这就让店里显得有些冷清。
加上刚来店里准备上晚班的小许和另一名兼职，4人围着桌子开始吃起了火锅。
颜西兮才吃了几口菜，便从桌上拿起一瓶啤酒。
要上夜班的两人都不能喝，她就只给自己和肖莫安各自倒了一杯。
看到端过来的纸杯，肖莫安有些反感的伸手一挡：
“我不喝酒。”
“后面我要回去好几天，你就当是给我践行，陪我喝两杯咯~”
犹豫两秒，挡酒的手还是握起了纸杯。
颜西兮见状，咧着嘴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干杯~”
一杯酒下肚没几分钟，第二杯酒又敬了过来。
肖莫安刚要拒绝，颜西兮却是早就想好了新的劝酒理由：
“你现在算是我老板，过年又不给我发红包，那就喝了这杯酒，当作是满足我一个新年愿望呗~”
“......”
等到小许他们去上班时，肖莫安已经抱着卟噜，面红耳赤的闭眼瘫靠在了身后椅背；
而颜西兮的两侧脸颊也是红扑扑的，像刚熟透的苹果。
“哎，小莫啊~
我一直想问，你这名字里的‘莫安’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听起来不太安全的样子啊......”
见肖莫安闭着眼睛不说话，像睡着了似的，颜西兮一把拍在他肩上又问了一遍。
迷迷糊糊被拍醒的肖莫安，很小声地回了她五个字：
“小满胜万全。”
懵了好一会儿，颜西兮才反应过来，拉长着音慢慢回道：
“哦，谐音梗呐......你这么一说，这个名字好像还不错，你父母谁给取的？”
这次肖莫安虽然睁着眼睛，但没有说话。
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太对劲的颜西兮连忙道歉：
“不，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他们......”
“他们都健在，只不过早就离婚，各自组成新的家庭了。”
从肖莫安的眼睛里，颜西兮只看出了几分落寞：
“......怪不得大过年的你也不过去，不过现在离婚率这么高，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要你自己过的好就行咯~”
肖莫安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将怀里卟噜抱的更紧了些。
短暂沉默后，还是颜西兮先开口，不过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惆怅：
“其实......我的和你的情况差不多，我现在跟着我妈住在她新组成的家庭里，还多了个比我小9岁的妹妹。
很自然的，他们将绝大部分关爱都给了年纪更幼小的她，也要求我多照顾着点。
所以大学毕业之后，除了过年，我基本都不会回家的，没什么意思......”
转过头，肖莫安轻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
许久之后，他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
“等年后你回来就别住附近酒店了，搬到我给小许她们租的员工宿舍吧；
虽然那里环境一般，但至少开销会少很多。”
之前因为对她还不完全放心，肖莫安从来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
而现在，因为他和颜西兮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有了相对深入的了解，再加上此时泛起几分同病相怜的共情感受，让酒精之下的肖莫安动了恻隐之心。
听到他这么说，颜西兮一愣。
她瞪着大眼睛看向肖莫安，几次欲言又止。
本来她想说的是，那个家里虽然没什么亲情味，但每个月都会给她打一笔还算不错的生活费，足够她日常的生活开支。
不过最后她只是眨了眨眼，重新露出笑容：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