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爱如山

“妈，不用吃肉，给我拿几个热窝头就行了”，宋安国连忙说道，他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这些年爸妈为了供他和妹妹读书，也是辛苦挣钱。

一家人吃喝用度，人情往来，都要费钱，现在这个年头，农村人哪里有钱，除了种地粜粮食换钱基本上没啥经济来源。

进城务工现在也才在沿海大城市兴起，内陆尤其是农村还没几个人知道进城务工的呢。

就算去，也没有啥门路，农民进城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现在还没到时候。

尤其是老一辈的农民字都不认识多少，进城了是两眼一抹黑抓瞎，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没事儿，妈给你整个小半碗，你刚刚好转，也不能吃多了，要慢慢来，吃饭也一样”，刘春花笑着回道，说完她就出去准备拿下冻肉来。

宋安国见状也不再说啥，反正买都买了，难道自己还不吃啊，正好和自己妹妹一块吃，他躺着闭着眼睛没再说话。

“哥，快披上衣服坐起来喝两口粥，正好不烫了”，宋安兰端着一碗碴子粥走了进来喊道，他身后跟着自己的父亲宋建田。

宋安国睁开眼看见自己妹妹端着一碗粥来到自己面前，自己的老父亲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着看着儿子，见自己儿子醒了一脸的高兴，却没有任何言语表达出来。

父爱如山，往往都是沉默的，自己父亲上辈子，在自己自暴自弃的那些年，默默无言，只有无助的叹息。

他默默地拾起来年轻时候跟人家学着磨豆腐的手艺，每天起早贪黑和自己的老伴，半夜选豆子、泡豆子、凌晨很早就起床磨豆子、打卤汁，压豆腐渣。

每天天不亮，他就蹬着个破三轮敲着梆子走村串户买豆腐换钱，给自己儿子还账，还要照顾儿子的吃喝拉撒。

直到老父亲临走的前几天，他还在艰难的登着三轮车卖豆腐，弥留还拉着自己的手往枕头下放。

宋安国从父亲枕头下面掏出了五千多块钱，有毛票有一块的票子，零零散散用橡皮筋捆扎着。

当时宋安国直接就跪了，有羞愧有心疼，羞愧自己白白浪费一生的好时光，心疼自己父亲为自己一毛一毛的攒钱不知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

再次见到还不到五十的父亲，看着他那饱经风霜仍旧坚毅的面庞，再次见到父亲喜悦的脸庞，宋安国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朝父亲喊了一声：“爸”。

宋建田答应道：“唉，要不要我再去请庆山大叔来给你看看啊？”

“不用了，爸，我现在感觉很好，已经彻底的好了，不用再麻烦人家了”，宋安国坐起来拿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对宋建田笑着说道。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快喝点粥”，宋建田连说了两遍，看着儿子病好了心里高兴极了，连忙让儿子赶紧喝点碴子粥。

妹妹宋安兰也高兴的给他端过碗来对他说道：“哥快点喝吧，你再不喝，碴子粥都要凉了”。

她见自己哥哥喊了声爸后，就在那里坐着等愣住了，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唉，好嘞，马上就喝”，宋安国说着就从自己妹妹手里接过碗来。

咕咚咕咚，几口就把一碗棒槌碴子粥喝了个精光，他也实在是饿得很了，毕竟四五天没怎么吃饭，只是被喂了几口流食而已。

宋安兰见自己哥哥喝的精光，高兴的跳了起来，对自己父亲说道：“爸，你看，我哥好了，能自己吃饭了，嘻嘻”。

宋安国喝光了一碗粥，把碗放下了拿在手里端着朝自己父亲问道：“爸，我是怎么了？”

宋建田笑着回道：“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上周从外面回来，就说头疼想睡觉，连饭都没吃，直接就躺屋里了，当时把我和你妈都给吓了一跳”。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我就去请你庆山大爷来给你看，当时你大爷来的时候，给你检查了一下，只发现你在发烧，而且是高烧，他就给你打了两针，让观察着，这不五六天了你才醒过来”。

“哥，当时你昏迷了两天，把我们急急的不得了，爸妈借了辆马车把你送到镇上的医院去了呢”，宋安兰补充道。

“是，当时把你送镇医院，他们也只说你是发烧了，问了你打针没有，因为你庆山大爷已经给你打了退烧针，他们检查了下，也没别的办法，让回来观察着，这不回来后又请庆山你大爷来给你打了两天针，按照他的吩咐，尽量给你降降温，又怕你冻着，这不就给你用毛巾冷敷了几下”，宋建田说道。

庆山大爷是宋安国他们村里的赤脚医生，根据他的记忆，老人家刚开始是村里的卫生所赤脚医生，后来又变成乡村医生，再后来就自己单干了。

一直干到八十多岁还能为别人医治一般的小毛病，只是后来年纪真的太大了，就只负责抓药治治小感冒头疼一类的，人上年纪了手要发抖，眼睛也老花了，没法打针下针了。

“那我得好好谢谢庆山大爷”，宋安国笑着说道。

现在他都还记得，小时候他特别怕打针，每次生病到村卫生所去，庆山大爷都要哄着他，而宋安国呢那是熊孩子特淘气，跳着脚的骂人家，有时候还会钻进卫生所的大桌子底下，蹲在里面不出来。

当时年纪小生病了为了不打针，什么都干，逃跑，钻桌子底，骂人，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谢那是必须的，这几天你大爷每天都过来三四趟，给你把脉检查之类的，那点打针吃药的费用可不值得人家那么劳心费力的帮你”，宋建田肯定的回道。

“那等两天我恢复好了，我去河里抓点鱼回来，请我大爷吃顿饭吧”，宋安国对着自己老子笑着问道。

“你快拉倒吧，你这才刚醒过来，就想着折腾，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就老老实实在家歇着吧，晚上我去下拦网，早上早起去收了，差不多也能整那么几条鱼，请客够了”，宋建田笑着否决了自己儿子的提议说道。

“就是，哥你还是在家里好好躺着休息几天吧，就算我跟着爸去那也比你去强，嘻嘻”，妹妹宋安兰在旁边附和道。

“哈哈哈，没错，我就是让安兰来也不要你，你这些天就在屋里好好待着吧”，宋建田听了女儿的话后哈哈哈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