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姜忆年觉得心里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块压住,嘴巴不住的颤抖,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我同桌说姜忆年的抑郁症是莉雪黎造成的。”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望向了莉雪黎
“……”
莉雪黎满脸通红的低着头,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发烫,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样子坐在那里。
英语老师见气氛不对,连忙示意站着的同学都坐,开始自顾自的讲起了课来,中途却用余光瞄了好几眼姜忆年。
姜忆年被盯的头皮发麻,紧紧的攥着双手,始终不敢抬头看老师,她的外表虽然平静如水,内心却翻涌着惊涛骇浪。尽管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内心的情感却如潮水般涌动。
漫长的课堂终于迎来了下课的铃声,教室里似乎凝固了的空气也开始流动起来。
英语老师收拾好课本看向了姜忆年,
“你,来办公室一趟。”
姜忆年缓慢的站起身,紧紧握住双拳,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恐惧与不安裹挟着她。她努力保持冷静,李静欲言又止的看向了她,姜忆年嘴角勉强挤出了一抹苦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试图用安慰她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姜忆年出了教室,一路跟在英语老师的后面,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办公室门口,英语老师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姜忆年,
“先进。”
姜忆年紧绷着身体,呼吸越发沉重,不安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
她不知进了这个门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坐。”
英语老师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拿起了桌旁的水杯,吸了一口水,发出感叹的声音,接着转头看向了姜忆年,
“我已经把你近期的情况给你们班主任说了,过一会儿你们班主任就来了,到时候你跟他说。”
姜忆年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十分钟的课间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而又急躁,她时不时的瞥向窗外,紧紧抿着双唇,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安的神色,就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陈峰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办公室。
“李老师,你说我们班的那个谁怎么了?”
陈峰一边关门一边问。
一转头突然发现坐在李霞老师旁边的姜忆年,
“姜忆年你怎么了,又是头疼了吗?”
姜忆年抿着嘴巴看着陈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李霞放下杯子,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只手靠着椅子,将椅子转向了陈峰,
“陈老师,你们班的同学都说姜忆年得了抑郁症。”
“我看你们班的这个姜忆年也不像是不学习装病的那种。”
“但你们班有同学说,她的病是莉雪黎造成的,我想着这可能要考虑她有没有被莉雪黎校园霸凌。”
陈峰皱着眉头听完,
“嘶……”
“这还不一定。”
“有的学生表面看上去伶牙俐齿,乖乖的,但是看着乖的孩子不一定真的乖。”
“……”
“……”
面对两位老师对自己的相互猜疑,她感到自己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她只能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你去,把莉雪黎叫来。”
突然,陈峰拍了一下姜忆年的肩,指向了门外。
不得已,姜忆年只能站起身,双手不知所措的悬在半空中,向教室走去。
“报告!”
“老师,陈老师叫莉雪黎。”
语文老师打开门,转头望向莉雪黎,将她喊了出来。
姜忆年看向莉雪黎,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老师下来的质问,可她没办法拒绝,她不敢再在老师面前说话了。
两人的眼里都闪烁着一丝恐惧和不安,她们的心如同一根紧绷的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走廊里的过道,突然变得无比的漫长,每一步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当她们忐忑不安的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还没打报告,门就开了,迎面而来的是班主任阴沉的脸,
“走,去二楼空教室说。”
说着陈峰就上了楼。莉雪黎和姜忆年紧随其后。
到了空教室,陈峰把门一关,将阴沉的脸转了过来问道,
“莉雪黎,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儿?”
“姜忆年的病是不是你造成的?”
莉雪黎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努力憋出了眼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抬头看向了陈峰,
“老师,我……我不知道,以前我俩是特别好的朋友,然后……她突然就和我绝交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班里有的同学说她的病是我造成的,可能是他们发现我们再没一起玩,才这样说的,这些都是猜测啊,老师。”
说着便哭了起来。
“……”
姜忆年为她精彩绝伦的演技,不禁折服了。
“是不是啊?姜忆年。”
陈峰背着手,看向了姜忆年,
可惜姜忆年不会哭,不然她这口恶气属实咽不下。她知道她再多说也无用了。
莉雪黎一哭,说出来的话不信也得信了,姜忆年无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给莉雪黎道个歉吧,不论怎么样,班里的流言蜚语也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
姜忆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陈峰,张了张嘴,她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开口,不得已,只好低着头弯下了腰,
“对不起。”
姜忆年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嘴角向下撇着,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满脸都写着抗拒。
就在她准备直起身来时,看见莉雪黎在陈峰看不见的地方用眼角余光撇了自己一眼,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她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待对方,表达出对眼前之人行为的不屑。
姜忆年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得逞了,姜忆年越不好,她当然就越开心。
看着昔日最好的朋友对自己这样,她实在绷不住了,她感到身体异常麻木,内心变得冰冷,像沉
在冰凉的潭水里一样,没有浮力,慢慢沉下去,四肢越来越沉重,水漫过口鼻,呼吸困难,头像要炸开一样,但是无法抗拒,只能这样慢慢沉下去……
她想死了……
她低垂着眼眸,不再去听陈峰的谩骂和所谓的教导,她开始在心里规划起了她的第一个死亡计划。
直到……陈峰骂累了,让她们回教室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