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家惨案

“老宁，怎么了这是？”

陆生等到他教训完后，才凑上前问道。

“别提了，这几个小子背着我溜去勾栏听曲，要是叫老爷知晓了，就连我都得被训上几句。”

宁无畏脸色黑沉，气不打一处来。

陆生听后，会心一笑：

“气大伤身，罚他们下次带你一起去。”

宁无畏闻言，搂着陆生肩膀，嘴角微微上扬：

“还是你懂我，下次带你这老骨头一起潇洒！”

忽然，他“咦”的一声，退后几步上下打量起陆生，嘴中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

“陆老头，我怎么觉得你这身子骨又硬朗许多了。”

说罢，他似乎想到什么，检查怀中藏着的东西。

“上次你给的功法练得还不错。”

陆生随意搪塞过去，紧接着顺着话往下说：“你那还有更厉害的武学吗？”

宁无畏听后，脸色诧异，但也没有多言，只是在手上做了个掂量银子的动作：

“武学有倒是有，但我也不能随意就传授给你，而且价格可不便宜。”

陆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侠以武犯禁。

要是每个人都能习得功法，那朝廷也很难把控住局面。

所以市面上，除去一些较为普通的武学能买的入手，其余的多数都得有师承才能修习。

而且若是未经允许，便私自泄露武学者，不仅传授者要重罚，修习之人也会被废掉修为，字面意义上的收回武学。

“得多少？”

“少说也得五两银子”

听闻，陆生沉思起来，暗道：“真特么贵！”

还是太穷了！

必须快些脱了这贱籍，才好谋求新生。

按照孟国律例，卖身的下人可以支付一定的钱财来赎回身籍。

但这笔钱财是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攒不到的。

除此之外，若是主家开恩，下人也可以拿回身籍，重回自由身。

说白了，全在老爷的一念之间。

毕竟在宅中里做事，他们能挣多少钱，那些老爷会不知道？

思绪飘散间，一阵爆竹声响起。

将众人的注意都吸引过去。

“怎么这个时辰就开始放炮了？”

宁无畏顺着爆竹声响的望去，又瞧了瞧天色，喃喃道。

忽然。

一名护院着急忙慌地跑到他们身前，脸色蜡白。

“张……张……”

宁无畏见被吓得身躯颤抖的护院，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顺了顺气：

“急什么？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遇事不能慌！”

护院平复了下气息，带着惊意说道：

“宁老！张家……张家死绝了！”

闻言，宁无畏瞬即脸色大变，揪着他的耳朵，训斥道：

“今日是张家大婚的日子，这样说话你找死不成？”

“不……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见护院义正言辞，陆生与宁无畏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感到一股不安。

“看看去。”

旋即，那名护院便领着他们二人去往张宅。

……

张府大门。

此刻已经被捕快封锁住了，外人不可入内。

其中，林家老爷脸色惨白，神色极其紧绷，正在被几名官府的人盘问。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宁无畏看见眼前这一幕，眉毛紧蹙。

“这是山上贼寇所致？”

陆生询问。

“不像，早些年我也见过山贼抢掠，但他们的动静不小，而张家，被灭得太过安静了。”

宁无畏摇了摇头。

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往外头走去。

陆生跟在其后，只见他来到一棵槐树前，抓住树干攀爬上去，身轻如燕。

这高度正好看得见张宅院内的情况。

陆生见状，也紧随其后。

好在修炼有成，不然换做之前，他这把老骨头可遭不住这样折腾。

陆生刚爬上树峰，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张宅大院中。

此刻正整整齐齐地摆着数十具尸体，死相极其惨烈。

而且，老少皆有……

这简直就是一场没有区别的屠杀。

而那张家公子，也没有缺席，躺在中间那排，双眼大睁，表情恐惧。

而其一旁，有四道身影正在观察着这些尸体，看他们的衣着，并非是官府中人，更像是江湖中人。

瞧清他们的面貌，竟有一人陆生认得。

是林家的二爷，林劲岳。

不过自从他拜入黑山派后，陆生也有许多年未见到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黑山派是这一带有名的江湖门派，陆生早些年就听说过林老爷吹嘘二爷在江湖上混出了地位。

还多了个“黑手”外号。

只是，他们迟迟没有动静，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忽然，街道的一道马蹄踏地声由远至近传来，他们的目光瞬间汇聚过去。

只见一名腰间佩刀的女子快马赶来。

她长相并不算出众，但气场强大，一身黑色劲服，身后刻着“斩妖”字的披风随风飘扬，宛若沙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吁！”

她勒紧缰绳，座下白马前脚腾空，“哒”的一声稳稳落地，停在众人面前。

“陈大人。”

林劲岳等人见状，连忙出门拱手招呼。

陈清芝微微点头，与众人打过招呼，随后便交流起来。

只是距离太远，陆生他们并听不清楚。

“连这种人物都来了。”

宁无畏眉毛微蹙，开口道：

“走了，这事不是我们能掺合的。”

……

林宅大门。

陆生刚走到大门口，就迎见林劲岳领着众人准备进府。

他瞬即低垂下头，躲在一旁，直到他们进去后才动身回去，不想被发现。

可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他，只见林家老爷开口：

“老陆，你来得正好，把马带下去照料好。”

他指了指刚才女子所骑的那匹白马，交代几句后便跟在他们后方走去。

“是，老爷。”

陆生无奈，本来不想掺和有关的这件事，但此刻也只好牵着马来到马厩。

……

“这马脾气够倔的，还挺挑食。”

陆生给眼前吃着豆子和精米的白马顺理毛发。

要不是步入磨皮境，气力增强了许多，他这把老骨头还真不一定拉着动它。

“看来这白马平日吃的不比豆子差。”

林宅的马匹大多数都是豆子和粮草混着吃，而这马对那些普通饲料压根不感兴趣。

这不由得让陆生浮想那黑衣女子的身份。

看装扮，应当不是与他们不是同一门派。

那……会是何身份？

陆生思索之际，身后缓缓走出几道人影。

随后一道谄媚的声音便响起：

“陈大人，你的马就在前方。”

陆生回头看去，林老爷正对着陈清芝说道，态度十分恭敬。

陈清芝无言，步伐很快，眉间微微蹙起。

但当看到白马在陆生抚摸下没有任何反抗，神情变得诧异，不过眉间也渐渐舒缓起来，意味深长道了句：

“你家马夫不错。”

这时候，林劲岳等人也赶了过来。

林劲岳开口道：“陈大人，那妖物藏匿的地方离这还有些距离，我们一同驾马过去如何？”

“你们随意……不过马匹多了，不如找个马夫帮忙看顾。”

陈清芝应后，又看了陆生一眼，补充道。

“自然可以。”

没等林劲岳回应，林家老爷便一把同意，完全没有理会陆生。

陆生面无表情，沧桑的脸庞看不出喜怒哀乐。

不过，这种不被当人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尽管已经经历了大半辈子……

陆生没有反驳，骑上一匹较为瘦弱的棕马跟上他们的步伐。

喂马大半辈子，骑马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好在马匹都是他喂大的，并不会太过于反抗。

一路上，陆生也大致了解事情。

张家灭门是妖魔所致，而林劲岳四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是来协助围剿妖魔。

而眼前的女子被他们称之为斩妖人。

“先前林宅的那抹妖魔精血恐怕也与他们有关。”

陆生思忖道。

“到地方了。”

为首的陈清芝停下步伐，回头对身后诸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