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失去了往日的骄横跋扈的气度,像一只丧家犬,灰溜溜地跟在额俩后面回到了知青点。
“富贵!今天说的话记住了?”
“嗯!嗯!记住了,今后额要是再欺负王霞,额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行!今天你所说的话,我也记住了!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对你决不可气,我打断你的狗腿!听见了没?”
“听见了!”
“听见了咋还不滚!跟着我们干嘛?想让我们留你吃晚饭呀!”
富贵赶忙唯唯诺诺地说道:“程、程晓峰!今天这事,你俩能不能别告诉额爹,如果告诉额爹、不等你打断额的腿,额爹就会把额撕扒了!”
程晓峰不耐烦向富贵挥了挥手,然后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不告诉你爹,你看你那怂包样,感情你这家伙是个纸老虎呀!哈哈”
额看着灰头土脸的富贵低头弯腰走路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同时心里也有一丝丝愧疚和自责,毕竟平时富贵拿来的吃食,额也吃了。
“云云!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就是这个道理,你看额吃人家的东西、当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觉的很自责和愧疚!”就这样额和程晓峰谈起了恋爱。
富贵还是经常的到知青点来,不过他在也不像以前了,他一来就抢着干活,还缠着程晓峰教他所谓的武功。其实程晓峰那不是武功是摔跤,晓峰家是北京人,他家住的那大院里,有一位会蒙古式摔跤的大爷,晓峰五岁就跟着大爷炼摔跤,晓峰还获得过门头沟少年摔跤比赛的冠军哩!
“云云!那天额看晓峰和富贵打架,额就心里疑惑着就凭富贵那壮实的身躯,就是俩个程晓峰都不一定羸,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是如此,晓峰出手的一招一式就像是专业的一样,最后的结果证明,额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那怕再来俩个富贵也不是晓峰的对手….
那年春节我和晓𡶶去了他家。那是七四年快过年的时候,因为爸爸被下放到煤矿劳动改造。外公和外婆妈妈都走了。实际上那时额就是孤儿一样,一到春节额就开始焦虑不安,想爸爸、妈妈、淑香姨还有李叔。
“云云当时你还没有找见!李叔陈年累月的在外面一边找活干,一边寻你。唉!当时叔真的不容易啊!淑香姨也不容易,家里一个人拉扯着过日子,你奶奶年老多病、腿脚不利索,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你娘真的是太受罪哩!不过,苍天有眼啊!终于让你们重逢了!那时,你妈和你奶,你哥,还在临汾哩!额在渭南,一到春节回到牛背梁家里就额一个人,真的好孤独呀!现在好了,有爸爸和你们这些亲人的陪伴,我在也不觉得的孤单了。”
“姐!那你咋没有和晓峰哥结婚哩!”
“急啥!听额给你说!”
门头沟一座小小的大杂院里住着一户人家。程晓峰的父母在接到儿子的来信以后,就开始里里外外收拾起来。信上说今年要带女朋友回来过春节,高兴得老俩口把程晓峰的四个姐姐全部叫了来……
程晓峰是全家人的宝贝,是爸爸妈妈心中的太阳,从小有四𠆤姐姐的宠着、爱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晓峰。姐姐们一听她们亲爱的弟弟要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漂亮的女朋友,都想一睹芳容。这不从腊月间就开始准备,期盼着弟弟和王霞早日回来…..
腊月二十曰那天,门头沟下了一场大雪。纷扬的雪花落满了整个大地,屋檐上,砖地上,远处的灵山古寺、红墙绿瓦皆落满了洁白的雪花,雪后的天空湛蓝清澈、阳光普照着大地。一大早,程晓峰的姐姐们就带着孩子在打扫雪,姐姐们忙着扫雪,孩子们忙着在雪地里嬉戏玩耍,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在清扫完屋顶,院子里的雪后,在门口正中间堆了两个雪人,还在雪人的肚子上写上了额和晓峰的名字带上鲜艳的红围巾,这美好的一切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在眼前呈现。
额和晓峰在看到这一切时,激动得热泪涌出眼眶,此时远方游子回乡的脚步终于平静了下来。晓峰大喊着姐姐、姐夫们,一头扎进了大姐的怀抱。程晓峰从小就是在大怀里、背上长大的。姐!想死我了!”
“晓峰姐也想你呀!”这时,二姐、三姐、四姐三个姐夫们不愿意,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想我们呀!小霞妹你好!小霞真漂亮!”晓峰的外甥、外甥女们则起声说道:“姐姐好!姐姐新年吉祥!”
额激动得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却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任凭眼泪流满了脸颊…..
这样温馨幸福的场面是额从未体会过的,从额出生到如今都是在岁月里辗转奔波,额从心底里感谢晓峰给我带来的幸福生活……姐姐们拥抱着额,姐夫们提着我们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向院子里走去…..
“妈!爸!”晓峰在见到白发苍苍的双亲时,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泪水奔流着一下跪在地上,给双亲献上了扣拜礼,额也忙跟着晓峰跪在地上行礼……
“孩呀!娘的心都碎了!闺女快、快些起来!屋里坐、屋里坐,”晓峰妈一直拉着额的手,摩挲着额的手,慈祥地看着额,“闺女!这手冰冰凉、冰凉的。”说着掀起大袄把额的双手捂在了她的怀里。
此时此刻额总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额趴在晓峰娘的怀里纵情大哭起来…”
“娘的好孩子!不哭!不哭!娘知道你受苦了!这些年的曰子不好过!现在好了,有娘在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霞!你爹现在还好吗?”
“娘!现在额爹还在矿上,现在比前几年好多了!矿上的领导挺照顾的。”
“那就好!那就好!”
鹅毛大雪,继续纷纷扬扬地下着,大杂院里的天空,一片铅灰色的冻云压住屋檐,闪耀着点点晶莹雪花,在暖暖和和的房中,王霞听着雪花洒在纸窗上的声音,那是一种幸福特殊的乐章。
到中午时,一轮红日从灵山峰顶升起,红日照在窗上,照在雪上,闪得人睁不开眼,大杂院又是另一番风光。
王霞以为天晴了,就暖和了。高兴的和晓峰还有姐姐的孩子们一起到外面打雪仗、滚雪球、堆起雪人。一会儿王霞那白淅的脸蛋冷得通红,借着口中吐出哈气,搓着被抓雪之后冻的通红透亮的小手,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星星闪闪发亮,漂亮的大眼睛朴闪朴闪的真好看,来回在雪地上跺着脚,嘴里却招乎着孩子们。
“小霞冷了吧!”
“不冷!晓峰咱在玩会,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额从小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的快乐!你就让我在玩会吧!”
“好!再玩会!”说着心疼的帮王霞把大衣领裹紧,又把自已的棉帽子扣在小霞头上,又低头在王霞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句:“霞!我爱你!”瞬间王霞的脸上菲红。
笑着低声说道:“我也是、你看他们看着哩!”而孩子们在经过两天接触以后,以脱去了开始的拘谨,现在则是更加喜欢晓峰舅舅带来的女朋友了。
“舅舅!妗子!过来!过来!”晓峰和王霞追逐着孩子们的脚步下来到了院中一棵老槐树下、枝横交错的枝条上挂满了雪花,调皮的钢子用一根长长的杆子钩打着树条,刹时间雪花像一片片白云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了下来,孩子们雀跃着、笑着…..
王霞和晓峰站在老槐树下,仰望着天空正在看着湛蓝的天空和美丽的云朶、天空中突然飘落起了雪花,雪花落满了俩人的身上、回头一看是孩子在搞恶作剧,晓峰抓起地上的雪花捏成小雪球追着钢子围着老槐树跑…
这时,就听堂屋门坎那里传来洪亮的声音:“钢子!不得无理!舅舅和舅妈是长辈,你不可以这样玩!晓峰!小霞饭做好了,娘叫你们吃饭呢!”
“大姐夫听见了!马上回屋!孩子们吃饭喽!”王霞抱起晓峰最小的外甥,他是三姐的小孩儿!小孩儿今年刚满三岁,却不甘寂寞非要与哥哥、姐姐们在雪地里玩耍、小脸红朴朴的,稀罕的王霞一个劲的亲吻着他的小脸蛋,小孩儿也不不差生,也不拒绝王霞如此的厚爱,咯咯咯的笑着,小手捧着王霞的脸庞亲吻着,整了王霞一脸口水。众人看着狂笑起来。
“来!姥姥抱抱,姥姥给宝宝吃肉肉喽!一片祥和的氛围。
“闺女!快炕上坐,冻坏了吧!别看着这曰头高照着、这天可冷了!”
晓峰爸爸说:“老北京人有啥话,风什么…噢!“风前暖,雪后寒”,这是老人们总结的经验,别看着天气曰头好!外面还是冷!”
程晓峰与王霞告别父母以后,又回到了坪山农场…..
时间到七七年的秋天,富贵傍晚的时候来到知青点,他扣开男知青的屋门,神神秘秘地走到程晓峰跟前。
“晓峰!走!叫上小霞到额家去,额有好消息告诉你俩”于是俩人来到女知青住的磨面房,程晓峰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王霞!出来一下。”王霞披着衣服出来。
“晓峰哥!富贵你俩啥事!这天就快黑了!这是…”
王富贵悄声说:“走,到额家去,有好事情!额娘做了好吃的,走!走!到额家边吃边说…”
“富贵有啥事现在说不行吗?非要去你家!”
“我说走!就走吗!这里人多,不过额可告诉你俩是事关你俩今后的前途发展哩!额不是看在你俩对额不错,额才不管哩!”
“走!富贵!去你家,我看你小子有啥好事等着我?还前途!走小霞!咱俩去。”
“晓峰等会,额换件衣服哩!马上就好!“说着就进屋里换衣服去了,屋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灰姑娘!是不是和白马王子去约会呀…..哈!哈!哈!
富贵家。“娘!爹!晓峰和小霞来哩!”
“哎哟!你看你俩有多长时间没来了!”
“大娘!农场的工作忙的很呀!是有好长时间么来了呀!大娘额们想吃你做的扯面哩!”
“好!好!大娘现在就去做。富贵爹!娃们来了!你猫在屋里作啥哩?快!快!屋里坐。”
“嗳!额听见了!富贵娘!额拿回来的通知放哪哩!”
“额!不知道!唉!让娃们笑话哩!你们这书见天地丢三落四,又不知道塞到哪里哩!”
“老书记忙啥哩!”“额说你俩到额家就别在书记长、书记短的叫哩!到家来就叫叔!”
“嗳!叔你找啥哩!”
“来你俩炕上坐,晚饭吃了么?,么吃就坐下。富贵帮找下?”
“爹你找那份通知?”
“嗯!找了半天哩!”
“爹!额看了放在额枕头下面哩!”
“额说咋𠆤寻不见哩!赶紧拿来!”来!来!晓峰!王霞!炕上坐。”
叔这么有啥好吃的!”
“宰了一只鸡,你俩在知青点的灶上也吃不上个啥好的,你大娘说让娃们解解馋哩!”
“谢谢叔和大娘哩!叔!额去给大娘打个下手!你们说话!”王霞到火房帮忙干活去了……
“爹给!”
“晓峰!你看这乡里下的通知。”
“叔!啥通知?”
“你自己看!”程晓峰拿过通知看了起来。
看完激动的看着老书记道:“叔!额可以去?”
“可以!咱村里分配了两个名额,知青分配了两个名额!额准备给你一个名额,咋样!”
“叔!太好了!额从小就羡慕解放军!额的理想就是要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