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帽子最大,陈振反手扣过去几顶高帽,让对方比带戴了绿帽还难受。
陈振内心很清楚,今天的事必须不能怂,也必须要追究下去,要不然今后的摆摊不会太顺利。
今天这事是过去了,那下一次呢,他们换着法子来刁难糖水社呢?
没错!有陈振在是能解决问题,但问题是他也不是天天来。
因为他是迟早要提桶跑路的人。
他要是不来,以后受他们欺负,林春花等人可怎么办?
索性就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掉。
“你们别怂啊。”
“我就喜欢看你们,刚才那一副牛逼的样子。”
“再牛逼一个给我看看。”
陈振的步步紧逼,让刚才那两位带头闹事的青年,大脑萎缩,愣是讲不出话来。
“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说呀,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说谁是地痞流氓恶霸?”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两位警察同志闻声走来,拨开看热闹的群众,挥舞着手中的警棍。
“吵什么!吵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前门啊?”
“前门这么大的地方,容不下你们了?”
“没看到外宾走来走去啊!注意一下国际影响!”
陈振上来就跟警察同志说,“警察同志!”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辛苦摆摊,他们说我们是地痞流氓恶霸……”
陈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警察同志听了非常愤怒,要不是碍于此地是前门,他都想警棍侍候青年茶的闹事青年。
“都是自己的同志,同志何苦为难同志。”
陈振说,“他们必须给我们道歉,并书面承诺以后不再影响我们摆摊。”
青年茶社的人面色难看,“道歉可以,但是书面承诺不可能。”
“警察同志,是他们侮辱我们劳动人民在先,搞个人主义,你们说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警察同志点点头。
这时,于大妈走来,把陈振拉一旁,“我说小陈啊,这事就算了,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这么难看。”
“于大妈,你搞错了,不是我要搞他们这么难看,是他们存心让我们难堪。”
“算了,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大妈甚是紧张,“小陈,没必要,这不过是小打小闹。”
“这可是天大的事,是关乎我们合作社所有成员尊严的问题,也是关乎糖水社的生死存亡的问题。”
“上纲上线了啊,小陈同志。”
“必须追究到底。”
“得了,我的小祖宗,求你别给我惹事,我们好不容易成立个合作社,刚做起来,我可不想大家又失业。”
“放心吧,于大妈,我有分寸。”
此时,青年茶社的领导尹盛喜远远赶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青年茶社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都想着尹盛喜替他们出气,没想到尹盛喜对他们一顿教育。
“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都归街道办管理,甭管卖糖水,还是卖大碗茶,都是给组织增添收入,也并不影响你们发工资。
桌子,椅子也都是公家的,难不成是你们个人的?给客人坐一下,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快跟我们的陈振同志道歉。”
“陈振同志,是我们不对在先,我们听你的,马上写书面承诺,给你们道歉。”
十来分钟之后,一份沉甸甸的书面承诺书,摆在糖水社的桌子上,于大妈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事总算告一段落。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在陈振那,这事还没完。
围观的人散去,该买茶的买茶,买糖水的买糖水。
林春花方才缓神,“你刚才好有气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
“回城之后,看了一些杂书,从书上学来的。”
“有时间借我看看,我想练练口才,哪天被人欺负,你不在的时候,我好用的上。”
陈振伸了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再说吧。”
林春花见状忙说,“陈振同志,你累了,你快坐着休息一下。”
“被气得脑壳痛。”
林春花一脸的心疼,“那你赶紧回家躺着,这里太热,家里的床舒服。”
“这不太好吧。”
林春花坚持不给陈振推脱的机会。
虽然看得出来,陈振的推脱表演得有些拙劣,但是此刻在大家眼里,陈振成了糖水社的大功臣。
于是,陈振勉为其难,骑着林春花的自行车,高高兴兴回家去。
从前门大街出发,一直往西走,用不了多久,就要穿过正阳门,直通大栅栏街。
从明朝永乐初年,朱棣让人在正阳门外,建造很多商铺,这里被称为廊坊。
后因廊坊四条街口的栅栏高大,人们以大栅栏为街的代称,当时官话把栅栏读作“石烂”,后来就被京城百姓称作“大石烂”。
离开廊坊胡同,便来到陈振居住的地方,门框胡同。
门框胡同是位于前门外大街西侧,南口与大栅栏街相通,北口通昔日的廊房头条,中间穿过廊房二条、廊房三条两条街道。
它是昔日老京城风味小吃一条街,虽然路面窄,但两边全是店铺,各种小吃店林立,有“爆肚冯”“年糕杨”等字号。
2008年奥运的时候,陈振来过此地,打着看奥运的旗号,吃喝嫖赌,啊,呸!吃吃喝喝。
值得一提的是,那时还结识了一位外国友人,一位从乌克兰飞来看奥运的年轻女子。
当时,陈振出于东道主的热情,特地给乌克兰女子安排酒店住宿,并在床上教她打了好几晚扑克。
唉!
好汉不提当年勇。
回到家后,陈振倍感精神,回房接着写剧本,一时间灵感如拉稀,一泻千里,笔尖在纸上跳跃,故事栩栩如生。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好事多磨》的剧本已经全部写完。
陈振小心翼翼把稿纸装进信封袋,并在信封袋写上:北影厂文学部,收!
大功告成!
此刻已是响午时分,陈振肚子饿得咕咕叫,爸爸妈妈去上班,家里没有人做饭,这才想起糖水社是包工作餐。
想起糖水社,陈振心中有愧,但是不多,林春华一心想把糖水社搞起来,而陈振他一门心思想着跑路。
再想到革命战友林春花,考虑到他们俩多年的革命友情,于心不忍。
陈振决定再为糖水社做点什么。
于是,他拿出空白信纸,开始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