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冬日暖阳,随着温度的逐渐回升,铁匠铺的门也被轻轻推开,王大爷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是来取回王清源为他精心打造的菜刀的。王清源抬头望去,看到王大爷的身影,便知道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到了。
王大爷是两年前来到这个小镇的,他的腿脚据说因为年轻时的劳作而留下了残疾,行动不便。膝下无儿无女,孜然一人。
王清源转身从操作台上拿起了那把刚为王大爷定制的菜刀。这把菜刀的刀身修长,刀背厚实。刀刃锋利,闪烁着寒光。刀柄用精选的木材制成,握感舒适,既防滑又耐用。王大爷接过菜刀,仔细端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新工具的满意。
“清源,这把菜刀真是锋利,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王大爷边说边用手指轻抚刀刃,感受着刀刃的锋利和刀身的平衡。
王清源微笑着回应:“王大爷,您满意就好“那这把菜刀多少钱?”王大爷问道,同时也掏出了钱袋。“给八个铜钱就好,王大爷,您是老顾客,我给您算便宜点。”王清源说道。王大爷听罢摇头,从钱袋里掏出了十个铜板,递给王清源:“清源,你用的都是好钢,八个铜板怕是不够吧,这刀比我之前用的都要好,我不能占你便宜。这十个铜板你收下。”
王清源看着王大爷手中的铜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滴,笑着说:“王大爷,不是之前说好的八个铜板吗?您这可是多给了。”他知道王大爷的生活也不容易,尽管王大爷坚持要给更多,但他还是想遵守之前的约定。说罢,王清源最后还是坚持按照之前说好的八个铜板收费,他将多余的两个铜板退还给王大爷:“王大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多余的两个铜板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之前说好的就是八个铜板,我不能多收您的钱。”尽管自己的生活也过得并不富裕,但他总是尽可能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王大爷看着王清源,见他如此坚持,知道推辞不过。也不在多说。语气充满了感激:“清源,你真是个好孩子。那我就先谢谢了,下次再来,我一定带点好东西来感谢你。”说罢,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拄着拐杖慢慢远去……
随着阳光变得更加明媚,李大妈带着几个同样喜欢贪小便宜的大妈走了进来,她们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这些大妈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长舌妇,总是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王清源对她们的到来感到一丝无奈。为首的李大妈手里拿着一把断了柄的锄头,其他大妈们也各自拿着需要修理的工具。“清源啊,我们又来麻烦你了。”李大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歉意,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得意。
王清源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他知道这些大妈们总是在修理上占些小便宜,但他还是礼貌地迎接她们。
“李大妈,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王清源问道,尽管他心里清楚她们的目的。
听到这句话,大妈们纷纷展示自己需要修理的工具,有的是断了的铲子,有的是裂了的锅,还有的是钝了的刀。她们七嘴八舌地描述着各自的问题。
王清源一一检查了大妈们的工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收钱,这些大妈们必然不依不饶,指不定在小镇怎么宣传他的“恶劣行径”。因此,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无奈开口说道“这些小修小补的,不要什么费用,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尽管他心里明白这让他的生意更加艰难,但他还是选择了以和为贵。王清源深知,在这个小镇里,口碑和人际关系的利害。
听到王清源的话,李大妈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她带头她意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清源,你的手艺这么好,我们怎么能白占你的便宜。”
但她的眼神和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真正的拒绝,反而是在享受这种赚便宜的感觉。说罢,李大妈故作姿态地拿出钱袋,手伸进去摸索着,仿佛在寻找铜板。她的动作缓慢而夸张,眼神却在不停地打量着王清源,王清源知道大妈们的心思,只是想找个台阶下,现在也不过是假意询问。他并不想与她们争执,也不想让这些长舌妇有机会在村里制造是非。于是他再次说道:“这些小修小补的,不用什么费用,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听到王清源的话,李大妈的手动作迅速地从钱袋里收回,仿佛刚才的摸索只是为了配合一场戏。她笑盈盈的笑道“那就谢谢你了,都是街坊邻居,以后肯定多关照下你生意。”其他大妈们也纷纷附和李大妈的话,她们表面上说着不好意思,实际上却在心里暗自高兴,因为她们又可以省下一笔钱。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张大牛走了进来,张大牛和王清源两人小时候一起在河边玩泥巴,一起在山上摘野果,感情深厚,也是形影不理的小伙伴。长大后,张大牛成为了镇上的捕快。今日他巡逻经过铁匠铺,正巧听到王大妈这虚伪的假装,便推门而入。
“清源,你这是在做慈善呢?老铁匠也没有这样免费维修,多少也收点手工费。你这样不是让人家难做吗。”张大牛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戏谑。他的目光在铁匠铺内扫过,最后定格在王清源身上。
这个人口不过800户的小镇上,王清源的铁匠铺是镇上两家铁匠铺之一,另一家位于镇的另一端,是由一位年迈的铁匠经营,价格相对较高些。
听到这话李大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尖酸地说:“清源啊,你这手艺不是应该为乡亲们服务的吗?怎么还要收钱呢?”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满和讽刺。在李大妈的带头下,其他经常来免费维修的村民也开始附和“就是,我们铁器都在你这里买的,要是不维修了,那镇上的人知道了以后可不敢来这里买东西了”
“哪有出售出去的铁器一直维修的,”张大牛的声音洪亮,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补充的铁块不用成本吗?你们这样,别人怎么维持生意?”他的目光锐利,直直得盯着李大妈和其他大妈们,让她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大妈们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张大牛会这么直接地质疑她们的行为。毕竟张大牛是镇上的捕快,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还用磨刀这种事情也要来,”张大牛扫了其中一个大妈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自己都能做好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别人?我从来没听过卖了铁器还要帮别人磨刀的,你们这是占便宜占不够对吧?”他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大妈们的心。
李大妈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被尴尬所取代。她知道张大牛的话有道理,但她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她试图反驳,但张大牛的话语已经让其他大妈们动摇。
“我们……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个大妈结结巴巴地说,她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气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张大牛打断她,他的眼神轻佻,“只是习惯了占便宜?是觉得我兄弟好欺负,还是觉得我好欺负?”他的话语像一记重锤,击碎了大妈们最后的防线。作为镇上的捕快,他身上自然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质,这种气质在此刻显得尤为突出。
李大妈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知道张大牛不是那种可以轻易糊弄的人。她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甘,但面对张大牛的威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李大妈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最终,她的手快速而有些颤抖地从钱袋中掏出两个铜板,几乎是用扔的方式将它们放在了铁匠铺的木桌上,铜板与木头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的动作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沮丧。“哼,这是你的钱东西放这里了,我晚点来取。”李大妈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悻悻然,她没有再看王清源和张大牛,放下需要修复的东西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刻都是一种折磨。其他大妈们见状,也纷纷效仿,她们从各自的钱袋中掏出铜板,匆匆放在桌上,然后紧随李大妈的步伐,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铁匠铺。磨刀的那个大妈也是拿着刀快步走出铺子。
王清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妈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桌前,慢慢地收起那些铜板。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转头对张大牛说:“大牛,今天这事,怕是少不了大妈们在镇子上的编排。”张大牛挑了挑眉,不屑的说道:“晾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说罢,又邀功般看着王清源,带着一丝玩笑的语气说:“我够意思吧,今天晚上我不当值,晚上是不是一起吃饭?”他的眼神中带着期待,毕竟自从两年前之后,好久没聚过了……
王清源笑着拒绝了张大牛的请客要求,他拍了拍张大牛的肩膀,说:“大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晚我还得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活儿呢。”王清源笑着拒绝了张大牛的请客要求,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对友情的珍视。张大牛心里暗叹一口气,表面他还是笑着拍了拍王清源的背,说:“行了,清源,我知道你忙。下次记得补上就行,我先走了。”然后张大牛去巡街了,而王清源快速地修复好了这些农具。他首先检查了每一件农具的损坏情况,对于需要焊接的地方,他用钳子夹住农具,放在火炉上加热至适当的温度。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眉头紧锁,专注地观察着农具的加热程度。当农具达到合适的温度时,他迅速地用焊条修补,火花四溅,随后用锤子敲击,使焊缝更加牢固。对于需要磨利的刃口,他则用磨刀石仔细打磨,直到刃口锋利如新。他的手法熟练,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精准和有力。修复完农具后不久,大妈们陆续来到铁匠铺,她们的脸上带着各种复杂的表情,有的尴尬,有的不情愿,有的则是明显的冷漠。王清源看到她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他知道,尽管有些不愉快,但今他依然还是想要尽可能维护关系“李大妈,您的锄头已经修好了,我特意检查了好几遍,现在锋利得很,您试试看。”王清源一边说着,一边将锄头递给李大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意和友好。然而,李大妈并没有回应王清源的热情,她只是冷淡地接过锄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王清源一眼。她的不理不睬让王清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继续保持着礼貌。“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修的,您随时拿来,我一定尽力帮您。”王清源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依然温和,没有因为李大妈的态度而有所改变。其他大妈们也陆续取走了自己的农具和铁具,她们中的大多数人也只是简单地接过,没有过多的交流。王清源一一笑脸相迎,尽管得到的回应并不多,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王清源送走了最后一位大妈,最后一个大妈的离去,冬日的夜幕迅速降临,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寒冷的北风在呼啸。王清源站在铁匠铺的门口,目送着大妈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紧了紧单薄的外套,试图抵御这刺骨的寒风。铁匠铺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仿佛连门也感受到了冬日的萧瑟。
他步履匆匆,穿过被冰雪覆盖的街道,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推开家门,屋内的寒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并无二致。王清源迅速关上门,试图阻止寒风的侵袭。他脱下单薄的外套,挂在门边的钉子上,外套上的冰晶在屋内的微光中闪烁。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然后走到炉边,点燃了一堆干草,随着火焰升腾而起,他有加了两片干柴。火苗慢慢升起,让屋内逐渐有了一丝暖意。晚饭非常简单,一碗热水,几块干硬的馒头,和一些腌制的蔬菜。王清源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借着炉火的光亮,默默地吃着。尽管食物简陋,但他吃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他一天辛勤工作后唯一的慰藉。
饭后,王清源简单地收拾了碗筷,将它们清洗干净,放回原处。他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柴,让火苗继续燃烧,为这个简陋的家带来一点温暖。走到床边,王清源脱下外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躺在了床上。他拉过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试图从这单薄的被子中汲取一点温暖。他闭上眼睛,尽管寒冷依旧,但一天的劳累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