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巡山人
- 天门崩塌又如何,我斩妖飞升
- 酱香排骨饭
- 2185字
- 2025-01-04 07:00:10
拜夏昭所赐,今夜的如意楼早早就关了门。
引星阁内,提出结束宴会的江夜仍然端坐主位,闭目养神。
在他身旁,是满面愁容的卢升。
另一旁则是薛豹,无视着江夜的斜视,动作颇为豪迈地吃着饭桌上的剩菜。
狼吞虎咽吃下几口还未咽下,薛豹便迫不及待张口讲话。
“师兄,今日你这个手下可是打了我们所有人的脸啊。”
卢升听到薛豹先行发难,圆脸上的嫌弃之情更甚。
“师弟,你怎么不说是你那些酒囊饭袋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利索?”
“自打我离了武馆,把这大师兄的位子让给你,就把这义武堂祸害成这样了?”
薛豹闻言震怒,将手中玉箸摔得稀碎。
“我可是派了心腹去余济堂,你呢?”
“我问你,为何从大青岭里回来的是这小子?赵拓呢?”
卢升气极反笑,拍案而起。
“若问起这赵拓,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今日请我前来,好师弟,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
“不就是害怕我去截杀赵拓,毁了你的春秋大业吗?”
“将我置于末席,不过是想折损我的威风。你个连旸昌府都未曾去过的乡巴佬,还想和我玩心眼?”
卢升说出一个字,薛豹的脸色便涨红几分,就待薛豹同样要拍案而起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夜开口了。
“行了,师兄弟之间哪来这么多废话,都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卢老弟,你确实是错怪薛老弟了。今日请你前来,还是老夫向他提起,让你们兄弟二人叙叙旧情。”
“你扯到赵拓身上,可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卢升双眼微凝,嘴角涌起一丝冷笑。
他将两手放到桌下,狠狠握住雕工精美的椅子扶手,心中似有滔天怒意。
“江老板,我依着你们的话,把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不知你们,还有何贵干?”
江夜叹息一口,伸出年迈发抖的双手去取酒壶,薛豹见状连忙双手递上。
酒壶入手,江夜稳稳地给卢升满上一杯。
“卢老弟,先前那小子所言,依你看来,真假几何?”
卢升面色稍有缓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九一分。”
“九分假?”
“九分真!”
“这大青岭里什么妖魔鬼怪没有?一个疯癫邪修杀了灵差,平日里喜欢穿点红衣裳,有什么新鲜的?”
卢升干脆闭眼,细咂摸嘴中的酒香,心中暗暗思忖。
“好酒啊,好酒,就是不知道还能喝上几回呢?”
想罢,他睁眼看向薛豹和江夜。
“我知道赵拓死了坏了你们接下来的计划,可你们要做的不是早就做成了吗?”
“那商道如约被封锁了半个月,你们要的一切我都帮你们做成了。”
“只不过是结尾潦草了些,还不至于这般忧愁模样。”
江夜深呼吸一口,轻轻叹气。
如卢升所言,商道封死的半个多月,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今日发生的一切本只是为了为后续铺路,只是这意外频出让他多有不祥之感。
他是个商人,甚至是一个赚了许多钱的商人,但终究是做了一笔赔钱买卖。
让自己赔了钱的人是那个毛头小子,最终受益的是原本要出局的卢升。
既然已经赔钱,那只能将损失最小化。
让这卢升接着当他的灵差班头,让那个毛头小子彻底消失。
“如卢老弟所言罢,这灵差班果然不是我等能染指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穿上身灵差服就敢在老夫面前闹事。”
“道盟中人的傲慢一如既往啊。”
“老夫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卢老弟啊,这个毛头小子就麻烦你处理了,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卢升心满意足,拿起酒壶给江夜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这小子既然喜欢出风头,那便让他出个够。”
“最近好不容易不必派人去大青岭巡山,出了这等惨案,又得派人去了。”
“让他满怀着清阳县百姓的希望,去大青岭巡山吧,毕竟赵拓还是死得不明不白呢。”
“赵拓为了救他英勇牺牲,他去给救命恩人查明死因,听起来多么顺耳。”
“待到他意外丧命,再传出去是他见到前辈牺牲惨状,早已有了失心疯,引颈自裁,这听来又多么惋惜。”
“自此,一段佳话……”
两人稍一碰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卢升饮酒之余,瞥了眼薛豹,却见他怒目圆睁,将自己的手指攥得发白。
江夜沉吟片刻。
“记得一定要让意外发生……”
“薛老弟,你开分馆的计划就先暂且搁置吧。”
……
济灵司中,夏昭已经将卢升的身世了解清楚。
他到县衙做灵差是有人安排,至于是何人的手笔,夏昭尚且未知。
不过从这可以知晓的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指使。
卢升安排自己去大青岭有人指使,赵拓对自己动手时说的话也表明有人指使。
夏昭不好再过多追问,起身向杨正拜别。
“多谢杨老告知这些,我若再有那红衣邪修的消息,定当相告。”
说罢,夏昭便转身出门,离开了济灵司。
如今这扑朔迷离的局面已经有了些眉目,他要早做些打算了。
夏昭刚刚合上济灵司的两扇老旧木门,杨正的房间中一个偏门打开,桑乐缓缓走出。
“师父,此人讲的算是实情?”
杨正将一杯冷茶泼到地上,桑乐接过一壶开水。
“真真假假又能如何呢?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不然老夫从王都被下放到旸昌府,又请愿从旸昌府调到清阳县。”
“数十载的光阴轮转,总能碰到个赤诚之人吧。”
“前人不是,来了卢升,卢升不是,这便又有个夏昭,”
“天下之苦,天下自有人解。”
“自打天门塌了,天下便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桑乐重新泡好一壶茶水,给杨正倒上,立在一旁等候。
“他有这个胆子敢和那些人叫板,便已然说明他和寻常人的不同。”
“其中真假,不必细究。”
杨正讲完,看了眼细细回味的桑乐,再度开口。
“你是符修,与他们还有所不同。”
“丹修、符修,好过他们打打杀杀,至少能多活些日子。”
“今后夏昭若有所求,尽量帮上一把。”
“不过是非还是要分清楚,不要和为师一样,为那些爱闯祸之人制符,深受牵连。”
桑乐静静听着,待到杨正讲完闭目时,才将手中的开水壶放下,倒着走出房门。
“自有后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