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甲申年的一个凌晨,在李莉和王樊相爱10年后,冬出生了。

产房外,众人听见了冬的啼哭声,医生出来报喜:“恭喜你们啊,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孙华和王大伟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没有什么触动,王樊大步向前向医生表示了感谢。“妈,回家帮忙熬点鱼汤猪蹄什么的吧,莉莉刚生完孩子要补身体。”王樊向孙华低声说到。孙华看了一眼王樊,哼了一声道:“我没有钱,你给我点钱我去买。”王樊翻翻兜掏出了100元给了孙华,孙华拿着钱,拉着王大伟走出了医院。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穿过病房蓝色的窗帘,打在虚弱的李莉脸上。醒来的李莉被王樊发现,赶忙过去用毛巾包住了李莉的杂乱的头发,轻声安慰着李莉,然后将旁边的婴儿车推向了李莉的床边。病房里,除了旁边的一家也刚生完孩子的一家,只有躺着的李莉和坐在旁边的王樊。

“赞赞,听话,我领着你去看看姑姑和你弟弟,看完我领着你去买奥特之父好不好呀?”林慧抱着李赞,轻声说道。收到传呼机发来的信息,林慧清晨就把冰柜里的猪蹄和鸡拿了出来,炖好了热乎的汤,装在了两个保温盒内。张玫和李笙都去上班了,只有林慧带着5岁的孙子赞赞在家里。在奥特之父的诱惑下,赞赞同意去看看姑姑和刚出生的冬。到了医院,林慧和王樊扶着李莉坐了起来,吃着成为母亲后的第一顿饭。李赞踮起脚尖,抓着婴儿床的床边,看着熟睡的冬,这时冬也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开始了啼哭,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王樊过来将冬轻轻抱起,缓缓摇晃着进行安抚,得到安全感的冬停止了啼哭,眨巴着他的小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

日落西方,病房里只有王樊陪着李莉。孙华自己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了病房,兜里是炒鸡,上面还点缀着几颗刺眼的辣椒,有青色的有红色的,看着很是诱人。王樊的眉头紧锁:“妈,你这怎么就买了炒鸡啊,莉莉她刚生完孩子哪能吃辣啊,我不是给了你一百吗,怎么不炖点猪蹄什么的。”孙华不服的说到:“哎我这也没看见,这炒鸡挺好吃的,我和你爸吃完了觉得挺好吃就也买了一份,这鸡也能补身体,你拿热水涮涮给她吃吧,我要走了一会没车了。”说完孙华离开了病房,剩下了傻眼的王樊。紧接着病房门又开了,林慧拿着两个保温盒进来了:“你哥嫂回来了,我又炖了点鱼汤。王樊,我刚才还在走廊看见你妈了,她也做饭了吗?”王樊看看还在散发刺鼻辣味的炒鸡,“没有,妈,我妈她只是过来看看莉莉。”李莉正抱着冬轻轻摇晃着,没有说话。

冬出生后的第三天中午,太阳被漫天的乌云遮住,也刮起了大风。在张玫和李笙把出院手续手术费都办好后,一家人抱着冬出了院。王樊借来了公司的车,开到了医院门口,将李莉和冬带回了家。

月子期间,王樊对孙华说到:“妈,这期间要不你就住在我家吧,也能帮忙照顾一下莉莉和冬冬,莉莉妈还要照顾赞赞,自己照顾两个孩子忙不过来。”结果被孙华果断拒绝:“你抱着孩子回我家就行了,我不去你那住。”在多次劝说下,孙华依旧表示强烈的拒绝,并要求刚生完孩子的李莉在冬天去农村住烧不热的炕。没有办法只能作罢。出了月子后没人看冬,李莉和王樊只能抱着冬去药房上班。期间孙华甚至不愿给冬多买几桶奶粉,一桶奶粉很快就被喝掉,李莉王樊二人的工资要交房贷,还要买奶粉,实在是不够林慧也只能经常对夫妻二人进行帮衬,张玫和李笙休假的时候林慧就赶紧来帮忙照看冬。

冬出生的这一年的冬天,蔚海市下了几十年未见的大暴雪,平均积雪深度超过了50厘米,降雪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六小时,伴随着八级大风,能见度已经不足三米。市中心的清雪速度还算快,车辆还是可以缓慢的进行行驶。前几天林慧外地的两个亲姐妹要回到蔚海市的文城老家进行探亲,文城老家的房子是较老的平房,于是林慧需要提前回到文城的老家提前烧起火炕做起饭菜迎接姐妹们,想要当天起早回到老家,想要孙华过来看一天孩子,于是前一天给冬的奶奶打了电话,孙华不耐烦的说着好好知道了。

第二天,暴雪,林慧一大早起来给冬充了奶粉,李莉和王樊顶着雪去上班。林慧抱着冬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数量清雪车和大量工作人员奋力清理着道路上的积雪,盼望着下一辆公交车来到时能看见孙华走下来。于是林慧站在窗边从7点等到8点,又从8点等到9点,还是没有等到前一天约定好的那辆载着孙华的公交车。于是林慧抱着冬穿好了衣服,到了家前面的商店,使用公共电话给王樊打去了电话:“王樊啊,你妈妈怎么还没到啊,是不是道上雪太大了滑倒了?你快给你家里商店的公共电话打个电话。我在商店等着有消息快给我回过来哈。”于是王樊连忙给家里打去了电话。一个、两个、三个……一直无人接听。于是又给林慧回去了电话:“妈,一直无人接听,应该是开始走了。”于是林慧抱着冬又回到了家里,继续站在窗边,焦急的看着外面白色的街道。10点,孙华还是没有出现,林慧又抱着冬来到家前的商店,给王樊李莉打去了电话,于是李莉请了假回到了家里。林慧和她的弟弟开始了回老家的道路,但此时林慧的姐妹们已经到了老家,看着被锁上的家门,无助涌上了心头,于是敲开了邻居家的们,从邻居家的天台翻进了家中,姐妹二人坐在像冰窖一样的家中,抱头痛哭。而现在的林慧姐弟在高速路上,清雪不及时,车被掩埋住,前进不了,连后退的道路也被堵上。只能停在原地等待清雪,最终下午6点半到达了老家。

晚上7点,王樊的传呼机显示孙华的来电,“妈,你去哪了啊,为什么不来啊,电话也不接,为什么啊?”王樊愤怒着质问着孙华。而孙华不紧不慢的说到:“哦,我去你姑家聊天了没在家里,我忘了。”此时不到60岁的孙华面对儿子的无助和愤怒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