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一夜,剑染血,雨湿衣

小镇上唯一的铁匠铺。

附近的人每天都能在固定时间听到铁匠内传出响亮清脆的打铁声。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打铁三十载的壮汉。

一米八的大高个,肌肉虬实,皮肤黝黑,沉默寡言,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这天,赖扬找上铁匠铺,拿出十两银子:“李叔,给我打造一口剑吧。”

铁匠李叔没有停下手上的锤子,语气淡漠地问道:“要什么剑?”

“能杀人的剑。”

铁匠李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多久要。”

“越快越好。”

铁匠李叔看了眼锻造台上的银子,指向一旁插满剑的的剑箱:“自己去挑一把。”

说罢,铁匠李叔再次转过头抡起锤子,发出沉闷有力的铛铛声,震人心扉。

闻言,赖扬不再多说,走进铁匠铺,来到剑箱前。

他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剑箱里的每一柄剑的剑刃都透着凌冽的寒光,锋利无比,一看就绝非凡品。

单从剑的品质上看,挑出任何一把,别说是十两银子,便是百两一把也不贵。

赖扬从剑箱里面抽出一柄剑,大拇指指肚缓缓按在剑刃上。

两者接触的瞬间赖扬的防御便被轻易撕破,一丝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剑锋。

赖扬如今的防御,寻常的刀剑甚至无法破开他的皮肉,而这剑仅是接触就让他流血了。

若是对付寻常人,岂不是就跟切豆腐一样轻松。

剑入鞘,赖扬持剑一拜:“谢谢。”

赖扬转身离开,铁匠李叔忽然出声:“好好待它。”

赖扬回头,发现铁匠李叔没有看他,专注地抡着锤子打铁,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赖扬背着剑回到家,一个人安静地守在招娣的坟前。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七天后。

赖扬的脸上生出些许胡茬。

他收拾好了包袱,再次来到招娣的坟前,神色黯然。

“招娣,我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不会忘记你的。”

“你下去后,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你是个好人,望你来世投个好胎,一生富贵平安,我真的要走了。”

赖扬不舍的看了眼柳招娣的坟头,他转身的瞬间,一缕清风宛如一个温暖的怀抱拂过。

赖扬深吸了一口气,咽下梗噎。

忽然,灰蒙蒙的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湿了衣,从眼角流下,丝丝凉意袭遍全身。

赖扬抬头望向天空,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这天气,真好啊。”

……

赵宅。

雨夜之下,一袭穿着蓑衣的青年身影缓缓浮现。

咚咚咚…

寂静的雨夜里,赵宅的大门被人敲响。

不一会儿,赵宅的一名下人打开了大门,看了眼来人皱起眉头:“你是谁?找谁?”

“我找赵公子和赵员外,他们在府里吗?”赖扬低着头,声音沉稳地说道。

闻言,赵宅的下人露出警惕的目光,嚣张地骂道:“我家老爷和公子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骂完,赵宅的下人就想重新关上大门。

然而下一刻,门板却被一双手给抓住了,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关不上,只能惊恐地看着对方缓缓走了进来。

“有…”

铮!

赵宅的下人来不及喊完想说的话,一道剑芒划过他的脖颈,紧接着一颗头颅便滚落到了地上,只见切口处平整光滑,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了地面。

“很晚了,不要打扰邻居,安静点。”

赖扬语气轻柔地说了一句,没有再将剑收回剑鞘,而是藏剑于后直接走进了赵宅。

很快,显眼的赖扬就被府里的其他下人注意到。

“你是谁?我怎么没在府里见过你?”

“赵公子和赵员外在哪?”

“我特么问你话呢?”

“聒噪。”

一剑枭首。

就在这时,一人意外路过,见地上的尸体和赖扬手中染血的剑,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赖扬闪身出现在她的面前,捂住她的嘴巴:“嘘,很晚了,别乱喊。”

“我问你,赵公子和赵员外在哪?给我指个方向,我不杀你。”

婢女的娇躯抖如糠筛,颤颤巍巍的抬手向一个方向指去。

“谢谢。”

下一刻,婢女两眼一黑,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赖扬转身向着婢女所指的方向走去。

某个房间里传出交谈声——

“公子,老爷让你这几天在家避避风头,咱们还是听老爷的话吧。”

“避风头?避什么风头,你们两个怕个屁,有什么事本公子顶着,我不就是弄死了个人,我要什么女人没有?那个臭女人不知好歹,竟然还跟我玩贞洁烈女那一套,自己一头撞死了,想起来就踏马的晦气,我都憋了这么多天了,今晚我就要去香悦楼去去晦气,谁也别想拦我。”

吱呀~

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的身影,三人停下了交谈,下意识转头望去。

一名蓑衣上还滴着水的青年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你个狗东西,谁特么让你进本公子的房间的?”赵庆指着来人蹬鼻子大骂道。

“公子后退!”两名护卫第一时间将赵庆护在身后,一脸凝重地看着来人。

见状,赵庆一下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紧。

“你是赵公子赵庆?”

赖扬抬头,一双深邃漆黑的黑瞳凝视着赵庆,平静询问。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赵公子的寝室,活得不耐烦了。”一名护卫厉声喝道。

他的声音很大,试图引起府里更多人的注意。

然而对于对方的小动作,赖扬没有放在心上,不紧不慢的上前走了几步:“你们还记得七天前被你们逼死的那个女人么?她的名字叫柳招娣。”

“原来你是来给那个贱人报仇的,那个贱人,本公子好言相劝她不听,非逼本公子动强的,那贱人临死前还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一直喊‘赖扬救我’,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哈哈哈…”

看着两名护卫保护在自己身前,赵庆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满脸不屑嘲讽。

“你说得对,她生前我没能保护好他,她死后,我身为男人总要为她讨个公道。”

此话一出,两名护卫同时向赖扬冲去。

赖扬抬手挥剑,两道恐怖的剑光顷刻间便将两人的身体一分为二,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啊啊啊!!!”赵庆惊恐地失声尖叫,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股腥臭味蔓延开来。

“不要,你不要过来,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还是女人,你要女人,我可以送你几个更漂亮的女人,不要杀我。”

赖扬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一剑斩掉了赵庆的第三条腿,痛得他当场晕厥了过去。

不过赖扬没有如此轻易就打算放过他,接连又在他的身上刺了数剑,斩掉了他的四肢。

期间他数次痛醒又昏了过去,宛如身处地狱,生不如死。

面对痛哭流涕的求饶,赖扬没有半点心慈手软,直到他觉得没意思,最后一剑削下了赵庆的脑袋提在手里。

赖扬只觉胃里翻江倒海,令他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快快,公子有危险!”

就在这时,房门外的院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赵府的家丁听到动静拿着武器赶了过来。

赖扬擦了擦嘴角,提着赵庆的脑袋。

一人,一剑,走出房间。

当天夜里,赵宅上下数十口人,包括赵员外和他的儿子皆饮恨喋血。

同一夜,县衙知县横死家中。

三人的脑袋被凶手悬挂于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