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信息调查，监武司

绕过隔绝内外的青石墙，刚走入后院，杨云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不由躇足原地。

宽敞院子里，往日他所见那牛逼哄哄，看什么都无所谓的王安此时听话如牛马，脸上更是隐隐带有谄媚的笑容。

“来来来，王兄先别练武了，我做个信息调查，”身着青衣，两鬓斑白的俊美中年持着一本册子，手里握着只笔吆喝道。

“欸，好嘞。”

王安收起拳法架势，笑呵呵的走过去打招呼：“李兄轻功比以前更强了，我竟然都没有察觉得到。”

“哪有，比不得你的踏云步，”中年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在下一秒瞬间收起。

“姓名。”

“王安。”

“修为几何，可有进步提升？”

“一境炼皮，铜身，没有提升。”

“啧，这都快十年了，老王你咋半点进步都没有？”中年汉子闻言停住了记录，目光奇怪：“这些年，我都有精进。”

“我哪里比的上李兄弟你，”王安苦笑摇头，拍了拍胸膛：“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些年受了点伤。”

“哦，忘了这茬，抱歉，”中年汉子点点头，又记录了一笔，紧接着原本悠闲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大炎子民王安，顺道府东河县生人，籍贯顺道府杨江县，修为武道一境炼皮铜身，身有暗伤，年岁五十一，无后代子孙及直系亲属，是否属实？”

“注意，我为东河县监武司录员李重，关于你的信息我都将录入监武司管控，如有差错，后果将由你一人承担！”

王安点点头：“一切属实，不过我新收了一名亲传弟子，名为杨云，今年二十岁刚把握气血。”

“那么好，赞颂天帝吧，我要评估你的忠诚程度了，”李重嗯了声，凝视起来，同时手里取出一块古怪的石头。

王安深吸一口气，忽地狠狠拍在心口，眼睛死死注视着天穹上的三颗太阳，那张沧桑的面孔展露出认真、崇拜、忠诚。

“草民王安，永远铭记并忠于大炎，伟大的三阳天帝是众生之慈父，悬挂于天穹驱散黑暗的太阳...”

“行了别念了，你这套赞颂模板都是几年前的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李重打断了王安的话语，手中石头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辉：“刚好及格，王兄弟你可得加强学习提升忠诚啊。”

“是，近来实在太忙了，”王安笑了笑，忽地抓住汉子的手：“还请李兄通融一下。”

“好说好说。”

李重面不改色的将手里的银子揣进兜里，大笔一写，笑着离去。

“干你娘的李重，以前在老子手底下练武老子尿都能喝，现在都敢收老子的钱了，操蛋玩意儿，”王安骂骂咧咧的道。

杨云见此，这才迈步进来，不禁好奇的低声询问道：“师傅，那人是谁啊，怎么看着你都有些畏惧。”

“呵，畏惧的是他身后的势力而已，”王安顿时吹鼻子瞪眼：“就那小子，以前我一只手都能打他，上边有人而已。”

“什么势力？”杨云更是好奇，东河县这地方不小也不算太大，按照这些日子他的观察，王安虽然不算顶尖高手，但也能在县城里站住脚跟，算是第二梯队的存在。

以自己这便宜师傅不服就干的脾气，哪怕是刘家家主当面，让他有这般神情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监武司。”

王安喝了口茶水润嗓，并未隐瞒。

“以你的修炼速度，应该最迟五年就能迈入武者，和你说说罢。”

“入了境的武人实力高强，皮糙肉厚远超普通人，我这类炼皮武者，等闲二三十汉子都近不了身，所谓侠以武犯禁，大炎虽然鼓励百姓习武，但也不希望秩序崩塌。”

“所以，”王安停顿片刻。

“这监武司就是监察天下武人，管控武者权利极大的一个组织，像我等入境武人在他们那儿有一个标准，名为忠诚度，低于六十就是不忠诚，唯有高于六十及格线，才能在大炎境内自由活动。”

“低于六十怎么办？”杨云心中捏了一把汗。

“怎么办？”王安嘴角上扬：“刚刚那家伙拿着的石头就是检测你对天帝忠诚度的，低于乳白色光辉，呈现灰色的就是不及格，那你就等着被抓去大牢里做各种思想教育吧。”

“你应该听说过二三十年前，大炎抓这类思想问题的人改造的多么彻底。”

杨云面皮一抽，他当然知道，被改造完后的人就犹如机器般的狂热疯子，满脑子的三阳天帝，说是思想净化，看着更像是换了个人。

“那更低呢？”杨云内心有些紧张起来。

“我看你是想死了。”

“...”

杨云眼见王安不似作假，已经开始担忧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相比起大炎的这些人均忠诚七十以上的百姓，他对那劳什子的三阳天帝忠诚度可能十都没有，甚至大概率是负数。

他经受的教育以及三观，除了对那位伟人有着巨大的崇拜以外，绝不允许如那些信仰疯子般，如信神明。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这些为时尚早，你现在也用不着和那群人打交道，”王安摆了摆手，找了个凳子大刀阔斧的坐下，淡淡问道。

“你小子大早上来找我，是踏云步有什么不解之处吗？”

“不是，”杨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师傅，我想知道安居巷近来频繁失踪人口是否与那些游行队伍有关。”

王安手中茶杯稳若泰山，垂眸摇头：“我不清楚。”

“你有亲人失踪了？”

“嗯。”

“你哪里还有亲人，我可以让人去帮你找找，”王安放下茶杯，忽地叹了口气：“不过我对你有些失望。”

他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比起在意这些无关的事情，你应该更重视你的武功，就算懒散于武道，也要将心思放在你的铺子上，趁这天大的机会赚钱，赚更多的钱！”

杨云愣在原地，眉头紧锁：“师傅……”

“闭嘴。”

王安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冷然道。

“你以为，练武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你现在还没有入境不懂我等艰苦，等你入境后就会知道，练什么武功都需要钱和资源，像老子受的伤，就是因为没有钱治，一直拖到现在以至于断绝了武道前途。”

他说罢，忽然撕开衣服，露出精壮胸口，而在接近左侧心脏，竟然有着一道如鹰爪般的深深灰色痕迹。

“看到没有，这一爪痕深入骨髓，吴家陈鹰那个老东西给的，老子当年本来可以武道更近一步，就是因为这伤，还有为了狗屁情义，一直到如今都没有痊愈。”

“老子教你第一课，大炎王朝下，钱最重要。”

王安说罢，似是累了，坐在椅子上闭目摆手：“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游行队伍的事儿不用管，该做什么做什么，你早日成了一境炼皮，老子也好早日把浮云宗传承交给你。”

“是，师傅，”杨云深吸一口气，行了一礼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他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与王安之间的观念，完全不同。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那狗操的游行队伍究竟是什么来头，就连王安都不愿去招惹。

猪妖领头的队伍，纵使是武者也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