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维加斯的晨光

凯瑟琳黎明的微光，宛如一层轻纱，悄然在内华达的天际线上晕染开来，他，屈膝跪在我的面前，周身烟雾袅袅升腾，仿若蒸汽弥漫。他通身刺青，那墨色的纹路仿若神秘的图腾，为他增添了几分狂野不羁。

此刻，他微微仰头，脸上扬起一抹性感撩人的笑意望向我，好似全然没将当下这危及性命的困境放在心上。他那身躯，恰似精心锻造的绝美利器，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平日里，这般阳刚健硕的体魄，正是我心之所向，轻易便能勾动我的心弦。但眼前这屈膝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他是一名被铁链禁锢于身后的吸血鬼。“你的时间不多了，海德。我既能让你速赴黄泉，免受煎熬；也能让你在痛苦中慢慢品味死亡的滋味。”我对着这位身着皮衣的男子冷冷开口。

就在不久前，我一把火烧掉了他视若珍宝的夹克与徽章，蓄意挫他的锐气，毕竟我深知，这对于机车俱乐部成员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可他却仿若木雕泥塑，愣是没显露出一丝情绪波动。他血红色的双眸直勾勾地望向我，刹那间，一股寒意仿若冰蛇，顺着我的脊背蜿蜒而上。吸血鬼的眼眸与阿尔法狼人或普通狼人的眼睛，乍看之下并无迥异，可细细端详便能发觉，那些野兽仅仅是虹膜泛红，而吸血鬼却是整个眼球，乃至那本应纯净的眼白部分，皆被血色浸透。更有甚者，部分吸血鬼的眼白竟化为墨黑之色，唯留那鲜艳如血的虹膜，诡谲非常，至于这般奇异模样究竟暗藏何种玄机，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你凭什么认定我怕死，猎人？”他仰头大笑，笑声在寂静中回荡，带着几分不羁与张狂，继而摇了摇头道，“我与你们这些卑劣之徒全然不同，我对我的创造者，亦是我的首领，忠心耿耿。以死亡威胁于我，不过是徒劳之举，罢了，让我直面这破晓的晨光吧，因为你休想得逞，从我这儿撬不出一星半点的情报。”不得不承认，这些来自“恶魔虚空”的吸血鬼，着实棘手难缠，仿若铁板一块，难以攻克。寻常吸血鬼，一旦落入法网，为求自保，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巢穴首领供出，可这群家伙却截然不同。他们对首领加布里埃尔・普里斯特，怀着近乎狂热的忠诚，至死不渝。

这已然是本周我们捕获的第五个吸血鬼了，他们个个如出一辙，口口声声皆是忠诚二字，仿若这便是他们抵御一切的坚盾。这些可恶的家伙，双手沾满人类的鲜血，屠戮无辜，却还敢厚颜无耻地辱骂我为败类。“既如此，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愿，送你归西。”言罢，我决然转身，迈步离去，此刻，旭日初升，那万道霞光仿若利剑，刺破苍穹。吸血鬼的皮肉在烈火灼烧之下，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那刺鼻的气息，仿若实质化的阴霾，久久萦绕不散，往常，这般场景过后，紧接着便是凄厉的惨叫。

但正如我所言，这些“恶魔虚空”的吸血鬼，仿若来自深渊的异类，即便全身被熊熊烈焰吞噬，他们也紧咬牙关，不吭一声，任由火焰将自己化为灰烬。当你将一生的时光都倾注于猎杀怪物的征途，岁月的磨砺，会让你渐渐变得如那些怪物一般，冷酷而绝情。哪怕心口再添一道新伤，利刃穿心而过，又能如何？哪怕面对的是柔弱的女子，或是懵懂的孩童，在这场永无休止的猎杀中，也不会有半分迟疑。这便是我自幼根植于心的信念，我必须不负所望，砥砺前行——凯瑟琳・德塞。我是一名猎人，亦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最致命猎人公会“死亡神殿”的继承人。“依旧一无所获？”当我缓缓走近倚靠在防弹 SUV旁的二把手泽尼娅・布莱克时，她轻声开口问道。

她那一头如墨般乌黑亮丽的长卷发，被精巧地高高束起，挽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榛色的眼眸仿若藏着璀璨星辰，闪烁着按捺不住的期待光芒，手中悠悠把玩着木桩。可就在目光触及我那满是愠怒的面容之际，她唇角那抹笑意，恰似春日里骤然遭遇寒霜的花朵，瞬间便僵在了嘴角，再无半分灵动。回溯往昔，与“恶魔虚空”吸血鬼之间那段血腥残酷、刻骨铭心的过往，如同一道深深刻在灵魂深处的伤疤。正因如此，每逢与他们狭路相逢、周旋较量，我都执着地偏爱亲自动手施刑，似是唯有这般，才能稍稍慰藉内心的仇恨。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最终如同一把利刃，在我肌肤上镌刻下血誓仇怨，让我立下重誓，定要将这邪恶的族群赶尽杀绝，方解心头之恨。“依旧是一无所获。”我闷声应了一句，随后抬脚迈向卡车后部，满心想着赶紧将武器妥善收起，那沉重的步伐仿佛也承载着此刻的烦闷。

“该死的，这些混蛋简直棘手得要命。”她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懊恼地评说道，“这要是换作寻常吸血鬼，这会儿怕是早该哭爹喊娘、开口求饶了。”“我心里有数，泽恩。”我不耐烦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抬手“砰”地关上后车厢，那声响似是宣泄着我的不甘，“但他们当中总归得有个软弱可欺之辈吧，总不能个个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愚忠到这般田地。”话虽是这般脱口而出，可我心底却如明镜一般，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的空洞言辞罢了。遥想当年，父亲在他的辉煌时期，也曾与这些吸血鬼拼死交锋，同样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们就如同铁打的硬骨头，绝不会轻易吐露巢穴与首领的藏身之所。

“昨晚咱们在一处巢穴搞出的那番‘大动静’，铁定能引起他的注意，别瞎操心了。咱们可是毫不留情地血洗了那里的吸血鬼，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朝他脸上扇耳光，公然挑衅，他要是还能稳坐钓鱼台，那才怪了，必然会有所动作。”她说着，在我猫腰钻进驾驶座的同时，利落地坐进了副驾驶位。“真盼着能如你所言。”我低声咒骂一句，仿若要将满心的愤懑都发泄在脚下，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驾车风驰电掣般远离沙漠中那又一具吸血鬼的凄惨残骸，车轮扬起的沙尘，恰似我此刻杂乱无章的心境。我谨遵父亲的严令，千里迢迢来到这纸醉金迷却又暗藏凶险的拉斯维加斯，唯一的使命便是剿灭整个“恶魔虚空”巢穴，以及将他们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首领加布里埃尔・普里斯特斩于马下。

他，就是那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是害死我两个至亲之人的罪魁祸首，不将锋利的木桩狠狠刺入他的心脏，让他灰飞烟灭，我誓不为人，绝不罢休。他可是美国境内声名赫赫、第二古老的吸血鬼，江湖传言，他即将从纽约已故的 D.A.韦斯科特手中，接过那象征无上权力的吸血鬼王桂冠，成为新一任的暗夜王者。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尤其在我们悍然端了那处巢穴之后，他要是还敢当个缩头乌龟，不露面主持大局，哼，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遭人唾弃的窝囊废首领，根本不配统领那帮爪牙。“该死，我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泽尼娅恰似我肚里的蛔虫，道出了我的心声，伴着一声悠长的轻叹，那疲惫仿佛都要溢出身体。“彼此彼此啊；经历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激战，咱们现在急需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休整一番，好好恢复元气。父亲那边肯定眼巴巴地盼着知晓这边的进展，可咱们眼下却如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我的话就像被一把利刃突然斩断，戛然而止，原来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闷。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瞧见是一位线人的名字，黯淡的眼眸瞬间仿若被点亮的火把，不由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期待。“你最好给我带来能让我眼前一亮的好消息。”我一开口，声音里都透着迫不及待，听筒那头随即传来一阵略带狡黠的轻笑。“你也好啊，凯蒂・凯特。知晓加布里埃尔・普里斯特今晚将现身他的俱乐部，算不算是能让你欢呼雀跃的好消息？”他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我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猛地一脚刹车踩下，车身剧烈晃动，惹得身旁的泽尼娅瞪大双眼，怒目而视，那眼神里满是嗔怪。“绝不可能。”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千真万确。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好今晚奔赴‘虚空’吧，这位传说中的王者要现身摘取他那所谓的王冠了，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我双眸霍然瞪大，目光急切地投向泽尼娅，那股兴奋劲儿恰似决堤的汹涌潮水，澎湃汹涌，肆意在血脉中横冲直撞，久久未曾感受过的激荡豪情瞬间将我席卷。要知道，今夜，我便能突破重重阻碍，比公会里过去那十五载漫漫岁月中的任何人，都更加近距离地接近加布里埃尔；就在今晚，我苦盼良久的复仇夙愿，或许便能一朝得偿！“我可得好好谢谢你，这份恩情可大了去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呼喊，紧接着利落地挂断电话，而后迅速转头看向我的副手——这位与我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挚友。

此刻的她，脸颊泛红，胸脯剧烈起伏，整个人看上去激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炸裂开来。她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接着微微扬起那修长的眉梢，眼神中满是期待，静静地等候我揭晓刚刚得知的重磅消息。“我们找到他了，他今晚会在自家俱乐部现身。”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听闻此言，她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中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嘴巴微张，却愣是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我们二人默契十足，一路上缄默不语，只顾朝着赌城大道外租赁的那处公寓匆匆赶去。无需多余的只言片语，只因泽尼娅于我而言，绝非仅仅是工作上的得力副手，更是我在这茫茫人世间的至交好友，是我灵魂深处的温暖依靠。遥想当年，母亲与年幼的弟弟惨遭加布里埃尔・普里斯特毒手，那一刻，我的世界轰然崩塌，悲痛如汹涌的洪流将我彻底淹没，我哭得肝肠寸断，几近昏厥。是她，泽尼娅，第一时间飞奔至我身旁，不离不弃，用她温暖的怀抱给予我慰藉；当我满心自责，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时，又是她，轻言细语，温柔宽慰，一点点驱散我心头的阴霾；也是她，目光坚定，紧紧握住我的手，与我立下那铮铮誓言，定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而如今，曙光初现，时机已至，我们就要在今朝，将这热血誓言一一兑现，让那恶徒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