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启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房内,妻子在旁说道“能不去吗?”。
“圣命难违啊”车启叹声道。
“能带家眷不”车氏问道。
“住嘴,年儿才多大”。
集朝武将一般出战,都是被允许带家眷的,都是为了不让主将没有后顾之忧。
车氏连忙捂住了嘴。
“唉朝廷还是把草原人想的太简单了当年我随家父打那两万草原人,我们整整五万骑兵还有四万步兵才将其吃掉一万剩余的逃回草原。”车启头疼揉了揉头说道。
“我们边关只适合防守,只要出了边关一马平川我们中原骑兵跟人家马背上的民族是有区别的”。
“唉,跟你讲这些干嘛?去收拾东西吧明日一早我就进京”。
“叫人通知刘云,让亲卫集结吧”车启说完站起来走进了书房。
车启进入书房后拿了一张信纸,一边研磨一边思考,最后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起笔:
晚辈车启年
向墨前辈请安,晚辈谨记父亲之命,自从父亲离去以后,不曾叨扰前辈,因北边战事将起,晚辈临时受命带兵出征。
此次敌人来势汹汹,我朝将士多未经上过战场,此一别生死难料,晚辈不敢祈求前辈出手相助。
但晚辈膝下有一子,并非自夸,我儿年纪虽小,但绝非池中之物,但晚辈见识所短,能教的知识武艺太少,此次若晚辈平安归来,定当携犬子登门拜访,愿拜前辈为师。
但若晚辈无法归来,晚辈会让犬子携此信投靠前辈,此战出征不管胜与负,我车家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虽不常年混迹官场,但也知朝上文强武弱,如我大胜而归,我将是他们眼中的肉中刺,眼中钉。
若大败而归,我儿恐将命不久矣,因此晚辈,特请前辈能收下犬子。家父临终前特意吩咐过晚辈,有任何困难都可找前辈。
晚辈在此谢过前辈
晚辈叩谢
景一年九月二十三日
车启长出一口气,封好蜜蜡,装进信封,闭目沉思。
墨冲,身份不明,只知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艺不凡,年轻时与车启家父是知己,两人相谈甚欢,同吃同睡,以他的本事去哪都是香饽饽,可是他就喜欢游历人间,不过能让他称为知己的也就这么一个,如果以车启家父的名义请他帮忙,绝对不会拒绝。
车启睁开了眼睛“叫年儿进来”对下人吩咐了一句。
没一会儿车启年大步走了进来“父亲找儿何事”。
“年儿为父此次出征你有何看法?”车启开口询问。
“儿以为应当全力以赴,父亲曾教导过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我虽没有见过草原骑兵的强悍但也可以从父亲口中得知,草原骑兵并不如我朝人口中那么孱弱”车启年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车启很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儿说的不错,草原骑兵的实力很强,我方士卒将近三个人才能打掉他们一个人,这还是理想的情况”车启语重心长的说道。
车启拿出了那封信,将自己的车启年拉到腿摸了摸头“将这封信拿好,你虽年龄尚小,但你绝对是懂的如我回不来按照信封后面的地址去找一个姓墨的人,见面后要行大礼”。车启眼中泛泪盯着车启年的眼睛说道
车启年不哭也不闹,从父亲的怀中挣扎了出来,退后两步,跪倒在地。
“我乃家中独子,父亲定不会带我与母亲去边关,愿父平安归来,父亲谨记而儿才七岁,定不能失去父亲”车启年说完重重叩头抬头已是满脸泪水。
车启快步将其拉入怀中,为其擦干了泪水。
“我很早就有觉悟,这一天迟早会来”。
“我儿谨记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草原与我中原这一仗必须打,他们狼子野心世世代代企图入驻我中原,而入住的后果就是我汉人会被奴役,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只有一方,将一方彻底打残打到他不敢有反心才是暂时的结束”。
“谨记父亲教诲,若父亲无法回来儿绝对会将其灭族”车启年身上散发出来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魄力。
车启深深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扯嘴一笑“臭小子,就不能盼老子点好”。
车启年回了一个笑容“父亲一路顺风”。
“等我回来带你去找一个有今天伟地之才先生”。
“儿会在城口天天盼父归来”。
车启将信递到了儿子手中“拿好,我相信以我儿子能力将来决定会胜过这位先生”。
车启年接过了信封“我一定行”。
将儿子送走以后车启回到了卧室,推门走进,只见床榻之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六道菜三素三荤,旁边还有一壶酒。
车氏静静跪坐在一旁,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裙,黑发编成两个麻花辫从双肩垂下,两鬓各有一缕黑发,额前刘海刚好遮住眉毛,虽然年纪稍大,但身上散发出来了少女的青春与活泼。
车启愣愣的看着“婷儿,你好美”。
“当年你十二岁我十一岁,我们初见你跟随你父亲大胜而归,而我在城外与奶奶乞讨,你当时的意气风发的样子至今为止,还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你当时看了我一眼,我虽年小但脸上还是通红一片,你也不嫌弃我脏臭下马走到我身旁给我擦了擦脸然后说了一句你好美”。
“然后不顾及任何人的目光,卸下你那不算很大的披风,披在我肩上,然后对着你父亲说,父亲我要娶她”。
你父亲看了我一眼,我想他肯定会拒绝,甚至将你我痛骂一顿,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父亲开口说道“小姑娘可愿跟随犬子”。
“我当时欣喜若狂,连连点头,最后你父亲收我为干女儿,十六岁我们俩定下终身”。
“洞房夜我趴在你的胸口对你说生死与共,荣辱相随,我将手指咬塞入你口中,我愿以血起誓,若违之天地共诛之”。
车氏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转过脸来已是梨花带雨,颤颤巍巍开口。
“夫君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不知何时还能共饮共餐不知何时还能再听夫君叫一声婷儿”。
两夫妻多年,不用说这些车启也能明白妻子的意思,如果他回不来他愿跟随。
“婷儿,年儿怎么办?一把年纪了,为何还是如此任性?”。
车氏胡乱的擦掉眼泪,猛然起身,看着车启眼睛。
“我何雅婷世界只有车启你一人,我将他带到这个世界要了我半条命我对得起儿子,但我绝不能负你,若你不回,我绝不苟活”。
此后两人不再说一句话,吃完菜,两人笑着喝了一杯交杯酒,双手紧扣,缓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