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来电

“嗡——”

江影躺在床上，正饶有趣味地刷着视频，突然，屏幕上到底画面一转，变成了来电显示。

“谁啊？”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江影确信这号码并非来自任何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犹豫了一下，江影还是选择了接通。

“喂，我是老陈介绍的。”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

“哪个老陈？”江影道。

“哪个老陈，不是我说，你是那个姓江的小子吧？”

“是我。”

“那不就结了，你还问什么问？”电话那头的人脾气不太好，迂回了几句后，他的话里就带了怒气。

“不好意思哈，这年头不是诈骗电话，就是搞推销的，我总得长个心眼不是？”江影道。

“嘁，废话真多。”电话那头的人啐了一口，“我听老陈说了，你们村里最近闹鬼，死了不少人，有这回事吧？”

“有，昨天晚上还有个东西敲我们家门，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那你小子可真是命大，侥幸躲过一劫。一般人遇见鬼，基本就活不下来。”

“你要是只想说这些废话，我就挂电话了。”江影说着，把手机拿远了些。

“停停停，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气盛。话还没说两句就挂电话，我们这儿处理鬼要报手续的，麻烦得很，不说清楚就出发，那就是浪费时间。”

此刻，远在南河市的一家古董店里。

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儿，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手里捧着的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他接到了老朋友陈五的电话，说是老家出现了鬼，有点摆不平，想找他帮帮忙，还留了个电话，说是一个帮手。

本来还想拿拿老前辈的款儿，谁知道这小伙子说话这么呛人。

老头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拿起电话又说道：“小伙子，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讲讲明白嘛。”

“……”电话里没有声音。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鬼的入侵的。”

“……”电话里没有声音。

“小伙子，我郑重地提醒你，你这种散漫的态度，很有可能会害死你自己。你自己也说了，昨天晚上有东西敲门，不出意外的，那就是一只鬼，你现在很不安全，知道吗？”

“等等，你说什么，我刚才去方便了，没听见。”

老头儿骂了一声，差点一脚把面前的桌子踢翻，他喝了口茶压压火，道：“小伙子，你赢了。我服输，行不行。咱们好好坐下来把事情谈谈，行不行？”

“当然可以，那就从你开始吧。你刚才说‘你们’，看来你背后有一个组织，专门处理鬼。”

“没错，独木难支。在鬼面前，靠个人的武力，是不可能生还的，光是被拉进鬼域就可以准备后事了。”老头儿慎重地说。

“听上去你们很有经验，陈五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江影抓了把瓜子，边磕边聊。

“老陈和我是老朋友了，至于这个组织，和他关系不大。他当年没跟着干，而是选择了回去养老。可回去又能怎么样，不一样被鬼缠上，脱不了身。”老头儿叹了口气，颇有种追忆往昔的感觉。

床上，江影盘腿而坐，暗自思忖。

陈五爷他是信得过的，只是他找来的这个新组织，还不能完全信任，毕竟跟鬼打交道，无异于在鬼门关蹦迪，任何一点的疏忽都有可能送命。

“我不会在村子里久待，这里的鬼暂时影响不到我，”江影又一次开口道，“如果陈五把这儿的情况告诉了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老头儿神色一动，有需求，就有市场，看来这桩有得谈了。

“我知道，你家里有人被鬼害死了，对吧？你现在担心的，是鬼会不会再次盯上你的家人，我说的没错吧。”

“一点不错。”江影回道。

他可以离开这里，暂避风险。但他奶奶李秀英不可以，即使是去邻村大爷爷住，也不是长久之计。谁能保证鬼不会到那里去？

陈五本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拜托他帮衬李秀英一些，可现在陈五自己都被好几只鬼缠上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指望他就不现实了。

因此，江影必须想其他的办法。

“既然如此，我们来谈谈价钱吧。”老头儿把玩着两个文玩核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钱，才是目的。

对付鬼，都是生意。

“谈价钱？”江影迟疑道，“我还以为陈五是靠面子摇人呢，结果还得谈钱啊？”

电话那头儿的老头嘿嘿一笑：“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算得明白，麻烦才少。”

“道理我都懂，就怕阁下狮子大开口，我银行卡里余额不够。”江影道，他这些年打零工，加上平时省吃俭用，多少有些积蓄。

“大开口也没办法，行情如此，顶多看在熟人面子上打个折。”老头儿搓了搓手里的核桃，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五十万人民币，上不封顶。”

“操，你不如去抢！”江影举起手机就准备挂断，五十万，他连零头都付不起。

“抢哪儿有这来得快，你考虑考虑？”

“付不起，付不起。”

“那就没得谈了，”一听没钱，老头儿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跟鬼打交道就是玩命，这价钱很公道。看在老陈的面子上，我近期会抽空去你们那里看看，仅限看看。”

说完，老头儿挂了电话。

江影看着跳回视频软件的手机，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没钱，真是不行。

他瘫倒在床上，盯着发黄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另一边的古董店里，老头儿挂断了电话后，躺在太师椅上歇了两分钟，随即又拿起电话，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老周，不是说了，没生意不用打电话。”电话那头儿，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听不出来男女。

“有生意，就是当事人付不起。”

“付不起就不叫生意。”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事儿跟我老朋友有点关系，就是老陈。”

“哦，陈五爷是吧，行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