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连擂石、滚木都砸不死他们,这帮黄巾贼寇太难缠了。”
“他们的双弧盾真是太讨厌了,连夜叉檑都能防得住。”
“狼牙拍上的兵刃砸的都崩口子了,竟然没能砸死他们。”
“可恶的双弧盾,害得咱们的守城器械,全都失效了。”
“再这样下去,咱们只怕拦不住他们多久。”
“只能以命相搏了。”
“......”
接连的擂石、滚木、狼牙拍、夜叉檑进攻,不仅没有对黄巾造成大量伤害,反倒是击碎了赵家乡勇必胜的信念。
一个接着一个的黄巾精锐,顺着飞梯爬到城墙垛下,与赵家乡勇展开激烈的搏战。
刀枪相撞,金鸣炸响,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
若不是赵家乡勇占据城防地利优势,别说压制黄巾精锐的进攻,能不能坚持三个回合,都要另当别论。
虽然依旧有不少黄巾精锐从飞梯上坠落,当场摔成了肉饼,但相对于黄巾精锐的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其中还包括赵风亲自驻守的云梯车,他一人一枪立在云梯车的出口处,掌中镔铁大枪宛如追魂夺命的绳索,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击毙命。
噗!噗!噗!
赵风手握大枪,眼似寒星,瞬息之间,便刺倒数名飞扑入城的黄巾精锐,直让身旁赵家乡勇看得是精神振奋,山呼过瘾。
赵岭、赵泰瞥见赵风接连杀敌,内心的惶恐竟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汹燃烧的战意,誓要与黄巾贼寇决一死战的勇气。
“弟兄们,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跟这帮杂碎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给我狠狠地揍这帮贼寇!”
“打!给我狠狠地打!”
“......”
在赵风的带领下,赵家乡勇士气飙涨,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吼声如雷,疯狂厮杀,明明只有数百兵马,却打出了数千人的恐怖气势。
城外观战的张白骑起初还悠闲自得,不把赵家坞堡放在眼里。
可足足鏖战了半个时辰,他们不仅没有攻入坞堡,反而被赵家乡勇打得落花流水,不得寸进。
渐渐的。
张白骑神色变得凛冽起来,坐在战马上的身子挺得笔直,一双三眼角瞪得像个铃铛,里面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
尤其当他看到赵风一人一枪守着云梯车,不论黄巾精锐如何冲锋,皆逃不过他手中的镔铁大枪时,整个人彻底愣住了,眉头紧皱,唇角肌肉不停抽搐。
即便是早已见识过赵风悍勇的李大目,此刻也被惊吓到目瞪口呆。
因为赵风此刻表现出来的战力,比起之前对战周仓时,还要恐怖。
“这......”
“这怎么可能?”
张白骑终于还是他忍不住惊叹。
要知道,这三千亲兵可是他花费重金打造的,不仅装备精良,远胜其余士卒,甚至还精心训练了长达半年,专为对付朝廷的精锐。
但谁能想到,他们接连强攻了半个时辰,不仅没有打出摧枯拉朽的战绩,反而被赵家乡勇压制的不能寸进,这简直不可思议。
咕噜。
张白骑的喉结强有力地上下翻滚,咽了口口水,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彷佛被人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进攻!”
“给我继续进攻!”
“诛杀赵风者,赏千金,官升两级!”
张白骑剑指坞堡,扯着嗓子,厉声嘶喊。
中军的鼓手赶忙操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鼓面,气势磅礴的战鼓声瞬间激荡在空旷的战场上,又是一波精兵,朝着坞堡汹涌而去。
在最直接的经济利益刺激下,城下的黄巾精锐越聚越多,乌泱泱如蚁附一般,前扑后继,悍不畏死,高声嘶吼,诛杀赵风。
“阿岭、阿泰!”
见此一幕,赵风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
“火攻!”
“诺。”
二人齐声应命。
蓬!蓬!蓬!
下一瞬,赵家乡勇纷纷将提前准备好的火油罐、枯草藤丢下城墙,火油罐砸在双弧盾上,蓬的一声爆碎,火油飞溅。
随后,一支支燃烧的火把翻过城墙,落在城下蚁附般的黄巾丛中,火苗碰着火油,轰的一声,便是冲天大火,紧跟着快速蔓延,演化成一片汪洋火海。
顷刻间,哀嚎声、痛哭声、嘶吼声如同惊雷般平地乍起,激荡在空寂的战场上空,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放眼望去。
黄巾士卒纷纷丢掉双弧盾,不顾一切地远离火海,处于后方的黄巾尚且可以全身而退,但深入坞堡城下的黄巾,早已被火海吞没。
一个个火人发疯似的想要逃离火海,竟完全顾不得袍泽之宜,推搡、踩踏、自相残杀,随处可见。
原本训练有素的黄巾精锐,瞬间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幸存者们只想尽快逃出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火攻?”
正在观战的张白骑顿时被眼前一幕吓住了,眼瞪如铃,满面惊恐,随后眉头紧攒,怒火中烧,嗞着钢牙,恶狠狠瞪向李大目:
“赵家坞堡内藏匿着火油,你为何早不通禀?”
“渠帅,末将冤枉啊!”
别说是张白骑,便是李大目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耗尽了赵风的手段,没想到对方还有绝招没有使出,这一波火攻,着实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非是末将不报,而是他们与末将厮杀时,从未使用过火油。”
“可恶!”
张白骑此时已是面沉如水,杀意大盛,抓着缰绳的手使劲儿攥着,彷佛恨不得把柔软的缰绳都揉成粉碎。
“渠帅,今日战机已逝,不如鸣金收兵,从长计议。”
身旁的郭大贤震惊过后,忙不迭揖了一揖,给张白骑打个眼色。
“退兵!”
愤怒的张白骑大手一挥,狞声下令。
“诺。”
传令兵插手应命。
下一瞬。
叮!叮!叮!
金鸣声乍然响起,乌泱泱的黄巾如潮而退。
坞堡城头,再次爆发出一阵欢欣雀跃地嘲讽声:
“哈哈!又赢了,黄巾精锐又如何,劳资打的就是精锐。”
“有种再来呀,火油管够,烧不死你们这帮贼寇!”
“黄巾渠帅?张白骑?哈哈,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大贤良师亲至,我等也照打不误!”
“......”
拨马转身的张白骑听到城头传出的声音,心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扎进了张白骑心里:
“好个赵风!”
“好个赵家坞堡!”
“不将尔等尽数斩杀,难消我张白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