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裂痕渐显

艾瑞克与老妪在废弃房屋中,就着那如豆般昏黄黯淡、随时可能被周遭阴冷气流扑灭的烛光,俯身于满是灰尘的破旧桌案,全身心投入对《暗影纪史》的钻研。古籍纸张脆弱泛黄,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上面那些晦涩难懂、仿若来自远古神秘世界的文字,在老妪丰富知识与独特见解的解读下,如同层层剥开的神秘包裹,逐渐向艾瑞克展露其深藏的秘密。然而,随着探讨的深入,艾瑞克心中对老妪的怀疑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如春日疯长的野草,愈发浓烈。

书中一段关于暗影之力传承仪式的记载,文字虽历经岁月侵蚀,却依旧透着令人胆寒的森冷。按照描述,传承过程需以传承者的至亲至爱之人的生命作为祭品,在特定的月相、时辰,于被诅咒的黑暗之地举行血祭,方能确保力量的完整与强大。艾瑞克的手指缓缓划过这段文字,眉头紧锁,抬眼间,目光如炬,仿若两道利刃,紧紧盯着老妪,厉声质问道:“这传承仪式,你为何从未提及?”老妪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犹如受惊的小鹿,但她旋即别过头,发丝滑落,遮住了大半面容,语气略显生硬地解释:“此仪式太过残忍,且早已失传于历史长河,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艾瑞克却没有就此作罢,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案上,烛火被震得剧烈摇晃,险些熄灭。他的声音因愤怒与怀疑而微微颤抖:“失传?如此关键之事,你竟隐瞒至今!我怎能确定,你不是想利用我,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妪长叹一声,试图伸手安抚艾瑞克,却被他侧身躲开。老妪的手僵在半空,无奈地放下,说道:“孩子,我一心只为帮你,你要相信我。”但艾瑞克已然听不进她的解释,他想起之前老妪种种神秘莫测的举动——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却又对许多关键信息遮遮掩掩;引导他去探寻暗影之力,却从不提及可能面临的巨大代价。这一切,越发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喊声。“搜仔细点,那小子肯定没跑远!”“找到他有重赏!”声音粗狂而急切,是教会的搜寻队伍。从脚步声判断,人数不少。老妪脸色骤变,原本蜡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的手指紧张地颤抖着,急切说道:“没时间吵了,先离开这里!”

艾瑞克虽满心不愿,但当下形势危急,也只能强压怒火,与老妪一同从房屋的后门逃出。后门腐朽不堪,艾瑞克用力一推,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两人在狭窄曲折、弥漫着腐臭气息的小巷中奔逃,脚下污水横流,溅湿了他们的鞋袜。身后教会士兵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每一步都重重踏在他们的心尖。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四周漆黑一片,两人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和微弱的直觉摸索前行。

慌乱间,他们来到一处破旧的仓库前。仓库大门斑驳,上面的漆皮大片脱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铁门。老妪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仓库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扬起一阵灰尘。她示意艾瑞克进去躲避。可艾瑞克刚踏入仓库,便察觉到不对劲。仓库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腐朽木材、陈旧血迹和神秘香料的味道。四周摆放着一些奇怪的物件,有刻满奇异符文的黑色石柱,有散发着幽光的水晶球,还有一些扭曲变形、不知用途的金属器具,像是某种神秘仪式的道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仓库内尘土飞扬。紧接着传来老妪念咒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地狱深渊传来。

艾瑞克惊恐地转身,双手用力推搡着门,大声呼喊:“开门!快放我出去!”透过门缝,只见老妪双手挥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匕首。她口中念念有词,每念一句,匕首上的光芒便闪烁一下。仓库周围渐渐升起一层黑色的迷雾,如浓稠的墨汁,将仓库与外界隔绝。“你在做什么?快放我出去!”艾瑞克愤怒地捶打着门,手上传来阵阵剧痛,他的声音在封闭的仓库内回荡,显得格外绝望。老妪却充耳不闻,继续施法,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有决绝,也有一丝不忍。

在仓库内,艾瑞克心急如焚。他深知老妪此举定有深意,很可能是想利用这诡异的环境,对他施展某种手段。他尝试凝聚暗影之力冲破这禁锢,但黑色迷雾似乎对暗影之力有着特殊的压制作用,他的力量在其中受到极大的阻碍。他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暗影之力,试图在迷雾中撕开一道口子,可每次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一阵徒劳的虚弱感。

而在仓库外,教会的搜寻队伍逐渐靠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能听到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老妪停下施法,隐藏在黑暗之中,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她注视着教会士兵一步步走向仓库,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全然不顾艾瑞克此刻在仓库内的绝望与愤怒,一场关乎艾瑞克生死与命运走向的危机,正以汹涌之势全面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