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回到数据废墟

自从那晚与笔记本缔结下莫名“契约”之后，李霄的生活表面上看似平静了几天，实际上，他心里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再探究一番那神秘莫测的“数据废墟”。那地方就像一本尚未完全翻开的百科，里面或许藏着掌控“快捷键魔法”的关键，也暗示着牛头社所追逐的更深秘密。

问题在于，如何再次进入？先前每次都是被动卷入，要么被像素手臂拽进，要么是在糟糕的操作失误中穿越。如今若想主动去，等于是走悬崖钢索，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万丈深渊——上次可把他吓得不轻。

可越是忌惮，越想探个究竟。毕竟，牛头社那伙黑衣人正虎视眈眈，自己总不能永远一无所知地被追赶。此时的李霄，好比写小说时卡了大纲，却必须硬着头皮往下写——不写就断更，会被编辑骂；不探究这个“数据世界”，只能永远束手就擒。

深夜，苏弹弹工作室。外面街道的噪音逐渐平息，客厅里只剩下微弱的台灯亮着。李霄坐在桌前，把那台故障笔记本从箱子里翻了出来，接上电源。若普通人看到那吱呀冒焦糊味的外壳，肯定觉得它完全报废，可李霄知道，在“契约”达成后，自己与这块键盘、硬盘之间似有暗暗的联系。

他伸手摁下早已失灵的开机键，同时轻闭双眼，试着像那次“实验快捷键”一样，在脑海里锁定“多元端口”的存在。说也奇怪，就在他专注之后，笔记本硬壳里竟像传出细微电流声，屏幕先是一片黑暗，随后闪过几道彩色雪花。

“来了……”李霄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心理建设，脑海再次浮现出那道刺目白光，就像有人拿强光手电直射他眼睛。世界一下子变得昏沉，他仿佛失去身体重量，被一阵强力吸扯进某个未知维度。

等到他能再次分辨视野时，眼前果然又变成了那片数据废墟。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破败的像素瓦砾，悬浮在半空中的断裂建筑，宛如一座被时空抛弃的城池。唯一区别在于，这次他并没有那么狼狈跌落，而是半跪在地面，缓缓站起身。

回忆起第一次误闯时的危机四伏，李霄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他小心站稳脚跟，看向四周。地面依旧由无数像素块拼凑，踏上去嘎吱作响，时不时有数据碎片从半空掉下来。远处传来低沉的电流呼啸声，像风，又像哪里在持续坍塌。他心想：“上回我匆匆而来，险些被砸晕，这次一定要先观察更久，找到更安全的落脚点。”

他试着走出几步，把脚踩在一块相对平稳的灰色数据板块上，还算结实，没有立即塌陷。再多往前几步，又跨过一条像素裂缝，看见下方是一片漆黑深渊，里面偶尔闪着绿莹莹的碎光。“这里的地形果然混乱，一脚踩空就掉进无底洞。”李霄头皮发麻，不敢放松。

正思忖间，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却又有点机械化的声音：“检测到你进入数据废墟，契约已生效，权限可部分开放。”

他一惊：“叮当？是你吗？”

声音并未像上次那样化出一个像素人形，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回荡：“是我，不过我在这里更难维持实体形态，只能透过契约链接与你沟通。别怕，有我在，至少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迷路。”

李霄心底一阵欣慰，也不免庆幸自己做了绑定，否则再一次进来，还指不定闯出什么乱子。他在心里默问：“我想来这里，是想更多了解这块废墟的来历。牛头社为什么也对这里感兴趣？它究竟有何用？”

叮当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失真，却还算清晰：“这处数据废墟其实是多元端口中的一个残破段落，原本应与各种平行世界相连，却因不明原因产生了严重损坏，导致这里成了一片混沌死区。可就算如此，它依然埋藏着大量数据碎片。牛头社想要掌控这些碎片，或许能修复关键接口，进而打开更多平行世界的大门。”

“听起来像科幻大片，”李霄讪讪地吐槽，“那我来这里能找到啥？能捡到宝物吗？”

“不排除有些残留的指令代码或隐藏程序。对你而言，如果能收集到某些完整数据，你就能更稳定地使用快捷键魔法，甚至解锁更高级别的功能，比如‘Ctrl+Alt+Del’那种。”叮当的语气带着微妙的兴奋，“但是，冒险也很大。这里到处都是错乱的能量流动，稍不留神就被卷进更深层的崩溃区。”

李霄四下环顾，苦笑：“行吧，先看看情况。总不能空手而归。”

说罢，他迈步往前，绕过几块倒塌的“像素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巨大断桥，桥身像被数据洪流切断了一半，只剩斑驳的台阶通向半空。桥边有一块指示似的光屏，一闪一闪，却已残破不堪，上面密密麻麻散落一些乱码符号。

李霄小心摸近那块光屏，按捺住好奇，把手探过去，就感觉一股冰凉的数据波扑来，几行文字在光屏上隐约浮现：“遗失的代码…等待修复…part.2”之类的闪动。恰在此时，桥下传来隆隆之声，好像某个结构又要坍塌。他紧张地跳回几步，生怕被波及，却见断桥只是稍微抖动两下，并未彻底塌陷。

“别被吓到，”叮当在他脑海里提示，“这处废墟本身就非常不稳定，时不时会地震般抖动。若你能提取这个光屏内的部分数据碎片，说不定能获得某些指令补丁。”

“提取？我该怎么做？”李霄有点懵。

“想想你的契约权限，用快捷键去‘吸收’它就行……比如Ctrl+C？”

李霄听到“Ctrl+C”这词儿，顿时心里一激灵。自己在现实世界复制过实体，但在数据废墟里会是什么效果？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他屏住呼吸，将手掌贴向那块光屏，脑子里默念：“Ctrl+C，复制光屏碎片。”

屏幕表面果然出现光波漩涡，像水纹一般蠕动。霎时间，有零星的字符和乱码被抽离出来，凝成一团淡蓝色小光团，悬浮在他手心。那光屏随即变得更破旧，闪了几下后几近熄灭。

李霄盯着掌中这团蓝光，不知该怎么处理。叮当在他脑中说：“这就是部分遗失的程序碎片，先吸收进契约空间吧，等回去后也许能整合成一个功能补丁。”

“契约空间？怎么吸？”

“你把它当成幻想小游戏就行，念头中想象将其‘存入物品栏’，即可。”

“物品栏……我这是在玩RPG吗？”李霄哭笑不得，可既然来到这种离奇之境，也只得半信半疑地照做。他集中精神，心中默喊：“收入契约空间！”蓝光果真向他掌心一钻，转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