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难嘛。”
温禾眉头一挑,转身便出了正殿外头。
看着他出去,一众少年也纷纷跟着。
王二压着想揍温禾的心,也随着少年们一起。
之前怎么没感觉,禾哥这么气人呢?
他用这么短的时间突破当然不难了,可看看正殿内的其他人,能够掌握呼吸法的不过两三个,其他都还在懵懂阶段。
正殿外,温禾回忆着前世,打了一套擒敌拳。
拳风呼啸,竟然能够影响到咫尺的气流。
他以极快的速度挥拳,如果是前世,他早就感受到肌肉的酸疼。
但现在他却非常轻松。
“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力气有多大?”
温禾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花岗岩。
之前王二说过,九品炼气能一拳将它击碎。
他想着试试,便走到花园岗前。
看他的举动,围观的孩子们当即都明白他要做什么,纷纷呼喊他的名字。
王二舔了一下嘴唇,心里暗笑着:“肯定要吃亏吧。”
他之前说九品炼气能击碎花岗岩,不算夸大,但能做到的,都是破境已久的武者。
刚刚成为九品炼气的温禾,怎么可能做的到……
“砰!”
一声轰鸣打断了王二的幸灾乐祸,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扬起的烟尘。
温禾收拳,长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欣喜的冲着王二招手:“王二你说的果然没错啊。”
“禾哥威武!”
“威武!!!”
一众孩子欢喜不已,大声呼喊。
一拳打碎花岗岩,禾哥有这样的力量,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好怕的。
以后和街东头那群人抢吃的,再也不怕打不过他们了。
也不用再担心有其他色目人过来,强行掠走他们做奴隶了。
“以后每天早上起来,我带你们练拳,不管有没有成为武者的都要来。”
“好!”
孩子们巴不得有人教自己练武。
自己能多一些力量,在外头就不会被人欺负。
就连王二也都应了一声。
刚才看温禾挥拳的时候,他便看出那拳法的玄妙。
没有花架子,招招都是冲着一招制敌去的。
次日清晨。
远方的早霞才刚刚划破鱼肚白。
破庙的庭院内,少年们挥汗如雨,一板一眼的跟随温禾肆意挥拳。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认真,目光炯炯有神,即使已经很累了,没让他们放弃,便没有一个放弃的。
大半个时辰后,温禾让王二带他们去吃早饭。
昨天买的面饼还剩一下,从色目人那得到的银两还有十几两,足够他们大半个月不用出去乞讨,甚至还可以吃点肉。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紧急的事。
庙里躺着那两具神秘人的尸体,以及被他们藏在庙后柴房中色目人的尸体。
温禾思绪再三,在吃完饭后,和王二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这还是他穿越来之后,第一次出门。
和原主记忆中的大差不差。
街道上人群涌动,左右两边低着头自顾自而行的,大多都是汉人穿着。
中间行车马或者骑行的大多都是蒙兀人与色目人。
这里已经被蒙兀人划为禁街,除了蒙兀人外,其余三等人都不可在此地居住、行商。
汉人路边也必须靠左右而行,不得在此地骑马驾车,除非是官员或者武将。
温禾混迹其中,像是水滴汇入大海中,悄无声息。
他一路打探,总算是找到了大梁府衙门。
枢密院在皇城之中,他一个毫无身份的小乞丐,连宫门都进不去。
更别说什么卫鹰台了。
不如来大梁府衙门,让这里的官自己上报。
官员为了功劳,肯定不会将他说出来,这样他也不会被牵扯进去。
衙门外围着不少的人,都低着头,神色惊恐。
“啪!”
从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鞭挞声,紧接着便是凄厉的惨叫。
在人群中挤了好一会,他才进了最里面。
定睛一看,前方血流成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血红色的高台上,竖立着九个绞刑架。
每个绞刑架分别吊着三个人。
都被扒光了衣服,披头散发,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在中间,刽子手一脚踢开滚在他脚边的人口,将卷刃的刀放在磨刀石上打磨。
他的脚下,人头堆砌起了一个小山包,至少有上百个。
“造孽啊,昨晚黄洪巷那里发现南安的细作,整个巷子一百多户人都被抓了,听说都要砍了。”
“蒙兀的大人说,要连坐,如果以后谁敢包庇细作,全部杀死。”
“这些南安细作真是作孽啊。”
又是叹息,又是咒骂。
温禾低着头没有言语。
忽然上方传来一阵啼哭,他抬头一看,只见一队蒙兀士兵押着十二个孩子上了高台,随手扔到了血水中。
“看清楚了,这就是连坐,谁以后敢私藏细作,统统人头落地!”一个汉人书生打扮的青年,手握折扇缓缓的走上台。
他望着四周,趾高气昂。
“咳!”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原本一脸高傲的青年顿时低下了他的头。
只见从衙门口,一个身穿赤衣锁甲,腰配弯道的蒙兀人,缓缓的走了上来。
“大人。”青年上前,谄笑着向他行了大礼。
蒙兀人睨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来到高台前,朗声道:“大家不用害怕,我们蒙兀人是长生天派来拯救你们汉人的,我们不是残忍的刽子手。”
他好似没有看到高台上滚滚头颅,亦没有看到脚下血流成河。
“杀人是迫于无奈,我们是想建造一个各族团结,四海一家的国度,带领各族共荣,但是偏偏有人要为那腐败堕落的南安效力,出于无奈,为了保护大乾的尊严,我们只能被迫杀人。”
他握着拳头,连声叹息,神情竟然还流露出了悲伤。
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那些孩子,此刻被押到砍头台上,或许在场的人真的会为他的表演感到了。
“这一切都是那些细作的错,如果你们中谁能提供细作,或者举报,本都定然会重重有赏,若是隐瞒不报,那么……”
他忽然停顿,拔刀走到砍头台上一个女孩的身旁,抬腿踩在她的背上。
女孩吓的直哭,挣扎着要起身,身体却被死死的按住,她恐惧的大叫着,哭的撕心裂肺。
“就会像她和她父母一样,人头落……”
“等等!”
弯刀即将落下,人群中突然出现一声高亢的呐喊。
蒙兀人手中的刀,在距离那女孩脖颈不到咫尺的距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