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火焚枷

城南贫民窟·土地庙遗址

林墨的指尖抚过斑驳的砖墙，香灰混着污水在指缝间黏腻如血。

被改成公厕的神殿里，残缺的“有求必应“匾额下是六个锈迹斑斑的隔间，每个木门都画着被涂抹的符咒。

瘸腿乞丐用酒瓶敲了敲第三间隔板：

“二十年前，张老头在这儿藏了东西。“

他脸上的十字烙印在月光下泛着脓血。

“但需要活人祭。“

林墨的后颈突然刺痛。

视网膜浮现出半透明提示：

【检测到破损神龛（土地庙）】

【修复进度：0.3%】

【可激活属性：香火感知（半径10米）】

“活人祭是圣光教会泼的脏水。“

乞丐啐了口血痰，从裤腰摸出把刻满铜绿的钥匙。

“真正需要的是...“

“汪汪！“

突兀的犬吠打断低语。

林墨循声望去，一只机械牧羊犬正在巷口徘徊，电子眼闪烁红光。

它颈圈刻着裁判所徽章，液压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快进去！“

乞丐掀开马桶水箱，浑浊的水面竟映出星空倒影，“这是九宫移位阵，能屏蔽...“

“砰！“

子弹击碎窗棂的刹那，林墨栽入水箱。

没有预期的窒息感，反而像是跌进温泉，腐臭味被檀香取代。

再睁眼时已身处地下密室，墙缝渗出的幽蓝苔藓照亮了八卦形地砖。

【发现隐藏神龛】

【香火值+5】

他怀中的乌木匣突然发烫。

帛画上的三头八臂神像渗出金粉，在地面汇聚成箭头，指向密室中央的青铜鼎。

鼎内积灰中，半截桃木剑插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书屋老板，白大褂沾满血渍，正与穿道袍的瘸腿乞丐站在某处实验室。背景里的玻璃舱体内，漂浮着眉心有莲花胎记的婴儿。

“这是...我？“

林墨的手在颤抖。

婴儿脖颈挂着的长命锁，与他孤儿院档案里的遗物一模一样。

“叮！“

青铜鼎突然嗡鸣。

桃木剑柄浮现出蝇头小楷：

“甲申年七月初七，哪吒神性收容失败，实验体013号销毁。“

落款处盖着鲜红的“神系净化计划“印章。

密室剧烈震颤起来，墙体渗出黑血。

林墨手背的莲花纹绽放金光，帛画上的哪吒突然睁眼，火尖枪虚影穿透虚空，将某道逼近的阴影钉在墙上。

“小子，你还有三分钟。“

乞丐的声音透过墙体闷响传来。

“裁判所的'清洁工'在破解阵法！“

林墨抓起桃木剑划破掌心，血珠滴入青铜鼎的瞬间，密室内响起苍老的吟唱。

香灰升腾凝聚成拄拐老者，杖头悬挂的铜钱串已锈蚀成团。

“土地...“

他刚开口，虚影突然崩散。

【警告！香火不足】

【建议宿主进行初次供奉】

圣光教会特制的穿甲弹在头顶炸响。

林墨咬牙扯下苏清漪给的玉佩，按进鼎中香灰。

青光暴涨的刹那，他看见无数画面闪过：

穿中山装的老者在地脉图上勾画红圈；戴防毒面具的士兵往神像眼眶灌入水银；最后是穿白大褂的书屋老板，将染血的青铜残片缝进婴儿后颈...

“礼成！“

苍老声音在耳畔炸响。

青铜鼎上的饕餮纹活了过来，一口吞下玉佩。

地面八卦阵亮起，林墨感觉某种枷锁在灵魂深处断裂。

【神龛修复度10%】

【解锁基础技能：地脉感知（初级）】

【可探测范围内信仰之物】

头顶突然传来机械犬的哀鸣。

林墨抬头望去，透过半透明的穹顶，看到土地庙上空悬浮着巨大的青铜算盘。

每颗算珠都是具裹着教会白袍的枯骨，此刻正在自动演算阵法轨迹。

“这是...城隍爷的生死簿？“

他想起野史记载中，那位拨弄算盘判定阴阳的冥府文官。

“错！“

乞丐的声音带着狂喜。

“这是张老头改良的'因果计算器'！二十年前我们用它逆向推演神谱...“

他的声音突然扭曲。

“小心身后！“

林墨转身时，照片中的婴儿正从墙里爬出来。

它的脐带连着黑红色血线，莲花胎记处睁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旋转着圣光十字。

林墨的脊背撞上潮湿的砖墙，怀中乌木匣的青铜搭扣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脐带婴儿的第三只眼射出猩红光束，所过之处砖石化为齑粉，空气里弥漫着血肉焦糊的气味。

“这是神性收容失败的产物。“

瘸腿乞丐的声音穿透墙体。

“用你手心的血！“

林墨翻滚避开第二道光束，桃木剑在掌心划出更深的口子。

血珠溅在青铜鼎上的瞬间，鼎身饕餮纹张开巨口，将婴儿连同脐带血线一并吞噬。

密室里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鼎内传出电子合成音般的啼哭。

【成功净化污染源】

【香火值+20】

【解锁神龛技能：镇邪（初级）】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林墨抬头看见穹顶浮现裂纹，圣光教会的机械犬正用激光切割阵法屏障。

他抓起地上残破的桃木剑，剑柄处浮现的八卦图投影出整座地下密室的立体结构——东北角有团跳动的金色光点。

“是残存的神龛法器！“

瘸腿乞丐咳着血沫，“拿到它才能启动传送阵！“

林墨贴着墙根疾奔，地脉感知让他能提前半步避开坠落的砖石。

在密室尽头的鼠窝里，他摸到半块残缺的青铜印，印纽是只缺失左耳的谛听兽。

当印章按进墙面的凹槽时，整面墙浮现出星图般的经络图——那是天启城地脉的微缩投影。

“快！把帛画放上去！“

乞丐的吼声夹杂着金属撕裂声。

哪吒帛画接触经络图的刹那，整座密室突然亮如白昼。

林墨看到地脉中流淌着黑色石油般的物质，而土地庙所在的位置，有缕金色火焰在顽强燃烧。他本能地伸手触碰那簇火苗，耳边响起清越的剑鸣。

【地脉共鸣达成】

【解锁临时技能：地火（持续30秒）】

机械犬破顶而下的瞬间，林墨掌心腾起青白色火焰。

那火苗顺着地砖纹路窜出，化作锁链缠住机械体。

教会特制的合金装甲在火焰中扭曲变形，电子眼爆出火花前，林墨看清了它芯片上刻着的编号：013。

“这是当年...“

他话音未落，乞丐突然拽着他跌进突然出现的八卦阵门。

城南排水管道

污水没过膝盖的寒意让林墨清醒。

瘸腿乞丐举着荧光棒，脸上十字烙印泛着脓血：

“二十年前，张老头在实验室复制哪吒神性。“

他掀开衣襟，胸口植入的青铜罗盘刻着“受箓“二字。

“我们十二个试验品，只剩我和013号。“

林墨摸到后颈的疤痕，那里有枚芯片大小的凸起。

排水管壁突然亮起微光，苏清漪的传讯符化作青鸟停在他肩头：

“学院后山有座废弃气象站，藏着你要的东西。“

“小心那个姓苏的丫头。“

乞丐突然冷笑，“三年前苏家主持发掘陈塘关遗址，第二天就归顺了圣光教会。“

他踢开脚边的老鼠尸体，“她在你身上留了追魂印。“

林墨低头看向腰间玉佩，原本温润的青光里果然掺杂着血丝。

他想起医务室里苏清漪收集自己血液的动作，胃部突然翻涌起来。

【触发支线任务：真伪莫辨】

【选择1：前往气象站（奖励：风火轮碎片×1）】

【选择2：返回书屋（奖励：龟甲占卜术）】

管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林墨攥紧青铜印：

“去气象站。“

学院后山·亥时三刻

废弃气象站的铁门缠着婴儿手臂粗的铁链，锁眼被铜汁浇死。

林墨手背的莲花纹突然发烫，地脉感知显示地下五十米处有团跃动的金光。

他掏出乌木匣里的帛画，发现背面浮现出新字迹：

“乾坤圈重三万斤，非神力不可持。“

铁门突然自动开启，门内涌出的不是霉味，而是海风的咸腥。

生锈的观测仪器间堆满教会封存的木箱，其中一个贴着“危险品“标签的箱体正在渗出海水。

林墨用桃木剑撬开箱盖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里面是半截青铜浇筑的断臂，手指保持着结印的姿势。

【检测到哪吒法相残躯（右臂）】

【融合需消耗100香火值（当前85/100）】

“找到你了。“

苏清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月白长衫沾着血迹，手里提着颗机械犬头颅。

“教会的猎犬嗅觉真不错，是不是？“

林墨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青铜断臂。

他看到苏清漪的玉佩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发信器闪烁的红光。

“别紧张。“

她抛来卷泛黄的胶卷。

“这是当年气象站拍摄的最后画面。“

林墨接住的瞬间，胶卷自动播放全息影像：暴雨夜的山顶，三道龙卷风接天连地，风眼里隐约有红衣少年虚影。当镜头拉近时，他浑身血液凝固——少年右臂缺失处，正与箱中青铜断臂的切口完全吻合。

“现在相信了？“

苏清漪指尖燃起符火。

“教会不知道，这座气象站底下...镇着东海龙宫的门环。“

本章结尾·被埋葬的历史小剧场

【被篡改的先天八卦】

《圣光科学院东方研究论文》摘要：

八卦是原始部落的愚昧符号，所谓“阵法“实为磁场异常引发的群体幻觉。

建议用教堂钟声覆盖区域实现“驱魔“。

真相碎片：

大灾变时期，某避难所因保存完好的八卦阵未受核污染。

阵眼处的青铜罗盘显示，当时外部辐射值超致死量300倍，内部却检测到未知能量屏障。

该罗盘后被熔铸成教会圣像基座。

（匿名留言：教堂底下那些发光的蓝石头，摸着是不是有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