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谓因果

晚十一点，事务所内。

“已经处理完了，包括交番里的记录，但参与到这次事件之中相关人员的记忆……”

“那个我会处理。”风间凌人对着电话道，“你明天找一点关系，要帮一个叫做麻衣的女生拿到临时监护证明。”

“临时监护人吗？可我的姓氏。”电话那头的松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接着便改口道，“我知道了。”

“嗯。”

风间凌人挂掉电话，看向沙发上躺着的早苗子，有些忧愁。

这次事情的发生，在他看来只有一个原因，便是自己太过于放松对早苗子的关照了。

遇到少女之前，他一直在搜索自己生前的躯体，想要聚集完成之后发动术式，尝试复生。

但那条路他已经走了很多年，到现在才刚刚有一丝进展——这还是于九条家那里拿到手指之后才有的。

据樱合所说，他生前的一节手指既然能出现在天赌斋，就说明风间凌人找不到尸体，是有原因的。

想来应该和手指一样，都是被那些个传承许久的组织给藏起来了。

那这条路就走不通，或者说很难走通，除非再血洗一次……

如此，便只有第二条路，则是让少女自行成长，按照目前小丫头的速度来看，应该最多十来年，这百分百适配自己灵魂的身体，就可以成长到合适的阶段。

而那时候，就可以借助她的肉身，更改一下术式，应该也可以重生。

但今晚看到早苗子几乎踩死藤本，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自己不加以管制，她可能会走上一条沾满了因果的路，那样的话，会对最后的复生术式造成影响。

别人或许只当「因果」一类的词语是虚幻之物，但风间凌人不同，千年鬼生，他已了解了太多。

一旦沾满，必会受到牵制。

所以，他才会尽量避免自己和旁人惹上关系。

先前以百年修为拯救樱合那件事情暂且不论，他既教过对方术式，自然已经无法独善其身。

按照风间凌人的设想，只要让早苗子平淡度过这一生，最后这副躯体拿来使用，便没有半点问题。

可今天这件事，她都恨不得踩死那男人了，这哪里是正常高中生应该要做的事？

故而，他需要一个监控者，来尽量避免早苗子继续沾染此类事情，而这个人，也就是先前强行定下血咒的麻衣羽生。

冷静下来之后，风间凌人反而还有些欣赏那个叫做麻衣的女生，至少人家做事之前会有很多准备——至于毒辣阴狠什么的，怎么就不算是优点呢？

“说不定一会你的母亲还要打电话过来……”

风间凌人无奈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早苗子的母亲也不是什么一般警察，几近交番一把手的人物，如果连女儿放学会去灵媒事务所打工都不知道的话，那真的可以辞职别干了。

两人有过好几次通话，讨论的则是早苗子的事情，最后都基本是不欢而散。

风间凌人喝了一口冷茶，虽然他没有味觉，只是习惯使然，

“怎么还不醒呢？”

……

实际上，此刻的早苗子，又回到了那座山崖之中。

再度来到这里，她已经确定，这应该是梦境才对。

只是看着周遭那些诡异而又很是真实的景象，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连续两次做相同的梦。

“这个梦好奇怪。”

早苗子喃喃自语道，看向了山崖之下的湖水。

湖面已经有所改变，与先前所不同的是，猩红色的水中，无数怪异物体逐渐浮现，且正在往山崖这边聚集。

早苗子就站在山间，看着那些红白相间的东西，终于看清，这似乎是尸体……

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实际上先前几次收拾恶灵，她都没有见到什么很恐怖的画面。

看着那些怪东西不断靠近，饶是她之前听风间凌人说收拾恶灵的时候会有长得很丑的那种，已经提前看过很多恐怖漫画用于探路，也还是不免得犯恶心了起来。

“闭上眼睛，睡觉睡觉，一定可以醒过来的，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早苗子趴到了地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湖面上恐怖的画面，准备在梦里接着睡。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终于，听到众尸体靠近岸边传来的响声，她还是躺不住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山道上跑去。

“怎么会做这么恐怖的噩梦啊！那些都是什么玩意！”

早苗子吓得都要哭起来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动作不够淑女，抓着裙子一角，速度愈发加快。

她没注意到的是，就在自己开始爬上山道，那湖面中的尸体们，便停止了动作，就连已经上岸的，也开始往后退去，似乎打算回到湖水之中。

早苗子跑了好一会，开始觉得有些累，停下脚步来准备休息，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发现那些尸块没了动作，她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朝着山顶看去。

刚刚就有点感觉了，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早苗子眯起了眼，却怎么都看不清，只觉得好像是一张椅子。

……

“渴……有点渴……”

早苗子刚开口，便见到了风间凌人端来的水。

后者此刻正坐在她旁边，表情有些无奈：“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多久。”

少女接过水杯，又担心自己喝到身上，扶着风间凌人的肩膀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老板……我睡着了吗？这哪来的被子？”

“那个啊。”风间凌人无所谓道，“刚刚买的，没关系，你可以带回家去，反正预支了你的工资。”

早苗子没有理会这些事情，连忙问道：“麻衣呢，麻衣的事情怎么样？”

“我解决了，麻衣的继父已经送去监狱里面，短时间应该没有他的消息。”

论撒谎，风间凌人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鬼。

很反常态的，早苗子似乎有些沮丧，偷偷瞥了一眼风间凌人，随后放下水杯道：

“老板……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