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瞳开天·弑神初啼**

**血色黎明**

青岚城在燃烧。

陆昭踩着黏稠的血浆狂奔，鼻腔里灌满焦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城西三百丈高的玄铁城墙正在融化，赤红铁水顺着墙缝流淌，将沿途逃窜的修士浇成扭曲的蜡像。他亲眼看见守城大将王破虏被自己的斩马刀贯穿胸膛——那柄饮过十万蛮族鲜血的凶兵，此刻正插在主人焦黑的尸体上嗡鸣。

「警告！弑神系统过载！」机械音在颅骨内炸响。

视网膜突然覆盖猩红网格，整个世界化作流动的数据瀑布。陆昭踉跄着撞进街角阴影，右眼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透过染血的指缝，他看见自己瞳孔分裂成六瓣血晶，那些垂死修士头顶浮现出跳动的血色数字。

[林氏药铺掌柜：罪业值117]

[巡防营什长：罪业值894]

[哭喊的孩童...错误！目标生命体征已归零]

「不...」陆昭一拳砸在青砖墙面。三天前他还在为这个孩子调配寒毒解药，此刻那具小小的尸体正漂浮在血泊中，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记忆残片**

戌时三刻的药庐，油灯将小七枯瘦的脸映得发亮。

「昭哥哥，他们说你是青岚城百年一遇的医道天才。」孩子吞下最后一口药汤，袖口露出鞭痕交错的胳膊，「等我能引气入体了，给你当试药童子好不好？」

陆昭擦拭银针的手顿了顿。这孩子永远不会知道，他每日偷服的「培元散」里掺着城主特供的九阴断脉散——就像整座城的人都不会想到，他们信赖的少城主会在寿宴酒窖埋下三千斤炎爆晶石。

直到子时的焰火照亮夜空。

**系统激活**

「检测到宿主濒死值突破阈值。」冰冷的机械音骤然切换成慵懒女声，「要签订契约吗？小弟弟~」

陆昭的脊椎突然绷直。七根幽蓝锁链自虚空刺入他的琵琶骨，剧痛中浮现两轮旋转的星图：左侧血月缠绕骸骨王座，右侧白莲绽放于断剑之上。

「弑神系统绑定成功。」「救赎系统强制加载中。」

双重电子音叠加的刹那，陆昭的右臂突然异变。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血线，骨骼爆响间凝成丈二长的青铜战矛。矛身刻满逆生倒长的彼岸花，当他的指尖触及花纹，整条长街的尸骸突然抽搐着站起。

「罪业转化率37%，建议吞噬东南方17具尸体。」弑神系统的提示泛着血光。

「阻止他！」救赎系统同时弹出金色弹窗，「吸收怨气将永久降低道德值！」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认得东南角那堆残躯——药庐的赵婆婆，私塾的周先生，还有五个时辰前刚帮他搬运药材的挑夫老吴。他们的眼球正在融化，黑色血泪在下巴凝结成冰晶。

「吼！！」最先异变的赵婆婆扑来时，陆昭本能地刺出战矛。

**弑神初啼**

矛尖触碰尸傀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陆昭的六瓣血瞳疯狂转动，赵婆婆周身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线。他看到老妇人体内盘踞的黑色气团，看到气团与心脏连接的三根因果丝——一根通向城主府地底，一根没入云端，最后一根竟缠绕在自己手腕！

战矛顺着红线轨迹突刺。

没有血肉撕裂声，赵婆婆像被戳破的水泡般炸开，黑色气团顺着矛身涌入体内。陆昭喉间发出非人的低吼，左半边身体浮现鳞片状纹路，右眼流下的血泪在半空凝结成赤红晶簇。

「罪业值+887」

「弑神点数可用于兑换《九劫戮魂枪》第一式」

「警告！救赎系统启动净化协议！」

「获得功德值+1，当前道德值：混沌中立」

陆昭在双重提示音中跃上屋顶。他看见更多的尸傀正在苏醒，但这次血瞳标注出了不同颜色的丝线：城主府方向延伸出的黑线控制着九成尸群，而天际垂落的金线正牵引着三具格外高大的骸骨。

当他的目光顺着金线望向云层时，心脏几乎停跳。

**天穹之眼**

云海之上悬浮着山岳般的青铜轮盘，十二根刻满星图的指针缓缓转动。陆昭的血瞳自动解析出轮盘边缘的铭文——那竟是用三万个不同文明的文字重复镌刻的同一句话：

【观测者协议第柒条：实验场清洁工作需在子时前完成】

轮盘中央的竖瞳突然转动。

无法形容的压迫感碾碎陆昭的膝盖，瓦片在重压下炸成齑粉。他听到自己骨骼开裂的脆响，却在这时瞥见弑神系统的血月星图剧烈闪烁——某条连接着城主府的因果线正在发烫。

「警告！发现一级湮灭级威胁！」

「建议立刻使用新手礼包：弑神者五分钟体验卡！」

陆昭咳着血沫捏碎突然出现在掌心的血色玉简。狂暴能量灌入四肢百骸的瞬间，他看清了轮盘底部旋转的符印——那分明是青岚城护城大阵的阵眼图腾。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

**红绫破夜**

赤色剑光劈开夜幕时，陆昭正被青铜轮盘的引力扯向高空。

那道剑芒蕴含着令人颤栗的美，像是把晚霞与熔岩一同淬入剑锋。陆昭看到自己的断发在剑意中化作飞灰，看到沿途的尸傀保持着奔逃姿势被切成分子级的薄片。

剑光斩断青铜轮盘牵引的瞬间，雪足轻点月华的女子飘然而至。她腰间坠着的银铃响彻云霄，素白绢衣却纤尘不染，仿佛这场血色盛宴不过是画师打翻的朱砂瓶。

「罪血余孽。」慕红绫的剑尖挑起陆昭下巴，朱砂痣在眉心泛着妖异红光，「你可知刚才那一眼，差点让三十万人给你陪葬？」

陆昭的弑神战矛突然发出渴血的嗡鸣。他看见女子身后浮现着三重交错的光轮——血色孽海、白骨道宫，以及最深处那抹熟悉的、属于药庐烛火的暖黄。

「读取失败！」弑神系统突然报错，「目标存在认知屏障！」

「有趣。」慕红绫忽然收剑入鞘，指尖拂过陆昭开裂的眼角，「这双眼睛...居然能触碰到「真实」？」

她甩袖抛出一枚青铜铃铛，陆昭的视野瞬间被血色淹没。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两个系统同时发出最高警报：

「侦测到时空锚点波动！」

「警告！宿主正在坠入归墟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