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呼吸法的痛楚

艾伦一脚踹开铁匠铺的后门，腐木林的酸臭味混着硫磺气扑面而来。汤姆蜷缩在草垛上抽搐，嘴角漏出的黑血把学徒袍前襟染成暗紫色。霍克正用铁钳拨弄熔炉底层的盐块，酒气喷在烧红的炭火上：“冰晶石？你当龙吼山脉是自家菜园子？”

“教会埋炸药的地方，矿道反而最薄。”艾伦扯开皮甲暗袋，三片火蜥蜴鳞片拍在铁砧上，“矮人走私队的路线图，瘸子巴顿用命换的。”

霍克独眼眯成缝，络腮胡抖了抖：“去年矿塌了压死三十个囚犯，地缝里钻出的东西比兽人还恶心。”铁钳突然夹住艾伦手腕，“你肺上的疤裂了，再折腾三天都活不过。”

艾伦甩开钳制，短剑挑开汤姆的衣领。少年锁骨处的青筋像蛛网般蔓延，皮肤下蓝光随着心跳明灭：“艾琳说毒素侵蚀内脏，今晚拿不到冰晶石——”

“老子管他死活？”霍克抡锤砸碎盐块，火星溅到艾伦脸上，“呼吸法残卷第七页写的啥？贪快烧穿肺！你他妈连侍从阶都没稳透！”

腐肉味突然变浓。格鲁扛着塔盾撞进门，镶铜钉的盾面糊着地精脑浆：“北门黑市炸锅了！罗德里戈的走狗在收龙吼山脉的情报，开价十银币一条！”

艾伦捏碎半块岩盐，碎渣刺进掌心：“教会盐车是幌子，他们真正运的是矿道地图。”他拽过格鲁的护腕，暗红血渍在锁子甲缝隙发黑，“今早你杀的那队骑士，靴底沾着冰晶石粉。”

盾战士的黄牙在络腮胡里咧开：“所以老子顺了这个。”他从盾牌夹层抽出卷焦黄羊皮纸，边缘教会的火漆印还粘着碎肉，“但你看不懂矮人语。”

“我能看懂。”

卡尔扶着门框挪进来，右眼缠着的布条渗出新血。牧师指尖拂过羊皮纸，暗金纹路在破损处浮出：“西南侧备用矿道，三年前被古龙涎封堵……需要二十斤火蜥蜴酸液融开。”

霍克突然暴起，重锤擦着卡尔耳际砸进墙里：“第七试验场的狗也配谈合作？”

“他现在比地精还臭。”艾伦横剑隔开两人，剑柄渡鸦纹章抵住卡尔咽喉，“解了汤姆的毒，给你黑焰术的改良方案。”

腐臭味被药香冲淡。艾琳踹开前厅的药柜，靛蓝指甲弹了弹琉璃瓶：“血样检测完了。”她甩出片沾血的玻璃，显微镜下荧光碎屑像活物般蠕动，“龙吼山脉的矿石微粒——你最近啃石头了？”

艾伦扯开衣襟，胸膛旧伤渗出的血混着金斑：“呼吸法突破时咳出来的。”

“找死。”药剂师银刀突然扎进他肋下，挑出半粒发光碎石，“矿石在肺里共鸣，再练三天全身血管爆成烟花。”

汤姆在草垛上发出窒息般的“咯咯”声。卡尔快步上前，染血布条下的右眼金光大盛：“毒素侵入心脉了，给我三片龙鳞当导体。”

“你他妈趁火打劫？”格鲁的塔盾砸向牧师，被艾伦抬剑架住。

“给他。”

龙鳞交接的瞬间，卡尔掌心腾起黑焰。火焰裹住汤姆胸口时，少年惨叫像被掐住脖子的地精。艾伦剑尖抵住牧师后心：“救不活就把你喂给第七试验场的鬣狗。”

“呼吸节奏！跟着我念！”卡尔额角青筋暴起，古老咒文混着血沫喷出，“气走督脉，过天突，散入中府……”

艾伦突然剧烈咳嗽，血点溅在淬火桶上滋滋作响。霍克拽过他手腕把脉，古铜色胳膊青筋盘错：“龙息淬炼阶段强行冲关，脏器都快烤熟了！”

“总比烂在教会手里强。”艾伦甩开铁匠，短剑劈开装荧光菇的木箱，“黑市消息说罗德里戈雇了矮人爆破手，今晚就炸矿道。”

格鲁用盾面拍碎药罐，紫色药液流了满地：“现在冲过去送死？老子不干！”

“那就分头。”艾伦抓起三瓶酸液炸弹绑在腰间，“你带汤姆去西南矿道，我和卡尔走正面。”

“放屁！”霍克铁钳突然夹住他脖颈，“呼吸法逆转运行，现在！”

腐臭味被硫磺味取代。艾伦感觉肺部像塞进烧红的铁渣，每次喘息都带出血腥味。系统面板在视网膜边缘闪烁：【基础剑术37】【生命值45/60】。

卡尔的黑焰突然暴涨，汤姆呕出大滩蓝黑色黏液。少年手指抽搐着抓住艾伦衣角：“别……别去……矿道有……”

“有陷阱？”艾伦掰开他掌心，黏糊糊的荧光粉拼出矮人符文，“罗德里戈的炸药埋在水源处。”

艾琳的冷笑从药柜后传来：“教会工兵上周领了二十桶寒铁胶，粘哪儿炸哪儿。”她甩来卷地图，标红的矿脉走向被血迹圈出，“想要冰晶石？拿地行龙的心头血换。”

腐木林方向传来爆炸声，震得铁匠铺房梁落灰。霍克突然扯开艾伦衣襟，烧红的铁锭按在他胸膛：“逆转气劲！除非你想肺叶穿孔！”

皮肉焦糊味弥漫的刹那，艾伦眼前闪过古龙鳞片的纹路。他强行运转呼吸法，喉头猛地涌上铁锈味——

“噗！”

血沫喷在熔炉上，金斑混着荧光菇碎屑滋滋燃烧。霍克扒开他眼皮：“看见没？矿石微粒在烧你的经脉！”

卡尔突然拽过艾伦的手按在汤姆胸口：“黑焰平衡术，用我的血当引子……”

“然后你当场暴毙？”艾琳银刀挑开牧师衣袖，溃烂的血管像蚯蚓般蠕动，“每用一次禁术减寿半年，你这身子还能撑三次？”

格鲁的塔盾轰然砸地：“磨叽个卵！老子去宰条地行龙！”

“北坡岩浆区，三头成年体。”艾伦抹掉嘴角血渍，剑柄裂纹渗出黑血，“但要矮人工程师的冰镐。”

霍克突然掀开地窖暗格，寒气裹着霉味涌出：“最后一瓶古龙涎，抵你下半辈子房租。”

卡尔右眼布条彻底染红，他撕开衣襟露出胸膛的渡鸦烙印：“教会在我心脏埋了共鸣石，进矿道会触发警报……”

“所以你需要这个。”艾伦掰碎龙鳞塞进他嘴里，“含着，能屏蔽圣印两小时。”

汤姆突然从草堆滚落，呕出的黑血里混着冰晶碎屑：“艾伦先生……矿道地图是假的……真正入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