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拨云见日

陆景琛推开键盘，监控画面定格在林诗瑶左手握笔的瞬间。

监察组发来最新报告——打印机后台记录显示上月28号凌晨两点有扫描记录，用户ID是林诗瑶的生日。

“让法务部把采购部监控备份调出来。”他扯松领带，真丝布料擦过指节红痕。

林诗瑶端着咖啡推门时，总裁办公室站着三位穿黑西装的人。

她的钻石耳钉撞在杯沿发出脆响。

“卡地亚手镯戴了三个月不摘？”陆景琛甩出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庆功宴上的过敏胶布，第二张是上周签字时的右手腕，第三张是昨天戴着镯子的左手腕。

打印纸散落在地，每张右下角都有浅淡的钢笔划痕——左手写字特有的拖拽痕迹。

“琛哥你听我解释......”

“采购部监控拍到28号凌晨两点你独自进资料室。”陆景琛把笔迹鉴定报告拍在桌面，“模仿许悦签名需要练多久？”

林诗瑶后退两步撞到茶几，热咖啡泼湿裙摆。

钻石耳钉突然变得重若千钧，扯得耳垂渗出血珠。

手机震动声打破死寂。

陆景琛瞥见许悦被暂停的工牌照片，直接按下免提键。

“陆总，监察组通知我......”

“对不起。”陆景琛盯着林诗瑶惨白的脸，“十五分钟后恢复你所有权限。”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苏然的尖叫刺破听筒：“我就说悦悦不可能做那种事！”

林诗瑶瘫坐在咖啡渍里，精心打理的卷发粘在脸颊。

她伸手想抓陆景琛的裤脚，被他用钢笔挑开手腕。

“明天晨会前准备好书面材料。”陆景琛抽出湿巾擦手指，“公司法务会联系你律师。”

办公室门被重重甩上时，林诗瑶左手腕的卡地亚手镯卡进茶几缝隙。

监察组组长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钻石耳钉，放进密封袋时说了句：“物证保存完整很重要。”陆景琛敲了敲钢化玻璃桌面。

法务主管立即递上两份文件。

“明早十点，集团官网同步发布致歉声明。”钢笔尖戳在林诗瑶签字处，“或者你现在滚出会议室。”

林诗瑶的睫毛膏晕成黑雾。

她抓着桌沿的手背爆出青筋，新做的水晶甲在保密协议上划出白痕。

许悦推开会议室门时，中央空调正发出轻微嗡鸣。

她工牌挂绳换了新的，浅蓝色涤纶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对不起。”林诗瑶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她弯腰时，精心养护的长发垂在许悦的帆布鞋上。

许悦后退半步。她闻到香奈儿五号混着眼泪的酸涩味，“请起。”

陆景琛站在落地窗前。

他的影子刚好笼住许悦发顶，看见她耳后那颗小红痣在碎发间若隐若现。

林诗瑶突然抓住许悦手腕。

钻戒在掌心硌出月牙印，“你以为赢了？”

“松手。”陆景琛的皮鞋尖抵住林诗瑶膝盖。

监察组的人立刻按住她肩膀。

许悦抽出被攥红的手腕。

她掏出湿巾擦手指，粉白指甲油在纸巾上蹭出道浅痕，“我接受道歉。”

电梯下降时，陆景琛的袖扣擦过许悦手背。

他盯着楼层数字从28跳到15，“我送你。”

“不用。”许悦按亮手机屏。

锁屏是苏然昨晚偷拍的火锅照片，红油汤底还在咕嘟冒泡。

陆景琛抬手挡住电梯门。

腕表秒针跳动声格外清晰，“我让陈风送新工牌去你家。”

“陆总。”许悦突然仰头。

她眼睛比监控录像里更亮，“法务部昨天寄了封邮件给我。”

电梯停在B1层。

陆景琛的喉结动了动，看见她转身时马尾扫过浅灰西装领——那是他今早特意换的。

黑色轿车消失在转角时，陆景琛解开两颗衬衫扣。

他摸到胸前口袋里的烫金名片，边角已经被磨得发软。

许悦把空调调到最大档。

车载广播突然跳转到情感频道，女主持正用甜腻的嗓音念着：“破镜重圆需要多少勇气......”

她伸手关掉电源的手指顿了顿。

后视镜里，公司标志正在暮色中亮起第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