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蟾吐宝

正午,清水村晒谷场蒸腾着稻草香与汗味,二十余双草鞋踏出细碎扬尘。七旬王老汉拄着枣木拐杖,咳嗽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穿靛蓝粗布衫的李婶把竹筛扣在腰间,伸长脖子时银镯子碰出脆响。

村民看到刘海将鼓胀如球的金蛙放进晒谷场上的聚宝盆里,都好奇的围过来。阳光在金蛙鳞片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它的“宋”字胎记沾着红烧肉残渣,肚皮上若隐若现“此宝归我”的咒文。

刘海晃着算盘:“上个月三牲供奉、五斗糙米,该结账了。”宋金宝的蛙眼瞬间瞪圆,尾巴尖紧张地卷起又松开。

金蛙突然翻出白眼,从嘴里掏出整座金山:“这些都是我的!”它的肚皮咒文突然实体化,形成枷锁困住刘海。爪子还偷偷往裤兜里塞夜明珠,结果掏出的却是粘牙的糖葫芦。

穿补丁裤的张寡妇突然扑到金蛙面前,枯瘦的手指在青石板上抠出深痕:“这是给虎娃抓药的钱啊!“她怀里襁褓中的婴儿剧烈咳嗽,裹身的粗布上洇着暗红血迹。

“去年山洪冲了三亩良田,老张家的棺材本都搭进去了!“赵猎户的猎刀当啷坠地,刀身映出金蛙肚皮上扭曲的咒文。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碗口大的溃烂伤口:“这疮再没钱治,开春就得见阎王!“

“神仙,您开开恩!“七旬王老汉突然跪在滚烫的青石板上,枣木拐杖磕出裂纹。他浑浊的眼泪滴在金蛙鳞片上,却见泪珠瞬间蒸发成七彩烟雾:“我孙子的痨病药引子,就指着这珠子续命啊!“

刘海屈指弹出三滴露水,瞬间凝结成冰蓝色的羽毛状法器。三百六十根太虚神羽在正午阳光中幻化成流动的银河,每片翎羽都带着玄奥的星轨纹路。

金蛙察觉不妙,蛙腮鼓成灯笼状喷出护体金光。却见神羽突然分裂重组,七根主羽化作透明天蚕丝,将金蛙的四肢与尾巴捆成粽子。其余羽毛如灵蛇般游向它翕张的鼻孔,尖端闪烁着能破除邪祟的净世真火。

金蛙慌忙运转“贪”字咒文,肚皮上的“此宝归我”突然扭曲成“给我停下”的血字。但羽毛表面的太虚神纹如磁铁般吸附咒力,将其转化为催嚏的痒痒粉。最细的两根羽尖轻轻点在鼻粘膜上,引发的连锁反应如同点燃爆竹引信。

三百六十根羽毛同时释放出薄荷味的痒痒雾气,顺着鼻腔直抵鼻窦深处。金蛙浑身鳞片竖起如刺猬,肚皮涨成半透明的金色气囊,在阳光下透光,映出体内堆积如山的财宝。

“阿嚏......”金蛙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孔喷出的金币在半空中自动分类:

·黄金堆成塔,屋顶漏雨的李老汉分到瓦片金

·白银铺成路,断腿的张猎户分到轮椅银

·珍珠串成帘,失明的王寡妇分到明目珠

金蛙的尾巴不受控制地乱甩,将晒谷场上的石磨盘卷起来砸向自己,却被反弹回来的羽毛床垫接住。最调皮的虎娃接住金币,竟用它换了糖葫芦,结果变成会喷火的小龙崽。

刘海将太虚神玉残片嵌入聚宝盆,盆底突然浮现出天庭财库的投影:

·每块金砖都刻着村民的生辰八字

·夜明珠里封印着童男童女的愿力

·最惊悚的是,宋金宝的“宋”字胎记竟是贪字咒文的缺口

村民们用财宝重建家园时:

·李老汉的瓦片金变成自动修复的琉璃瓦

·张猎户的轮椅银变成会说话的导盲犬

·王寡妇的明目珠让她看见三百年前的月光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王寡妇抹着眼泪笑出声:“刘小哥真是活神仙!“,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七旬王老在地上连磕头:“老奴给活菩萨磕头!“

刘海连忙扶起老王,“老丈快起,折煞晚辈了。“刘海的手掌触到老人枯树皮般的手背。刘海把财宝都归还给了村民。

夕阳下,金蛙舔着冰糖葫芦,肚子又开始鼓胀。它的鳞片间卡着李老汉塞的红薯干,尾巴尖还卷着虎娃送的糖葫芦签。刘海笑着拍拍它的头:“明天去隔壁村继续吐宝,这次可不许藏私房钱啦!”远处传来虎娃的龙啸,天边浮现出“善财”二字的祥云,而那片金色莲花正在后山疯长,每片花瓣都刻着村民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