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座屹立千年的繁华古都,表面上依旧是歌舞升平,市井喧嚣。然而,在那巍峨的宫墙之内,朝廷之上,却暗藏着无数的阴谋与算计。江鹤鸣,这位在朝中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官员,因屡次触犯权贵利益,被一群小人联手陷害。昏聩的皇帝偏听偏信,一道圣旨,将江鹤鸣暂贬谪至偏远的华凌县。
江家府邸,顿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江大人的女儿江瑶,年方二八,生得聪慧过人,秀外慧中。她看着父亲那日渐憔悴却依旧坚毅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与不甘。江瑶深知,父亲一心为国为民,却遭此不公,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父亲重新得到皇帝的信任,洗清冤屈。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华凌县,姜家亦是一片忙碌景象。姜远弛因在华凌县治理有方,政绩卓著,即将奉调入京任职。姜家小姐姜辞,同样聪慧伶俐,才情出众。她虽为女儿身,却有着不输男子的见识与抱负。姜辞对父亲此次进京充满期待,她知道,这是姜家更进一步的好机会。
江鹤鸣带着家眷,乘坐着简陋的马车,缓缓踏上流放之路。
而姜云阶一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京城进发。一日,两队人马在一条狭窄的驿道上相遇。江家加之连日赶路,车夫一个不慎,竟与姜云阶的车队撞在一起。
姜家的侍从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江家车夫的莽撞。江瑶从马车上下来,她身着素衣。江瑶一边安抚着自家车夫,一边向姜家众人赔礼道歉。姜远驰也下了车,他认出了江大人,心中不禁感慨官场的风云变幻。两位大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江瑶回到华凌县后,她深知,自己必须主动出击。江瑶开始四处打听姜辞的喜好与行踪,她得知姜辞喜爱诗词歌赋,常去华凌县的藏书阁借阅书籍。于是,江瑶也每日前往藏书阁,希望能与姜辞偶遇。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江瑶在藏书阁终于见到了姜辞。姜辞身着淡蓝色的长裙,手持书卷,气质高雅。江瑶主动上前打招呼:“姜小姐,久仰大名。”姜辞微微一愣。开口说到:你是江姑娘。江瑶正是要开口,而姜辞身边的侍女这时换姜辞回府,二人互相双手手指相扣,放于左腰侧,微屈膝便告辞而去。经上次与姜辞见面之后,姜辞很少见姜辞出来。
江瑶掀开焦尾琴的底板时,惊觉内层暗格里躺着半张泛黄的《漕河堪舆图》。墨迹蜿蜒处洇着朱砂,恰与她父亲流放前夜摔碎的虎符残片形状吻合。窗外更夫敲响三更梆子,她忽然听见隔壁院落传来琵琶泛音——那是《广陵散》第七段的变调,三年前父亲审理盐案时,曾在证人尸首旁听过同样曲调。
“姜姑娘当真不见客?“侍女第五次捧着拜帖退回。江瑶抚过琴弦上凝结的夜露,突然意识到琵琶声每次都在她触碰舆图特定坐标时变调。当指尖停在标注“华凌县“的墨点上时,隔壁终于传来玉磬清响——那是前朝女官传递密讯的节奏。
姜辞将密信封入鱼胶气囊时,腕间银链缀着的波斯骰子突然发烫。这是第七次拒绝江瑶的拜帖,但对方显然已识破琵琶声里的暗码。她凝视镜中易容成老妪的面孔,想起三日前在县衙档案库,江瑶故意遗落的玉佩正刻着紫鳞纹——与父亲赴任文书上的暗记如出一辙。
子时暴雨突至。江瑶抱着琴冲进姜家庭院,却发现西厢月洞门前积雨成谶。六十四块青砖拼成的卦象中,三枚湿透的骰子正指向她怀中舆图缺失的方位。突然响起的琵琶声割裂雨幕,姜辞的声音从水榭传来:“江姑娘可知,广陵散第七变又称《谪仙怨》?“
姜辞指尖的琵琶弦突然崩断,在雨幕中划出银亮弧线。江瑶怀中舆图被气浪掀开,墨迹遇水晕染成陌生河道——这正是三日前父亲囚车偏离的路线。
“姑娘可识得波斯数字?“姜辞的声音混着雨声忽近忽远。江瑶猛然扯下腰间荷包,七枚骰子叮当坠入青砖卦象。积水突然沸腾般泛起朱砂色,骰面数字在水面投射出星图,与焦尾琴腹部的火漆印完美重叠。
子夜梆声穿透雨幕时,两人已在西厢阁楼对坐。姜辞缓缓撕下易容面皮,露出眼尾淡青胎记——江瑶袖中的紫鳞佩突然发烫,玉佩背面浮现出同样形状的暗纹。
“三年前霜降夜令尊查抄的漕船里,“姜辞将骰子投入茶汤,“藏着用我母亲头骨炼制的琉璃珠。“
江瑶拨动琴轸的手陡然顿住。姜辞从博山炉底取出的琉璃珠,正与她梦中见过的血案证物别无二致。珠芯悬浮的絮状物在烛火下显出人骨纹路,当第七次拨响《广陵散》变调时,珠内突然传出父亲的声音:“…紫鳞通敌实证在…“
更鼓恰在此刻错拍。姜辞突然推翻茶案,滚烫的普洱在《漕河堪舆图》上冲出新的支流。两人对视间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父亲们今日各自行进路线的交叠处。
“寅时三刻,“江瑶扯断琴弦绑住骰子,“他们的马车会经过同一座废庙。“话音未落,姜辞妆奁中的罗盘突然自转,指针正指向江瑶腕间新结的血痂。
残月沉入废庙飞檐时,江瑶的琴轸正在姜辞罗盘上刻出楔形凹槽。三百里外山道上,江鹤鸣的囚车碾过第七块刻着《洗冤录》密码的青石板,震动通过地脉传回焦尾琴,在罗盘表面激出淡蓝火星。
“戌时二刻,西南巽位。“姜辞将骰子嵌入凹槽,琉璃珠突然悬浮半空。珠内人骨纹路投射在庙墙,竟与囚车铁链阴影拼成完整钥匙形状。江瑶猛拨商弦,声波震碎珠面刹那,江鹤鸣腕间铁铐应声而开。
庙中姜云阶的马车突然倾侧。暗格弹出的半封血书被山风卷向供桌,与江鹤鸣怀中残信合二为一。当“紫鳞通敌“四字完整显现时,梁上突然坠下十二盏河灯——正是三年前中元节失踪漕工们最后制作的引魂灯。
姜辞割破指尖将血抹在骰面时,废庙地砖开始诡异地平移。江鹤鸣拾起的河灯骨架,竟是用漕船龙骨残片打造。灯罩上绘着的盐枭画像,在月光下显出生母的面容。
“敲寅位地砖!“江瑶对着琴身吼出的声浪,震得姜辞耳坠上的波斯铃铛疯狂作响。三百里外废庙中,姜云阶正用砚台砸向父亲遗嘱提过的位置。地宫开启的轰鸣声里,十二具头戴紫鳞面具的尸骨呈环状跪拜——中央铁箱里的盐税密账,封皮竟是用两位姑娘襁褓布料装订。
子时更鼓响起时,江瑶突然按住抽搐的右手。三日前为破译暗码刺入掌心的骰子碎片,此刻正与地宫尸骨指间的骰子产生共鸣。姜辞扯断银链将骰子抛向河图,六十四卦方位同时射出磷火,将《漕河堪舆图》烧灼出运兵密道的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