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国书被阻拦得根本靠近不到初碎。
他整个人都要疯了,赌场里欠的钱、被债主殴打、逃跑的初念珠………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积累,不断在他脑子里回放,他几近癫狂。
二话不说就掏出了小刀,等何书桓反应过来时,覃国书已经拿着刀逼近何清舟的脖子。
毫不犹豫就划了一刀,但他感觉还不够,又往何清舟身上扎。
我们都冲上去拉住覃国书,我不管他拿着刀有没有危险,直接猛的扑了过去。
覃国书踉跄了一下举起刀就要来砍向我。
何书桓窜了出来遏制了发了疯的覃国书。
但我的脸还是被刀划了一个小口子。
我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冒血的何清舟,脖子上的血流得好快好快,我裤子上都是。
他没穿羽绒服,因为帮我搬东西太热了,脱了下来,现在他那干净的羽绒服还挂在我的行李箱上。
身上冒血的程度,我能想象到覃国书使多大的力。
瞬间失语,手指颤抖的抚摸他苍白的脸。我这辈子都没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全都是我的问题。
周围的好心人报了警还拨打了120。
老刘哪见过这场面,拔腿就跑了。边跑边说自己不认识覃国书。
但是他没跑成,有一个花臂大哥把他给踹倒,扣押住了。
场面一度失控。
我看着何清舟一张一合的嘴,我很想说我听不到你说什么,但是我根本就说不出口。
我哽咽着,摇着头。脑子混沌到无法思考,我却几乎要呼吸不了了。
没等到救护车来我就晕倒了。
何书桓和路人一起,扣押住发了疯的覃国书。看见这场面,默默闭上眼睛,撇过头去。两行泪缓缓从脸颊流下。
覃国书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拼命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放开我!放开我!”
等我醒来时,周围白花花的一片让我瞬间感到惊恐,回过神来时我看到了妈妈坐在旁边。
我的头很疼很疼。
“妈妈,清舟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哑的不像话了。
初念珠看见我醒来,赶忙过来扶住要坐起来的我,还给我递了水。
我喝完水,看着妈妈,等她回答我的问题。
初念珠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她正欲开口时,何书桓和陆芳就进来了。
他们俩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我又对着他们重复了一遍“清舟怎么样了?”
陆芳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我手背上。
“他走了。”
她说话声音很轻很轻,却给了我重重一棒。我脑子嗡嗡的,像是不能理解她说什么似的,又问了一遍。
“清舟怎么了。”
陆芳不说话,抱着我呜呜的哭了起来。何书桓也将脸撇过去,默默的擦起眼泪。我转头看向妈妈,发现她眼眶也红红的。
我不可置信,他们说那么大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我不信,我觉得明天说不定他就出现了,一脸贱兮兮样的说,“我体质好着呢。”
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
直到我看见你的墓时,我信了。
未满十八岁是不能有墓的,但何书桓和陆芳非要,他们希望何清舟死后也有容身之地。
我跪坐在墓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初碎啊,何清舟死前你没听见的话我们听见了,他说,“我爱你岁岁,不要伤心,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的。”可是这些话,你再也听不见了。
何清舟永远定格在了十七。
是爱着初碎的十七,是承诺还不能实现的十七,是娶不到初碎的十七。
清舟我好爱你,所以我们就这么一直相爱吧,无论几岁的初碎都爱着十七岁的何清舟。
我和何清舟的事在他们面前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因为在死前何清舟说“我很爱很爱初碎,照顾好她吧,你们也是,我爱你们,再见了。”
江边的风柔柔的吹着,发丝随着风起舞。所有人都过得很好,我们的父母都健健康康的。他们在往前走,我也是,只是我牵着你。
二十八岁的初碎游玩了整个江南,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站在这江边吹风了。
这时候来江南,还不晚。
何清舟这世间能遇见你,不枉此生。不知道你下次要怎么找到我。也许是我找你,也许是你等我。
何清舟:“岁岁愿意嫁给我吗?”
一脸傲娇的初碎说:“勉强和你度过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