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季霄睁开眼，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一转头发现旁边的齐二也已经醒了。
两人对视无言。
季霄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你醒了？怎么不起来？”
他哪里是刚醒，分明是一夜没睡。眼底的乌黑都快赶上季霄的螺子黛黑了。
齐二嘲讽一笑，亲了别人的睡得安安稳稳，被亲的人反倒被惹得睡不着觉，也不知是何道理。
季霄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怎么了？”
齐二本想等她自己提起此事，自己好顺着说，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很在意此事。
谁想到这女子一觉醒来，居然绝口不提好像忘了一般，倒让他胸口像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没怎么。”齐二冷冷应了一声，想想又觉得如此表现不出他的不开心，索性又冷哼了一声。
季霄一愣，哭笑不得道，“幼稚。”
她这下总算意识到齐二有点不开心，走上前屏退侍女们，亲手为齐二整理衣衫穿戴。
齐二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得见季霄如此小意温柔的时候。
“你。。。”
不等齐二说什么，季霄开口道，“一会儿我去找五娘，你跟着母亲去陆家，不论那家人说了什么，一定劝住母亲，别轻易就答应下来，得了消息便使唤小厮来给我报信。”
“好。”
季霄拎着食盒到五娘的住处，被告知五娘去了大嫂的院子，急匆匆赶去后，才知道五娘领着留儿又去了花园。
季霄跑了一大圈，终于在花园的小凉亭看到了她们。
五娘正跟留儿玩得高兴，一抬头看见季霄惊讶了一瞬，便起身道，“二嫂？”
季霄被遛了这么一大圈，只想先坐下来好好喘口气，“五娘，你真是让我好找。”
五娘看她这副模样，想必跑了不少地方才找到她，忍不住笑道，“看来嫂嫂是有大事要与我商量呢。”
“正是。”季霄喝了口茶水缓了缓，便拉住她的手正正经经道，“二嫂也不与你客套些旁的，就是想问问你，如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法？”
“我知道你当初是不愿意嫁的，嫂子虽然没帮到你，可却是一直心疼你的。若是你不想再回陆家，这回嫂子一定帮你。”
五娘愣了愣，大概也没想到季霄这么急匆匆的跑来，就是为了和她说这番话。
“二嫂，其实我想了一夜，已经想通了。”
五娘低着头苦笑道，“抛开情爱，陆家公婆其实待我很好，郎君虽然另有所爱，可也不曾让小妾越了我，实话说，比当初在家做姑娘的日子还好些，有点缺憾便算了吧。”
“可昨日那个老婆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家婆母看重子嗣，那对母子进了门日子久了，难道会不为了孙子给他亲娘脸面？到时你又该把自己置于何地？”季霄劝她，“更何况你跟他没有感情，你又还年轻，往后还要和他过上几十年，可怎么受得了？”
五娘喊来侍女，将留儿带到一边去玩耍。
才又道：“婆母向我保证过，孩子若是上户籍，定是记在我名下，也会把知情的下人全撵出去，警告那女子闭上嘴。”
“其实他跟那女子感情好，不常来我院里，这也没什么不好，我也嫌他恶心。”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吧，谁能保证有感情的就能一直相爱到老？到最后免不了互相伤害，彼此怨怼。”
季霄还想再劝劝她，五娘却拉了她的手，“二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其实我生性怯懦，从未敢逾矩，上回与。。。已是我生平做过最出格的事，也就这一回了。”
五娘笑得坦荡，跟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看来是真的想通了。
季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傍晚时，齐夫人才从陆府归家。
季霄跟着五娘和留儿在花园里一块儿玩了一天。
齐夫人便带着人寻到了花园来。
“你们都在这，倒省事了。”
她一坐下，身旁的嬷嬷便将一个妆奁并一个木盒递到五娘跟前，“陆家还算懂礼，送了些东西权当做你的嫁妆，由你安排。”
五娘打开一看吓了一跳，里头俱是地契，有闹市店铺，也有屋舍良田，价值不菲。
就这么薄薄几页纸，简直比她出嫁时的陪嫁还贵重。
“母亲！你这是把陆家家底给抄空了吧。”
“这些虽然多，但绝不是陆家的底。”齐夫人悠悠喝了口茶，“不过大部分都在这了，他们这是趁机交出了掌家权，一来是让我们安心，未来当家做主的定是五娘，绝不会让妾室母凭子贵越了主母。”
“二来也是震慑震慑那个狐狸精，好让她心里有数些，这个家真正该讨好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