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第十三年的秋季,一场突如其来的叛乱打破了宫廷的宁静。
只记得那晚风雨交加,乌云压顶,雷声滚滚。皇帝赵承乾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名禁卫军士兵冲了进来,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北门有叛军潜入!”赵承乾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重重的咳了几声,顾不得身体起身问道:“可是齐王?”士兵颤抖着点头:“还有前宰相张弘!他们带人从北门潜入,已经占领了部分宫殿!”
赵承乾闻之讽刺的笑了笑,身体也微微晃动,太监立马上前扶住他“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传朕的旨意,让王忠派一支精卫去保护皇后,其余人守住乾清宫,不惜一切代价!”“是。”听着周围的声音忽近忽远,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叛军已经如潮水般涌入宫城。齐王赵承泽亲自指挥,他的眼中满是野心与狠辣:“冲进去,拿下乾清宫,昭国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叛军们呼喊着,挥舞着武器,向着乾清宫的方向冲去。
禁卫军大将军王忠接到皇帝的旨意后,迅速披挂上阵。他带领着禁卫军士兵们严阵以待,手持长枪和盾牌,封锁了通往乾清宫的所有通道。王忠大声喝道:“叛军休想踏进一步!”禁卫军士兵们齐声应和,士气高昂。
在乾清宫前,一场激烈的战斗爆发了。叛军与禁卫军短兵相接,喊杀声震天。王忠手持长剑,亲自冲在最前面,与叛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鲜血染红了宫门前的石板路,双方的士兵们都在为了各自的目标拼死战斗。
太子赵斌站在乾清宫的高处,冷冷地看着外面的战斗。叶炫清站在一旁,观察着战场局势。他对太子说道:“殿下,叛军的阵型不稳,后方的补给线又长。我们可以从侧翼发动攻击,切断他们的补给线,打乱他们的阵脚。”太子点了点头:“好,你让萧镀派一队人马,从侧翼包抄!”
萧镀带领一队禁卫军悄无声息地绕到叛军后方,发动了突袭。他们成功地切断了叛军的补给线,使得叛军的粮草和武器供应中断。叛军后方一片混乱,赵承泽的指挥陷入困境,他愤怒地大喊:“萧镀何时进的京?”
与此同时,皇后在后宫组织宫女和太监,为禁卫军提供支援。她亲自指挥宫女搬运箭矢和武器。
在混乱中,皇后得知太后所在的慈宁宫也陷入了危险。太后年事已高,身体虚弱,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当机立断,拿起长剑带领一队侍卫赶往慈宁宫。她大声喝道:“保护太后,不得有失!”侍卫们迅速行动,跟随皇后冲向慈宁宫。
到达慈宁宫时,叛军已经冲到了宫门口。皇后带领侍卫们奋勇抵抗,成功地将叛军挡在了宫门外。
太后在宫中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惊恐不已。皇后冲进宫内,跪在太后面前,说道:“母后,叛军已经冲到这里,但臣妾一定会保护您的安全!”太后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在皇后的指挥下,侍卫们死守慈宁宫,叛军无法靠近。与此同时,萧镀的侧翼攻击取得了成效,叛军的补给线被切断,后方陷入混乱。
王忠趁机发动总攻,叛军逐渐溃败。赵承泽被生擒,跪在皇帝面前,低着头。赵承乾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可知罪?”李承泽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
皇帝盯着他:“你谋反作乱,连母后都不放过,罪不容诛!”他下令:“所有参与叛乱的官员和侍卫处以极刑,押下去。”
随后,皇帝转向太子:“斌儿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咳咳...朕也放心了。萧家的长女萧妤,才德兼备,乃京中典范。朕决定,将萧妤许配给太子赵斌,以巩固赵家与萧家的联盟。”
赵承乾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太子和身边的太监们急忙上前,但赵承乾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逐渐冰冷。太子跪在床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众人跪下,沉默不语。
皇后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后,急忙赶往御书房。她看到赵承乾的遗体,心中悲痛万分,但表面上却保持着冷静。她走到太子身边,轻声说道:“陛下已经去了,现在是你撑起这个国家的时候了。”
太子赵斌抬起头,眼神坚定:“母后,我知道。我会治理好昭国。”皇后点了点头,转身对周围的官员和太监们说道:“陛下驾崩,太子殿下即刻起监国。各位,昭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后和赵斌迅速稳定了局势。叛军的余孽被彻底清除,参与叛乱的官员和侍卫被处以极刑。
皇后亲自前往慈宁宫,向太后汇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并安慰太后。太后虽然悲痛,但在皇后的陪伴下,逐渐恢复了平静...
赵斌知道父皇的想法,他怕他掌握不住萧家,他也知道萧妤喜爱自由,想要一世一双人。但他没有办法,先帝驾崩,民心不稳,局势不利,他必须要借助萧家。他受着世人唾骂,在先皇逝去十日后娶了萧家长女。
第三年,萧氏有了孕,太医断定是男子,赵斌甚是欢喜,生产那天,司天监却谏言:“朝堂动震不安,乃此子命中带煞,如若除之,必将昌盛万年。”众臣附之,龙颜大怒。却不曾诞下一名公主,萧氏讥讽:“一朝之臣,却都偏信荒谬之言。”
公主年方六岁,不知何故,竟被送走。途中竟不知所踪,后又失而复返。
乙未年,皇帝以国姓赐公主为名,寓望于其,期其贤德彰著,为国之光。
...
庚子年,九月既望,皇后千秋之庆,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帝后恩泽四海,天下臣民共庆,皆愿皇后福寿康宁,永享天年。
是日,长公主昭华,自小拜师学艺,今知皇后生辰,特来庆生。公主自幼聪颖,志在四方,不以金枝玉叶自居,愿学文习武,以增国光。
长公主之师,乃前朝元帅,学究天人,授以经史子集,兼通六艺,实乃奇人,公主学成,文能赋诗,武能舞剑。
长公主一席白色华衣裹身,外披淡粉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长公主至宫门,见宫中盛况,心中喜悦。步入宫中,见皇后端坐宝座,凤冠霞帔,仪态万千。
公主趋步向前,跪拜于地,曰:“父皇万岁,母后千秋,儿臣昭华,特来拜寿。”
皇后见长公主归来,喜不自胜,曰:“吾儿归来,实乃天赐之喜。”遂命左右,赐坐于侧。公主谢恩,坐于皇后之侧,母女情深,共叙别后之情。
是夜,宫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直至深夜。长公主与皇后,母女情深,共度良宵,此情此景,永铭于心。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在昭华长公主的闺房内。她醒来时,已是巳时,宫女们早已等候在外,准备服侍她梳洗打扮。
昭华轻轻推开床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任由宫女们为她更衣,挑选了一件绣有金丝凤凰的华丽宫装,头戴金步摇,耳垂明珠耳环,妆容精致,更显雍容华贵。
她步出闺房,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宫门外,侍卫们见她到来,纷纷行礼。昭华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缓步走入殿内。
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折,见女儿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文书,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昭华走到皇帝面前,盈盈下拜,轻声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龙体安康,国泰民安。”
皇帝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昭华长公主面前,扶她起来,打趣道:“昭华,你这丫头,越来越美了,朕都快认不出你了。”昭华答道:“父皇取笑儿臣了。”
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满是宠溺:“你这丫头,聪慧过人,将来定能为朕分忧。”昭华长公主微微一笑,她轻声说:“父皇过誉了,儿臣定当尽力,不负父皇的期望。”
随后,皇帝与昭华长一同步入御花园,欣赏着园中的美景,谈论着国事家事,父女俩的笑声在花园中回荡,显得格外温馨和谐,皇上注意到昭华的面纱,不解问道:“昭华,你已至宫中多时,为何仍旧不摘下面纱?”
昭华微微欠身,她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儿臣之师曾有言,为我卜了一卦,时机未至,不宜轻揭面纱。儿臣虽不解其意,却愿遵从师命。”
父皇听后,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轻轻摆手,说道:“既是如此,朕便不强求。昭华,你且去吧。”“谢父皇。”
“父皇,儿臣...”皇上摆了摆手:“你可是想问将你送去麒麟山一事?”
她点点头:“五岁那年,母后诞下煦儿,次年,我被送往麒麟山。”昭华笑了笑,笑得无奈:“父皇也怕我挡了国运。”她顿了顿:“我不怕流言穿心,可我的父亲怎么能伤我呢”昭华眼里闪着泪光,像玻璃,却快碎了。
皇上听完,眼中多了一丝悲伤,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在怪朕。”“我从未怪过父皇,因为我知道父皇是君,为一国之君。只是年少不甘心,久了便也成了执念。”“就想问问...”问问当时怎么会如此狠心。
她撷取一叶,扯而碎之:“可后来,我倒也懂父皇了,将我送往麒麟山,让我以后不必依傍他人,让我见到大好河山。
我时常与师兄们下山帮衙门破案,可那些人从来不在乎我破了几桩案子,又有何能耐,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女子便是无用的。我也明白了女子在这个世道何其艰难,所以我愈发清楚自己想做什么,我想立于朝堂,想要权利。女子卑贱,无用,好似被刻进了骨子里,世人迂腐,我偏不信。”
皇帝慈祥的望着昭华:“韵儿长大了。”他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坠,是和田玉雕的,中间有一个‘昭’字,玉质地温润细腻,油脂光泽,昭华接过:“谢谢父皇,是块好玉。”
皇帝捏捏她的鼻子:“可不吗,找了许久,昨晚才赶制完。”昭华晃了晃手中的玉:“谢父皇,儿臣去陪母后了。”皇帝望着昭华的背影,“没大没小。”语气是严厉的,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昭华在路上左顾右盼,她很久没回来了,对这里的一切已然生疏了,无意间瞥见一处庭院,很偏僻,杂草也多,她唤来身旁的宫女,指着那处院子问道:“那是何处?为何如此杂乱?”
宫女低头答道:“回长公主,那是九皇子的居所。”昭华疑惑:“九皇子?”宫女又答:“是,九皇子是宫女所生,在九皇子6岁就因病而逝了,九皇子年小,又因宫女所生不受宠。”“没有随身宫女吗?”
另一位宫女回道:“有的,但...”她望了望旁边的人,又近了一步,轻声道:“皇上不管九皇子,只是见他无处可去,便赐了这院子,让他不可出来,跟着他的宫女也来气自是不愿打扫院子,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见九皇子可怜倒时常派人送来吃食与布料,但都被那几个小宫女分了。”
就在这时那处院子传来一声惨叫,昭华换了方向朝那处庭院走去:“当真无法无天。”
昭华站在拐角的墙边,听着宫女的谩骂,而九皇子蜷缩在地上,宫女没注意到昭华,谩骂也还在继续:“杂种,给你什么就吃什么,别挑三拣四的,今天不吃馊饭,明天连馊饭都没了,你也不瞧瞧你什么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娘是贱人,为了荣华富贵爬上龙床,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你也是贱种。”
两个宫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地上的孩子忽然站起来,推开其中一个宫女恕吼道:“我娘不是贱人!”
那个宫女没有防备,被推的退了两步,反应过来将他推倒在地挥手准备打他,昭华快步走过去:“住手。”她的声音不高,但仍有一股威严,身后的宫女又喊道:“大胆!见到长公主还不行礼。”
两名宫女闻之相视一眼,立马跪下,同声道:“见过长公主。”昭华没理,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她们,她弯腰轻轻抬起另一个宫女的下巴,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本宫刚好无趣,不如说与本宫听听。”
她的眼里有一丝怒气,极致隐忍的怒气,浅粉色衣服的宫女身体略微发抖,没敢回答,胳膊碰了碰另一个宫女,另一个宫女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回长公主...我们...”没等她说完,长公主反手打了她一巴掌,不耐烦的说道:“我在问她,”余光瞥了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敢插嘴?”
长公主抚了抚浅粉色衣服的脸颊:“若我再问笫二遍,就不是一巴掌了。”她张了张嘴,强撑道:“没...没干嘛。”昭华嗤笑一声:“不算太蠢,知道说了会没命,但不说,会比死更痛苦,我有得是生不如死的方法。”
她摸了摸头上,抽出了一支发簪,一转一开,是一把小刀,她在浅粉色衣服宫女脸上比来比去,好似在找地方下刀,那名宫女瞪大了眼睛,嘴里一直嘀咕着:“我说我说。”
昭华没回她,只是让对面的九皇子闭眼,停止了比划的刀,在手上转了几圈,反手扎在了胳膊上,加重力度左右转了转,衣服瞬间染红了一片,而宫女疼的直掉眼泪,却又不敢出声,昭华缓缓直起来,背过身淡淡道:“不划你脸了,丑。”
宫女哽咽道:“谢长公主。”她手上不停的流血,也不敢包扎,只是疼的发抖,昭华手叉在胸前,还在转刀,刀上残留的血液不时滴在地上。
长公主冲粉衣服的宫女颔了颔首,粉衣服的宫女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长公主又听了一遍,更加生气,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这巴掌很重,导致她的脸上隐约有印子:“笑话!我赵氏天下,天子威严岂容尔等婢子所辱。”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他不管生于谁腹,都是皇家子弟,流着皇族血液,不容尔等欺凌。”她这话大抵是说给各宫暗处的婢女听的。
说完她大步走过去,蹲下来与九皇子平视,九皇子手撑着地,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谁啊?”她轻答道:“我是你的长姊,你叫什么名字?”
她将手伸向他,想拉他起来,可他下意识害怕,将自己蜷缩起来,昭华皱了皱眉,他答道:“我叫赵畅知。”昭华强撑了个笑容:“让长姊看看你受伤没?”
赵畅知望着她,眼里有迟疑,昭华从衣袖中拿出一颗糖,剥开,递在他面前:“别怕。”又问道:“我可以叫你畅儿吗?”赵畅知将糖含在嘴里,点点头,慢慢的向她走去,他走得如此小心,又怎叫她不心疼。
她轻轻的卷开他的衣服,他还是缩了一下,昭华伸手想揉他的头,他立马蜷缩起来,嘴里嘀咕着:“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昭华想去扶起他,恰好看见他头上的伤,眼里的怒气更盛一成,她蹲下身,又剥开一颗糖,轻声安抚道:“畅儿乖,长姊在,不怕。”
他慢慢抬起头,昭华将糖塞进他的嘴里,他在发抖,止不住地颤抖,昭华对他说:“以后长姊在,没人敢欺负你。”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但也坚定。
他点点头,昭华小心翼翼的卷开他的衣服,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震惊,一肢手臂,没一处好的,全是伤,身后的其他宫女也很震惊,只有跪在地上的两名宫女很紧张。
她卷开另一肢手臂亦是如此,腿也是,她不敢想象,日复一日,他是如何度过的,一个孩子,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却被折磨的满身伤痕,无一处好肉,地上还撒落着馊饭,散发一股恶臭味。
昭华牵着他的手走到那两个宫女的面前,赵畅知看着她们,不自觉的后退,眼中带有惊慌,昭华蹲下来,轻声安慰他:“别怕,是她们欺负你吗?”
赵畅知答非所问:“好多人好多人,他们都欺负我,长姊,是不是我不好,他们都讨厌我。”他的声音是哽咽的,不停的掉眼泪。
昭华偏头替他擦去眼泪,心疼的望着他:“畅儿,你听长姊说,不是因为你不好,他们才不喜欢你,是因为他们本就不喜欢你,不论你变的再好,都是如此,但就因为他们不喜欢你,所以你才要变得更好,更强,强到他们不喜欢你又奈何不了你。”说完挥挥手,示意宫女(穗儿)过来:“畅儿,站在这里等长姊。”赵畅知点点头,昭华站起来朝她们走去。
她望向那两名宫女,两名宫女立马磕头求饶,昭华笑了,笑得讽刺:“起来。”两名宫女胆颤心惊站了起来,但粉衣服的刚起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按在她的伤口上,越按越使力,宫女痛得叫了一声,她记得,是她说的那句贱种,她望了望她,她又面向另一个人:“去,找两块木牌。”“是。”
不一会,木牌便找到了,昭华点了点头,昭华让穗儿把木牌拿着,自己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缘凌辱天潢贵胄,遭致国法惩处,兹受教矣,自后誓不复蹈前愆。”穗儿念了出来,问道:“长公主,你是想?”
昭华看了她一眼,穗儿躬身道:“公主三思,此伤及皇家颜面,皇上怪罪,如何是好。”她将木牌挂在俩人的脖子上,说道:“无妨,来人,拖去衙门,我不发话,不准离开半步,水粮皆不可给。“是”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可怕,话罢便拉起赵畅知的手走了。
穗儿跟了上去,迟疑半会说到:“公主,若不是各宫放纵,两个宫女咋敢如此大胆。”昭华打断她:“想问什么便问吧。”“是,公主,我有点不明白,您将此事闹大,却又不借机敲打各宫。”
昭华摇摇头:“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贸然罚了,他们自是不服,多少眼睛盯着母后。”赵畅知轻轻晃了晃昭华的手:“长姐,我还想吃糖。”昭华捏了捏他的脸:“好。
一个刚回来的丫头,当然要把骄纵的样子演好这是她对自己说的话。
昭华拉着九皇子来到长秋宫,皇后正在与贤妃娘娘闲聊,昭华上前一步行礼:“给母后、贤妃娘娘问安。”皇后娘娘抬手:“起来吧,昭华。”说完,歪头朝九皇子看去。
九皇子往昭华身后躲去,轻轻抓住她的衣服,贤妃娘娘不解:“这是九皇子吗?怎变得如此...”她没继续说下去,昭华将九皇子拉到她们面前,将袖子卷上去,露出伤口,皇后与贤妃相视一惊,昭华将她所知道的大致讲了一遍,她们听完看向九皇子,目光满是心疼。
贤妃娘娘摸了摸他的脸,望向皇后,眼里闪烁着泪光:“姐姐,我们早该想到的。”皇后娘娘拍拍贤妃的肩膀:“带他换身衣服吧,待会传太医看看。”贤妃点点头。
许太医为九皇子把了把脉,又检查了身体,表情略微严肃,微微蹙眉,面向她们,脸色难看:“九皇子长期被殴打,伤口未愈合又新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怕是大多伤痕都无法消失,另外...”
许太医看了皇后一眼又迅速低下:“另外,九皇子长期饮食不良,胃怕是难以养好了,最重要的是心理问题。”昭华抬手示意他下去。
阳光透过树叶稀稀疏疏照进寝殿,四公主身着一袭的淡蓝色衣服,裙摆随着她欢快的步伐轻轻飘扬,脸上洋溢着无拘无束的笑容跑进寝殿,四公主一边跑一边喊着,她的声音里充满兴奋:“母后,母后,我可以去找长姊了吗?”身后还传来断断续续宫女的声音“四公主慢点,慢点啊!”
四公主冲进寝殿,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皇后侧方后的昭华,眼里瞬间闪了光,未来得及行礼,就跑过来将她抱住,嘴里还在小声嘀咕:“长姊,我想死你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多回来看看我。”
她小嘴一瘪,委屈极了,抱着她的手好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昭华被她抱得喘不过气,咳嗽了两声,拍拍她的手:“玥妍,好了好了。”四公主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昭华揉揉她的脸:“有多想我啊?”
四公主立马接上:“想得茶不思饭不想。”“脸都吃圆了。”皇后笑着揭穿了她,贤妃也跟着笑了两声,四公主嘟着嘴跺了跺脚:“母后!”
余光不经意一扫,看见了乖乖坐在榻上的九皇子,朝他走过去,冲他眨巴了下眼睛,又戳了戳他的脸蛋:“你被父皇放出来了?”说着,将手上的一根手链取下来往他手上带:“这是我上次去庙里求的,许愿很灵的,希望你啊!不再被关了。”
昭华坐在九皇子的身旁,她轻声询问道:“你可知道他被长期殴打。”四公主没反应过来:“长姊,你说什么呢?”
忽然她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望向昭华,带手链的手一顿,卷开他的衣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她略显无措,手也不知放在哪里,似是想起什么站了起来:“我有上好的愈合药,我去给你拿。”说完便跌跌撞撞的走了。昭华随窗望去,看见她背着身擦了擦眼泪。
夜幕低垂,星辰闪烁,昭华正坐在书房的案前,专注地翻阅着一卷卷古文卷宗。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历经沧桑的文字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沉重,一字一句都曾是一段辉煌的故事,就在这时,门扉轻启,四公主悄然而入,她的脚步轻盈,她安静的坐在昭华的身旁,双手托着下巴。
不知过了多久,昭华看着睡着的皇妹,喜由心而上,她捏了捏四公主的鼻子,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长姊,你看完了,我去给你泡杯茶。”昭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晚的凉风拂面。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的宁静与深邃。妹妹端来了一杯热茶,递给昭华,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茶香袅袅,夜风轻拂,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宁静。
晚风轻拂,发丝在风中轻轻飞扬,如同细柳轻摇,她的发带也随风而摆,月华如水,洒在她的肩上,映出一抹温柔的光晕,衣袂随风飘扬,如同蝴蝶翩翩起舞,带着一丝不羁的自由。她的笑容纯净而明媚,眼中闪烁着星光,仿佛能照亮整个夜空。
昭华放下茶杯,望着万千繁星,突然想起还未送出去的琴:“穗儿,将我赠与玥妍的琴放至外面。”“是。”四公主闻之,笑得更灿烂了:“长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去看看。”
“以古木精制而成,琴身流畅,线条简洁而不失雅韵,色泽深沉,这是朱文沂的封山之作浮鄞,长姊,我太爱你了。”
四公主甚是喜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了。”她目光转向长公主,一蹦一跳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轻轻晃:“长姊,你给我伴舞好不好。”昭华受不了她撒娇,只好答应她。
玉指轻挑,琴声悠扬,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四公主端坐于琴前,神态自若,琴音袅袅,如梦似幻眉眼间流露出淡淡喜悦四公主轻启朱唇,轻声吟唱,与琴声相和。
星光璀璨,她如同一朵盛开的茉莉,在星光下轻盈旋转,双臂展开,如同翅膀一般,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裙摆随着旋转轻轻飘起,仿佛是夜空中的一朵云彩,被星光染成了银色。
她的脚尖轻盈地点地,然后再次跃起落下她轻盈地滑步,脚跟轻触地面,然后迅速地滑向一侧,双手在空中舞动星光与她的舞姿相映成趣,她穿得单薄,风拂过她的裙摆,吹乱她的发丝也吹动他的心,他的目光不带审视,不带探究,倒像是久别重逢。
稀稀疏疏的花瓣落下,昭华在月光的沐浴下,舞姿愈发曼妙,她的注意力虽然集中在舞蹈上,但习武之人的本能,还是让她有所察觉,她的目光随着歌舞在夜色中搜寻,最终定格在了一位站在阴影中的少年,在最后一段旋律消逝时,她抽出一支发簪朝那人射去,也慢慢停止了舞动:“出来。”
许是刚跳完舞的原因,她的声音略带喘气声。男子微微侧身,发簪从他眼前飞过,扎在树上,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暴露,他拔出发簪,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步入了月光之下。
当他完全站在月光中时,昭华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他,一袭青衫,随风轻摆,如同江南烟雨中的一抹淡墨。面如冠玉,面庞清秀,眉宇间藏着几分英气,眉峰如剑,眼睛深邃,如同古井无波,他的身形修长,却不显得单薄。
昭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何人?”
四公主此时拿了件外衫披在昭华的肩上,也望着他。他缓缓地屈膝,双膝轻触地面,他的头微微低下,双手呈右上左低放在离胸口约三寸的距离礼了个跪礼:“回长公主,臣乃右丞相之弟叶羽涅,今随兄长前来看望贵妃娘娘,不小心与兄长走散,不认识路,这才误打误撞来到此处,无意惊扰长公主与四公主作歌跳舞,望长公主勿怪。”
昭华疑惑道:“你怎知我是长公主?”“回长公主,京城早已传遍,长公主学成归来,一席白衣,从贼人手上救下一女子,一手飞镖更是炉火纯青,虽带面纱,却仍惹不少人倾心,刚有幸目睹长公主殿下作舞,便知了。”
昭华将手伸到他面前,叶羽涅立马将玉簪放在她手上,她抬头望了望:“起来吧。”又侧头对后面的宫女说道:“穗儿,拿着我的令牌带他出宫。”说完便摘下令牌连同外衫递给了她:“有些凉,披着些。”
穗儿微微屈膝:“谢殿下。”他们直至消失在眼前,昭华也没回过神,似是在深思什么,四公主轻轻拍拍她:“长姊,进屋吧,别着凉了。”昭华点点头。
夜色如墨,繁星点缀着深蓝的天幕,一轮明月高悬,将银白色的光辉洒满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宫墙内外,灯火通明,宫灯摇曳,而他的心中满是她跳舞的样子,随风而动,肆意而自由。
“公子,公子,公子?”穗儿连唤三声,叶羽涅这才回过神冲她点了点头,穗儿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他:“公子,奴婢就送到这了。”叶羽涅接过,道了声谢便走了。
太阳西沉,星辰点缀的天际展现出一种无声的壮丽,弯月照射的大地营造出一种极致的氛围,今晚的夜色对于他来说要比以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