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雾中剑影

凌云峰后山,浓雾弥漫。

默风手持长剑走在前面,警惕地扫视四周。冷月跟在他身后三步之遥,手中软剑如银蛇般微微颤动。他们已经在这片山林中穿行了两天,幽冥宗的追兵如影随形。

“前面有溪流声。“默风压低声音,“我们休息片刻。“

冷月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透着疲惫。自从离开玄天剑派遗址,她的寒毒发作越来越频繁。默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无能为力——《玄冥剑谱》下卷依然下落不明。

溪水冰凉刺骨。默风蹲下身,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试图驱散连日奔波的疲惫。就在这时,他耳尖一动——枯叶被踩碎的细微声响从雾中传来。

“有人!“默风低喝一声,长剑已然出鞘。

冷月瞬间警觉,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两人背靠背站立,警惕地盯着浓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那身影修长挺拔,步伐轻盈得几乎不发出声音。随着距离拉近,默风看清那是个女子,一袭素衣,黑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面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幽冥宗的走狗?“默风冷声问道,剑尖直指来人咽喉。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在冷月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让开。“女子开口,声音如溪水般清冽,“我不想伤你们。“

默风冷笑:“好大的口气。“他剑势一变,玄天剑派的起手式“鸿雁初飞“已然摆开,“报上名来!“

女子叹了口气,右手缓缓按上腰间剑柄:“忘忧。“

话音未落,她的剑已如闪电般出鞘!默风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本能地举剑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他竟被震退半步!

“好快!“默风心中暗惊,不敢怠慢,立刻展开“玄天十三式“应对。两人剑来剑往,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

冷月本想上前助阵,却发现两人战圈剑气纵横,根本插不进手。更令她惊讶的是,那女子的剑法竟与默风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阴柔诡谲。

雾中,两道身影如穿花蝴蝶般交错。默风越战越惊——这女子的剑法路数分明有玄天剑派的影子,却又融合了某种他从未见过的诡异招式。每次剑锋相交,都有一股阴寒内力顺着剑身传来,让他手臂发麻。

“你到底是什么人?“默风一个后翻避开对方刺向咽喉的一剑,厉声喝问,“为何会我玄天剑派的剑法?“

女子不答,剑势却更加凌厉。她突然变招,长剑如灵蛇般绕过默风的防御,直取他心口!千钧一发之际,默风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使出一招“玄天冥冥“,剑锋斜挑,不仅化解了危机,反而在女子左臂留下一道血痕。

“啊!“女子轻呼一声,后退数步,面纱被剑气掀开一角。

默风正欲乘胜追击,却听冷月突然大喊:“住手!“

两人同时停住。冷月冲到女子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慕容姐姐...是你吗?“

女子——慕容青浑身一震,眼中冷意瞬间融化。她缓缓拉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略显苍白的脸:“冷月...你还活着...“

冷月扑进慕容青怀中,泣不成声。默风呆立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慕容青?那个为救冷月跳下断魂崖的慕容青?那个他以为早已香消玉殒的女子?

“这...怎么可能?“默风喃喃道。

慕容青轻抚冷月的后背,目光却落在默风身上。四目相对,默风心头突然一颤——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你就是那个带着半块掌门令,寻找《玄天剑谱》的年轻人?“慕容青问道。

默风一惊:“你怎么知道?“

慕容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那块“慕“字玉佩:“这个,你认识吗?“

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默风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这...这是我父亲的信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一个玄天剑派弟子临终前交给我的。“慕容青轻声道,“他说幽冥宗偷袭了剑派,要我把它交给...慕容家的人。“

冷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默风:“默风大哥,她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慕容姐姐。若不是她,我早就死在幽冥宗了。“

默风心中窃喜……

慕容青故做镇定点点头:“顿了顿说,“我跳崖后被白眉道人所救,失去了记忆,直到最近才想起来。这块玉佩...“她将玉佩递给默风,“物归原主。“

默风接过玉佩,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慕容青的掌心,一股奇异的暖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让他心跳突然加速。他慌忙收回手,耳根发热。

“你的伤...“他指了指慕容青左臂的剑伤,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需要包扎。“

慕容青看了看伤口,淡然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不行!“默风突然提高音量,把两个女子都吓了一跳。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我是说...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我...我有些金疮药。“

冷月看看默风,又看看慕容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悄悄退开几步:“我去溪边打些水。“

只剩下两人独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默风手忙脚乱地从包袱里找出药瓶,示意慕容青坐下。慕容青犹豫片刻,还是顺从地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默风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卷起慕容青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