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魔都。(平行世界)
一间公寓。
洗脸,刷牙,洗漱。
顾白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鼻梁高挺,微微抿唇皱眉之际,弥漫着禁欲感,可是当与之目光对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少年气。
擦干手,走向客厅。
顾白是一位重生者。
刚重生回来一个多月,发现自己回到了2014年的夏天,成为了北京电影学院2010级表演系的一员,你,张壹山,杨梓,李宪成为了同班同学。
重生后,要说顾桓的金手指是什么……
系统这种东西是没有的。
有的,应该就是融合了自己两世的灵魂,从而带来的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
一点即懂!
触类旁通!
真正的映入了现实!!
与之相比,身体素质潜移默化的增强,反倒是次要的了。
顾桓反思了一下。
上辈子的自己奔波一生,最终郁郁而终。
今世的他只想换个活法儿。
他不想再当默默无闻之辈,也不愿再当才华横溢却屈服于现实的可怜人。
他想看看灯光璀璨!
他想看看星光耀眼处,是如何的高处不胜寒!
所以!!!
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出人头地。
以前的自己觉得只要自己毕业,单凭自己这张脸也可以轻轻松松拿到各种资源。
至于有没有演技根本不重要,只要他能参与表演,后续自然有粉丝为他买单,可惜的是这会儿~顾白有点儿生不逢时。
除此之外,帅而太自知的顾白,对于自己的期待值也有点高的离谱了。
他之所以跟张一山玩的来,完全是因为他把他当成同类人,或者是当成更高一等的人。
甚至在他的规划中,只要自己一毕业,就会有人疯抢自己。
哪怕不是资源咖,没有任何背景,也可以成为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眼高手低的顾白出社会就经历了一顿毒打。
发出去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完全没有人在意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
但是现在他重生了,有着在娱乐圈摸排滚打20多年的经验,加上他这张360度直角的脸,完全就是降维打击般的存在。
不过现在顾白,严格来说,算是一名大四毕业生,并且没有找到任何工作,用社会闲散人员来形容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收拾了一下,顾白准备出发,是的张壹山今天约了顾白打球。
顾白下宿舍楼后直奔操场而去。
……
“给,兄弟!”
顾白接过张壹山手中的水。
顾白和张壹山是同班同学,又是一起打球的球友,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叫上李宪,和他们一起打。
男生的友谊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妙,可能大学四年关系都不怎么好,但是就是会因为几场球的原因成为好哥们,那兄弟情谊绝对没得多说的。
当然,这种双方之间能有这种情谊,那就是双方性格合得来,别人跟张壹山玩,还会忌惮一下童星的身份,唯独顾白,并不在意他的身份。
操场的阳光把地面晒得发烫,顾白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时,下颌线在光线下拉出利落的弧度。张壹山拍着篮球冲他挑眉:“昨晚杨梓还念叨你呢,说你最近跟个苦行僧似的,除了泡图书馆就是窝宿舍,再这么下去,脸都要被书呆子气熏皱了。”
顾白勾了勾唇角,指尖转着水瓶:“这不是快毕业了么,总得琢磨点正事儿。”
他没说的是,这几天泡图书馆可不是啃专业课,而是把2014年往后十年的影视剧本、音乐榜单、综艺爆款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上辈子那些被埋没的好本子,那些让配角一战封神的机会,此刻像坐标一样在他记忆里清晰排列——他太清楚这个时代缺什么,观众想看什么。
“正事儿?”张壹山运球的动作顿了顿,篮球在地上弹得咚咚响,“你那简历投得怎么样了?我妈前几天还问起你,说有个情景剧的男三号,要不要帮你问问?”
顾白接住抛来的篮球,指尖触到球面的温热,忽然笑了:“谢了山子,但我想等等看。”
他记得,下个月央视有个献礼剧的试镜,主角是个从叛逆少年成长为缉毒警的角色,戏份重、人设复杂,当年被一个实力派抢走,爆得悄无声息却拿奖拿到手软。那才是他要的起点——不是靠脸吃饭的快餐角色,是能让他把两世沉淀的情绪和观察,狠狠砸进镜头里的机会。
“等?”张壹山跳起来盖他的球,落地时拍了拍他肩膀,“行,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说真的,你这脸要是再不用,都快对不起老天爷赏饭吃了。”
顾白运球过人,身影在阳光下舒展得像只蓄势的鹰。他回头时,眼里闪着张一山从未见过的光:“会用的。但得用在该用的地方。”
远处,李现抱着两瓶水跑过来,喊着“等我组队”。顾白笑着应了一声,运球冲向篮筐——起跳的瞬间,他仿佛已经看到几个月后,自己站在摄像机前,说出第一句台词时,场记板清脆的响声。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任何一束该属于自己的光。
第三章:试镜的暗涌
顾白是在图书馆翻旧报纸时,偶然瞥见那则不起眼的试镜公告的。
角落里的过期文娱版面上,《淬火》剧组的招募信息挤在广告夹缝里,标题小得像颗米粒。献礼剧、缉毒题材、男主跨度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光是这三个标签,就足够让大半流量明星绕道走。
但顾白的指尖在“男主:陆野”那行字上停了很久。
他太熟悉这个名字了。上辈子在片场当群演时,听场务闲聊过这部剧的幕后:投资少、周期紧,导演是出了名的“戏疯子”,对演员的要求近乎苛刻,光是试镜就磨了三个月。可就是这样一部没人看好的剧,最后却靠着扎实的剧本和主角炸裂的演技,横扫了次年的飞天奖和金鹰奖。
“陆野……”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喉结轻轻滚动。
那个角色心里装着对早逝姐姐的愧疚,肩上扛着卧底时的挣扎,眼底藏着对毒贩的恨和对战友的柔。复杂、矛盾,像块被烈火反复灼烧的钢,最终淬成利刃。这哪里是演一个人?这分明是演一场与自己、与命运的死磕。
顾白合上报纸时,指腹已经把那行字磨得起了毛边。
试镜定在七天后,地点在北影厂的老摄影棚。顾白提前三天就开始琢磨剧本片段。他没去找现成的参考,而是凭着上辈子见过的缉毒警纪录片,还有那些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时见过的、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却眼神倔强的人,在脑海里一点点拼凑陆野的轮廓。
他对着镜子练少年时的桀骜,嘴角要撇到什么弧度才够不屑,眼神要多亮才像藏着团没处烧的火;又练卧底时的隐忍,怎么在笑的时候让眼底结着冰,怎么在转身瞬间让肩膀垮下零点几秒,泄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疲惫。
张壹山来找他借笔记时,撞见他对着空墙发呆,突然猛地上前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从惊恐到绝望,最后定格在一片死寂——那是剧本里陆野亲眼目睹战友牺牲的戏份。
“我靠!”张壹山吓得手里的书都掉了,“你这是中邪了?”
顾白猛地回神,额角沁出层薄汗。他抹了把脸,笑了笑:“练个片段。”
“就你那试镜?”张壹山捡起书,上下打量他,“至于这么拼吗?我看你随便往那儿一站,导演就得眼睛发亮。”
顾白没接话。他知道,这张脸是敲门砖,却不是通行证。在真正的硬骨头角色面前,颜值只会成为枷锁——观众会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演不好”,就像上辈子的自己,总被贴上“花瓶”的标签,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试镜那天,顾白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外套,是他特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站在摄影棚外排队时,身边全是穿着精致、妆容一丝不苟的男演员,他像根格格不入的野草,引来不少侧目。
“下一个,顾白。”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头发花白,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副导演递过一页纸:“即兴发挥,陆野第一次执行任务,在毒贩窝点看到姐姐生前戴过的同款手链。”
顾白的指尖微微收紧。
这个情节剧本里没有,是临场加试。
他闭上眼两秒,再睁开时,少年人的清亮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虚拟的“窝点”,在某个瞬间骤然定格——像是被无形的线拽住了心脏。
没有人说话,整个摄影棚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起初是极轻的颤抖,从肩膀蔓延到指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然后他慢慢抬起手,想去碰那不存在的手链,指尖在半空中悬了三秒,突然猛地攥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没有哭,也没有怒吼。只是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又被他硬生生拼起来,拼出一片更冷、更硬的光。最后,他转身就走,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却让人觉得,他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倒塌。
“停。”
导演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摘下老花镜,看着顾白:“你叫顾白?北电的?”
“是。”
“为什么想演陆野?”
顾白抬起头,阳光从棚顶的破洞漏下来,刚好落在他眼底。
“因为我知道,被火烤着是什么滋味。”他说。
走出摄影棚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顾白摸了摸口袋里的剧本,指尖还残留着紧张时攥出的温度。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刚才站在那里的几分钟里,他真切地感觉到,陆野的灵魂和自己重叠了。
这种感觉,比任何掌声都让他着迷。
第四章:尘埃落定前的博弈
试镜后的日子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每一秒都绷得人心里发紧。顾白照旧泡图书馆,只是书堆里多了本《中国缉毒史》,书页边缘被他翻得起了卷。
张一山看出他不对劲,某天打完球把他摁在看台上:“到底咋了?试镜凉了?”
顾白望着远处训练的学弟,忽然笑了:“不知道。但导演最后问我,敢不敢去云南边境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张一山吹了声口哨,“那剧是来真的啊?听说那边条件巨苦,毒虫瘴气不说,还得跟真警察混一块儿。”
顾白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苦。上辈子跑剧组时,听老演员说过外景地的凶险,可他现在想起导演那句话,心里烧着的不是退缩,是久违的热乎气——那是被人当成“能演好戏的演员”,而不是“长得好看的花瓶”的热乎气。
一周后,顾白接到副导演的电话时,正在宿舍打包行李。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顾白,恭喜你。导演说,从今天起,你就是陆野了。”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来,把他半箱旧书都镀上了金边。
“谢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稳,只有微微发颤的尾音泄露了一点情绪。
挂了电话,张壹山从门外冲进来,举着手机嚷嚷:“我就说你能行!杨紫刚发微信,说要请你吃饭庆祝!”
顾白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忽然想起上辈子毕业后,自己蹲在出租屋里吃泡面,刷到张一山在颁奖礼上笑的新闻。那时候的嫉妒像根刺,扎得他辗转难眠。可现在,他只觉得心里敞亮——原来被真心祝贺的滋味,比想象中好太多。
出发去云南前,剧组开了次短会。顾白第一次见到编剧,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递给他一叠厚厚的人物小传:“陆野的姐姐不是简单的背景板,她是缉毒警的线人,牺牲时才二十岁。这些细节,或许能帮你更懂他。”
顾白翻开那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姐姐的喜好:爱喝橘子味汽水,怕黑,抽屉里藏着没送出去的情书。他忽然明白陆野看到手链时的沉默——那不是懦弱,是把海啸般的痛,硬生生咽进了骨头缝里。
去边境的火车摇摇晃晃走了两天两夜。顾白靠着窗户,看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变成田野,再变成连绵的青山。同车厢的老演员给他讲拍戏的规矩,说导演拍哭戏从不用眼药水,说这里的太阳毒,能把人晒脱皮。
顾白听着,手指在人物小传上轻轻敲着。他想起上辈子跑龙套时,有个群头骂他“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连个死人都演不像”。那时候他攥着拳头想,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火车驶入隧道,黑暗瞬间吞噬了车厢。顾白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陆野的脸——十七岁时叼着烟斜靠在巷口,二十三岁时穿着警服站在缉毒现场,眼神里的野气从未消失,只是多了层沉甸甸的东西。
再睁眼时,隧道尽头的光涌了进来,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顾白笑了笑。
淬火的日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