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向阳而生

叶望忧心忡忡了一整晚,天未破晓便迫不及待想去见喻繁。喻繁一出现,他立刻迎上去,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叶望一个接一个地讲着冷笑话,喻繁不忍冷落他,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

“喻繁,不开心就要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有出糗的时候,只是你没看见而已。别自卑,你很好,是他们不懂珍惜。要是你不想再见到他们,我们就努力赚钱,离开这儿,去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生活。”见她笑得如此勉强,叶望心头一紧,更加担心她的情绪。

虽然这么说未来的岳父母并不恰当,但他更在乎喻繁。只要她能开心,他不在乎得罪任何人。

“叶望,我也想过离开……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血脉相连的关系,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我总以为他们是爱我的,只是不善于表达,需要我去体会。可直到前几天我才真正明白,我不像他们的女儿,倒更像一件为家族利益准备的牺牲品。”说着说着,两人在路边的长椅坐下。阳光洒落一身,他们谈论的却是冰冷彻骨的家事。

“在弟弟出生之前,他们好像也没多喜欢我。我被扔在奶奶家,寄养在大伯和叔叔家里。初中毕业前,我住遍了各个亲戚家,唯独没在自己家里长住过。明明家里条件不差,可我就是像个包裹一样被轮流寄放。”

“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我在别人家住腻后的临时落脚处。直到高中,我才回到喻家。每次从学校回来,总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在客厅说笑,餐桌上是晚餐后未收的碗碟。家里不是没有请阿姨,但只要我在,做饭洗碗的活儿总是落在我身上。”

“每到周末,阿姨们反而放假了。正好周末要大扫除,自然而然就成了我的任务。我成了喻家免费的清洁工,不仅没有零用钱,做得不好还要挨骂甚至挨打。”

“不过还好,我已经习惯了。叶望,我会试着慢慢脱离他们的。”喻繁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叶望听着,难以想象自己心爱的女孩心里埋藏着这样沉重的过往。她明明刚成年,比他还小,却经历了这么多,伤痕也远比他深刻。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既然选择把孩子生下来,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她像个四处流浪的乞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处,住不了多久又得离开。

“喻繁,既然他们让你这么难过,我们就不要再想他们了,好吗?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他们不爱你,自然会有别人来爱你。你非常优秀,只是他们不愿去发现而已。”

“叶望,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不会再被他们左右了。”喻繁望着叶望,眼神坚定。

“我先继续去跑步了。”

送走喻繁后,叶望回到家,开始着手对付喻家的公司。他要一点点搞垮喻父的意帆集团,让他也尝尝求人的滋味。

第二天,喻父的下属发现公司股价持续下跌,急忙汇报,却见喻父还依偎在情人怀中。美人被吵醒,喻父为哄她,直接把下属轰出门外,随口丢下一句“不用管”,又转身压向身旁人。

下属心里冷哼:不管就不管,反正公司不是我的。股价跌穿、公司破产,跟我有什么关系?您自个儿看着办吧!

喻家宅中。

“妈,爸昨晚没回来吗?”喻意周末要去上兴趣班,见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铁青地盯着手机屏幕。

“没回,说是在公司加班,谁知道是不是陪哪个小妖精过夜去了。”

“爸心里只有您,别乱想了。您一夜没睡吧?快去休息,我去上课了。”喻意帆推门而出。

“不行,我得等你爸回来。”

上午十点二十分,喻家。

“老婆,我回来了。”喻父人模人样地从车库走进来。喻母强压怒火迎上去,假意拥抱,实则在对方身上前后嗅了嗅——没闻到香水味,这才稍放下心。她嗔怪道:“忙了一整晚吧?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