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诸族生活的地方,位于渭水南岸,花山北麓。花山是渭水流域最高的大山,主峰五座,分布在东、西、南、北、中五个位置,犹如一朵巨大的鲜花,因此人们才称此山为“花山”。在古汉字当中“花”与“华”为同一个字,所以我们今天才称这座花山,叫做“华山”。下面为了方便起见,我就直接采用“华山”这一称呼。
华山巍峨挺拔,风景秀丽,在它的北面是一片平原地带,今天我们称其为“渭河平原”。烈山与空桑刚进入渭河平原不久,就看到了一幕奇特的景象。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按照常理,人们已经忍饥挨饿了一个冬季,正好趁这个时候,出外好好渔猎一番,让自己跟族人吃上几顿饱饭才对。可眼前却有一大群人,不但没有出外渔猎,反而在一大片满是灰烬的土地上,正用一种奇怪的工具,刨土播种。
烈山二人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他们走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跟前,问道:“请问老汉,你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时节,出外渔猎,反而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这个老汉大约五十岁左右,这在当时已经算是高龄了,可老汉却显得十分精神。他听到烈山的问话,不但没有愧色,反而直起身子,爽朗地大笑起来。他反问烈山:“我为什么就不能趁着这个时节播种呢?”
烈山感觉这个老汉有些犯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渔猎的好时节,至于播种完全可以在空闲时再去完成。可他们现在不但本末倒置,反而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就连空桑也觉得这个老汉问得有点多余。他们不想与这个既疯又傻的老家伙多做纠缠,于是空桑笑着向老汉问出了第二人问题:“请问老汉,你可知道原本在这里生活的悉诸族,现在迁徙到哪了?”
老汉听完空桑的问话,立刻收敛了笑容,警惕地看着烈山二人,问道:“你们是谁?找悉诸族做什么?”
空桑看出了老汉的异常反应,同时他也隐隐觉得这位老汉的面容有些熟悉,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老汉的问话。他指着烈山说道:“这位叫烈山柱,是我们烈山族的首领。我叫空桑。此来找悉诸族,是有要事与他们商谈。”
“空桑”老汉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又向空桑问了一句:“你与北岸大族,空桑族有什么关糸?”
“我就是空桑族首领——空桑。本族早在数月以前就被捕遂族给灭了。所以现在已经没有空桑族了,我也只是烈山族的一员。”空桑不由悲伤地答道。
“哎”老汉长叹一声,说道:“不瞒二位,老汉我就是悉诸族首领悉诸。这田间劳作的人们正是我们悉诸族的子民。”
悉诸在得知烈山二人的身份后,就已确定他们寻找本族不会有什么恶意,所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悉诸带着烈山和空桑二人来到了族中的议事厅。
悉诸族的议事厅,和所有渭河流域的大族们的议事厅差不多,是个一百多平米的半地穴式建筑。
三人围着中央的一个火堆坐下,寒暄了几句之后,空桑就把他此次的来意讲了出来。悉诸虽然猜到他们此次的来意,他也很想结交烈山族,但空桑所说的请求,还是让他倍感为难:“二位,不是老夫有意刁难,实在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悉诸族种植之法从不外传。”
空桑早已料到悉诸会拒绝己方,所以他想通过悉诸族可能面临的危险来劝说悉诸。可他刚一开口就被悉诸抬手给制止住了:“空桑小友,捕遂族野心勃勃,悉诸族早晚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我也很想与二位结交。但族规所限,希望二位谅解。”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听悉诸继续说道:“这样吧,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先在本族逗留几日,容我跟本族人商议商议如何?”
烈山和空桑听后大喜。悉诸此言虽说并没答应什么,但却表示传授种植技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二人当即表示同意。
几天后,悉诸、烈山和空桑三人再次来到了议事厅。悉诸首先讲道:“经过老夫与族人几番商议之后,最终决定:我们可以传授你们种植技术,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本族一个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烈山听完悉诸的话之后,心里清楚悉诸所要提出的条件,决不会是什么轻易可以做到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值得他违背族规,传授他们种植之法。所以烈山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谨慎地问道:“请问是什么条件?”
“悉诸与烈山族合二为一。这样一来,我位传授你们种植技术就不会违背族规了。”悉诸说道。
“怎样的合二为一?”烈山问道。
“首先,两族合并之后,既不叫悉诸族,也不叫烈山族,而要另起一个名字;其次,两族合并之后,既不能用你们的鱼做图腾,也不能用我们族的蛇做图腾,也要另选一物做图腾;最后一点,合并之后,你依然可以做你的首领,但你必须拜我为师。”悉诸讲道。
烈山与空桑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为难之色。两族合并这种大事,就算烈山身为首领,也无法代表全族应答应此事。毕竟谁也不愿意放弃本族的信仰与文化,但学习悉诸的种植技术是他们烈山族走向强大的唯一方法,他又不能轻言放弃。犹豫了好半天,烈山才向悉诸问道:“最后一点没问题,我可以答应。可是前面两点……不知两族合并之后,叫什么名字?图腾又选用何物?”
“这个……老夫还没有想到。”悉诸答道。
一直没说话的空桑,这时终于插嘴道:“华山巍峨秀美,不如两族合并之后,就叫‘华族’吧。至于两族所用的图腾,我看不必再另选别的什么事物。不如就将两族的图腾合二为一,以一种带有鱼鳞的蛇做为合并后的图腾如何?”
“带着鱼鳞的蛇。此物叫什么名字?”悉诸问道。
“此物不象鱼一样困于水中,不像蛇一样困于陆上。它可以下潜入水,飞升上天,我们就叫它‘龙’如何?”空桑说道。
“好!就这样决定。”烈山大声应道。一旁的悉诸也感觉空桑的想法十分的妙,不觉连连点起头来。
之后,三人又经过了一番长谈,才将两族合并的各项事宜全部谈妥。就这样,一个名叫“华族”的强大部族就此诞生。它将不可避免地成为渭水流域的主角,成为捕遂族宿命中敌手。将来它会与捕遂决战于渭水岸边,从而决定整个渭水流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