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小叶透过窗户看到大门前那颗柿树的落叶,仿佛又看到心爱的男人的身影,他与那落叶一样静静的躺在房间里,在为婚姻不幸而哭啼,自己怎能让喜欢的男人落空。
话又说回来,如果杨柳青落空,自己同样落空,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不可能永远住在他们家,何况杨小叶是老妈妈认下的干闺女呢!
傍晚听到杨柳青向老妈妈汇报相亲之事,老人家担心的说:“如果妹妹再嫁出去,妈妈寡妇熬儿图个啥,辛辛苦苦一辈子,岂不最后落下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婆子,更让人家看不起的是,老杨家就此成了绝户。
老妈妈的话不无道理,老杨家怎能绝户,妹妹柳絮飞扬嫁出去那是天经地义。可知,俺杨小叶可以担起重任啊!自己不能嫁出去,嫁出去意味着永远离开这个家。
说实话,俺不想离开这个家。
说着,说着,多情的眼泪顺着眼睑流下。
杨小叶命苦,自小父母双亡,流浪儿多亏舅父舅母养大,谁知,舅父母也撒手人寰。
无奈之下,十九岁嫁给丈夫刘岔,本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刘岔竟然是个不安本分无情无义的二流子,为脱离山区,不择手段,丢下二老双亲和苦命的妻子,另寻新欢,为达到永久结合的目的,一棒打死贤惠妻子,丢弃荒郊野外,多亏遇到老妈妈板车拉回家,还有妹妹柳絮飞扬精心护理,杨小叶才捡回一条命。
老妈妈和妹妹柳絮飞扬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家,常言道,有恩不报非君子猪狗不如,俺杨小叶要报答老妈妈的救命之恩。
是的,妹妹柳絮飞扬要嫁出去,那么,养老送终的担子,就有杨小叶来承担,把自己的一颗爱心献给老人家。
再说,俺杨小叶来这个家半年多,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俺舍不得辛辛苦苦种下的庄家,眼望着绿油油的玉米,今年定是个大丰收,亩产达到一千多斤,与老家那半山坡又黄又矮亩产一两百斤的玉玺相比,俺心里舍得丢下吗?
还有,自己每天下地回来都要背上一捆青草,辛辛苦苦喂的几只小白羊,长得特别漂亮,头上长着两只小犄角,是浅黑色的。它的嘴上宽下窄,满身都是白毛,像搽过油似的发亮,特别讨俺喜欢。还有两只小母羊又怀上崽子,圆滚滚的肚子马上就要生产了。可知,俺来时才两只,半年就成了一群,能不喜人吗?再看看那些又肥又大的老母鸡,每天可以捡到一筐鸡蛋,俺舍得离开吗?
何况,俺杨小叶与杨柳青情投意合呢!他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如果嫁出去,到哪儿去找杨柳青这样的男人呢?
自己应该主动,出去找杨柳青把自己身世说明白,而后道出心里话。难道一个大男人,听到喜欢女子的主动表白而无动于衷吗……
说出去就出去,现在就出去,爱情的火焰在胸中激烈的燃烧。她坐下站起,站起坐下,百爪挠心,烈火使她一刻都不能容缓。
正当她起身准备出去之时,忽然一个黑影从窗户前掠过。
是他,就是他。
原来杨柳青与自己一样睡不着,想俺杨小叶,从他那举动中,充分说明,我们二人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点通。
俺想他,他也想俺。
俺杨小叶的分析一点不错。
什么一点错了!
她的胡思乱想瞎分析,完全错了,单相思就是这样,疑神疑鬼,胡乱猜疑。
实话实说,杨柳青对杨小叶没有一点疑心,始终认为她,是妹妹柳絮飞扬。
当杨柳青回到房里同样睡不着不错,却不是想念杨小叶。而为晚上相亲一事心烦意乱,不知是喜还是悲伤,所以造成他坐立不安。
只好无聊的走出房门,抬头观看;多明媚的秋天啊,夜里是清净的,没有马路上的尘土和硝烟。隔着墙头向远处望去,村子里的树木都被秋风吹红了,好像披着红毯子似的。那满身嵌着弹皮的红松,仍然傲立在北湖那高高的堤坝上。马路上的汽车照样欢腾,为加快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加班加点的忙碌着。
他看了一会儿,准备回房继续睡觉,可是大脑极度兴奋,哪里睡得着。
唉,他自言自语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今晚怎么啦,没有一点困意,不知是兴奋,还是忧伤,说不清楚兴奋忧伤,反正睡不着,满脑子胡思乱想。
这时,他突然想起,既然睡不着,就不要回房,躺倒床上折磨人,应该找妹妹说说话,让她帮忙出个主意。
因为,杨柳青相信妹妹,自小一起长大,兄妹二人无话不说,在一起的时候实在快乐,也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人,有些想不通的话告诉她,女孩子心细,而且特别有主意,可以帮助哥哥解除心中烦闷,解除夜晚的寂寞。
俺杨柳青把妹妹当闺蜜,再说,妹妹自小就喜欢哥哥,兄妹二人一起长大,无话不说。
于是,他即来到堂屋东间,杨小叶睡房窗户前,听听妹妹睡着没有。
他本想喊叫一声,“妹妹快出来,哥哥找你商量商量相亲一事。”
可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不能喊叫啊!
惊醒了老人家,定会没完没了的大骂杨柳青:“小兔崽子,黑洞半夜嚷嚷什么!”
杨柳青害怕挨骂,不敢喊叫,可是事情紧急,天明就去公社办理结婚登记,必须即刻找妹妹参考参考,拿个主意,是去还是不去呢?
否则错过今晚,黄瓜菜都凉了。
他着急,急得百爪挠心,急得在窗户前转来转去。
这时,杨小叶出来了,见了杨柳青却胆怯羞涩的问了句:“哥哥,怎么还没睡?”
“心闷,乘凉!”
“乘什么凉,瞎说,”杨小叶心里话,却没有出口。
倒是暗暗的责怪起杨柳青,一点都不主动,咋那么笨,简直就是一头苯牛,憨憨的脑袋,死眼珠子,一直望着黑暗的天空,就不会看看俺杨小叶,没看出俺夜晚出来举动异常吗!
杨柳青眼望天空,乡村的夜晚,周围是那么宁静,远处少有的一丝灯光,为村庄带来了几份神秘的色彩。惠济河边的草丛中,偶尔会传来几声欢娱的蛙鸣,间或几声虫儿的窃窃私语,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小夜曲儿,令人顿感心旷神怡。
他看罢天空,回头愣愣的望着墙壁,却没看杨小叶。本想找妹妹叙说相亲的话题,由于嘴笨脑子乱,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杨小叶见杨柳青一直愣着也不说话,倒认为他是无情无义,满腔热情化为乌有。
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何必呢!
唉!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打听打听,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哥哥!天明你真的要与那女子去公社办理结婚登记吗?”
“那有什么办法!”
杨柳青心里委屈,噙着明晃晃的泪水,一肚子委屈憋在心里,不得不向妹妹道出肺腑之言!“妈妈的话不无道理,哥哥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能错过机会,否则真的打一辈子光棍了。”
“打光棍……”杨小叶决不相信杨柳青的话,在单相思女人的眼里,他算得上一表人才,即夸奖的打听问:“哥哥!论模样也是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有着高高的个头,魁伟的身材。难道外出那么多年,就没遇见一位称心如意的女子?”
“唉!”杨柳青叹了一口气,说出在XJ打工的真实情况,“哥哥是盖房子的泥瓦工,早起晚归,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哪儿来的时间与她人约会。再说,工地上哪儿来的女子,只有那火辣辣灸人脊梁的太阳,所以把哥哥晒得又黑又丑,更没人要了。”
“哥哥说错了,你那不是黝黑,叫身体健康,属于黑里透红的美男子。”杨小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越看杨柳青越帅气。
杨柳青倒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的长相没有自信,不满的说:“不管妹妹如何奉承,城里的姑娘也不会看得起哥哥的,再说,一个又黑又丑的泥瓦工……,她们要找坐办公室的美男子,所以,哥哥也只能回老家农村找媳妇。时间仓促,哪儿有那么巧合的。再说,农村女子大部分都结婚早,剩下的大龄女子有两种……”
“不要说了,”杨小叶当即打断了杨柳青的话,她怎么不清楚,农村大龄女子,一种是特别漂亮的,像妹妹柳絮飞扬那样的,要求条件高,东挑西拣,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挑来挑去剩下了。另一种是特别丑陋的,或者有点缺陷的剩女。杨柳青的情况,是出外打工耽误了婚姻,探亲回来的时间短,也只能不管孬好,随便抓一个算了。自己怎能阻止呢。
她不忍心看着杨柳青独身一辈子。倒想自己嫁给他,是多好的一对啊!,杨柳青老实可靠,是能够一辈子托附终身的男人。可是,老妈妈反对啊,老人家嫌弃杨小叶是个二婚女子,什么生辰八字不合,纯粹奇谈怪论。俺寄人篱下,自感分文不值,哪敢有非分之想,再说老妈妈又是俺的救命恩人,尽管俺喜欢杨柳青,怎能惹老人家生气。为此,俺是白日做梦,猫舔尿泡瞎喜欢。
如果因为喜欢他,坚持让他退掉那个丑陋女子,万一杨小叶被老妈妈赶出家门怎么办?自己岂不害了杨柳青,真的打一辈子光棍了。
她心软,绝不能望着杨柳青打光棍。
此时,她心里百感交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自己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有违心的告诉杨柳青:“哥哥!妹妹无奈,不能为哥哥分忧。”
“知道没办法,找你商量也是白商量,”杨柳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唉!”杨小叶叹了一口气,不满的说出心里话:“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感情的男女不一定能结合。没有感情和共同语言的人,却要成为夫妻,而且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要不,社会上咋那么多婚外情。”
“是啊!你说此事让哥哥如何处理……”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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