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朱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秦燕没上班,坐在他身旁默默地流泪。梅正红和王一娇也没上班。她仨围着朱晨。王一娇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抽泣,心疼地看着他。

梅正红亲自烧水做饭,照顾他们。美美给她打下手。梅正红盛了一碗米粥,美美端出来,递给王一娇。她接力赛似的,将碗端到秦燕跟前。她无动于衷地流着泪。

“秦燕姐,你别哭了,给朱晨哥喂点儿稀粥吧。”

秦燕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一边。

王一娇看看她,“秦燕姐,你喂他吧。”

“你喂吧,啥事都做了,不差喂他粥喝,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了。”秦燕说完走出房间,来到厅里。

“朱晨哥,喝点儿稀粥吧,这是我妈妈特意为你做的。”王一娇坐在床边,舀了一匙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吹。“张嘴。”

朱晨仍然闭着眼睛,闭着嘴。

王一娇见朱晨不理她,抽泣了一下。“朱晨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可以骂我打我,你不能不吃东西呀。你都一天没吃饭了,饿坏了怎么办。朱晨哥,我求求你,你张开嘴吧。”

无论王一娇怎么说,朱晨就是不张嘴。

王一娇呜呜哭起来,“朱晨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给你下药,我不该和你……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喝点粥。朱晨哥,你张嘴呀,我求求你,我求你啦。”

朱晨一动不动,依然闭着眼睛闭着嘴。

“朱晨哥,你别这样,我是真心爱你的。你别生气了,啊。”

朱晨仍然不理她。王一娇抽抽搭搭地哭起来,端着碗出来,放在茶几上,来到秦燕面前。“秦燕姐,我喂他他不吃,还是你喂他吧。”

秦燕气哼哼地说:“他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然后我就吃点儿药。”

“秦燕姐,你不能死,朱晨哥不能死,要死就让我死好了。”王一娇哇哇痛哭。

梅正红叹了口气,走到秦燕面前,伤心地说:“秦燕妹妹,别光生气了,去喂朱总喝点儿粥吧,好让他快点恢复身体。”

秦燕抽泣着,默默地端起碗,走进房间,坐在朱晨身边。“老公,你别自责了,喝点粥吧。”

朱晨听见秦燕凄苦的声音,泪水“唰”地冲出紧闭的眼缝,睁开眼睛。“老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

秦燕眼含泪水摇摇头,“我没怪你,你不要自责了。老公,喝粥吧。”

“哎。”朱晨顺从地张开嘴。一匙、两匙……

王一娇站在门口,看见朱晨喝粥了,气得跳起来,指着他大叫:“朱晨哥,我喂你你咋不张嘴,秦燕姐喂你你咋张嘴喝呀?啊?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好,第二天你就不搭理我啦!你是不是人啊!”

梅正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一边呆着,不愿在这呆着,就滚出去!”

王一娇恨恨地跺了一下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呜痛哭。

晚上,朱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王一娇诱人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他翻过身,想将她的身影抹去。那张美丽的脸颊像粘在他脸一样,怎么擦怎么抠,都扯丝不断。他痛苦地睁开眼睛,叹口气。

秦燕进来,躺在朱晨身边,一支胳膊搂着他。

朱晨痛苦地说:“我害了一娇,也害了你。我对不起一娇,也对不起你。”

“不要自责了,是一娇自愿的,主要责任在她。”秦燕搂紧朱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老公,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

朱晨流下泪来,“老婆,谢谢你,你太贤惠了。”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了,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要听。”其实,他不想听,是为了安慰她。

秦燕搂着朱晨,开始讲她的故事。

“从前,有这么一家,女人很怕她丈夫,故事发生在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的时代。有一天,女人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将磁盆打碎了。她很害怕,偷偷将盆礤子藏起来。晚上,她有意引逗丈夫,两人就亲近起来了。女人心想这是大好时机,就对丈夫说,夫君,奴家白天干活不小心,将淘米的磁盆打碎了。丈夫正在兴头上,就说没事,打就打了,不就是一个磁盆吗,没关系,明天我再给你买一个新的回来。女人心落了底。第二天早晨,女人起来做饭,将盆礤子拿出来,准备扔掉。这时,男人出来了,看见她端在手里的盆礤子,立马两眼一瞪:你怎么干的活,好端端的磁盆弄打了。女人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地说:昨晚上我和你说了,你说没事,打就打了,不就是一个盆吗。男人怒瞪圆眼,吼到:那是啥时候!”

“好,太好了。”朱晨阴云密布的脸开晴了。

“这个故事有趣吧,那男人多有戏呀。”秦燕欢欣地看着他:“你说好,好在哪里呀?”

朱晨脱口而出:“好就好在那男人是大丈夫,敢对老婆横眉立目,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秦燕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看你白学习,你做不成大丈夫。”

“为啥呀?”

“你得注意时代的特征,每个时代,都有和时代相适应的主流意识。我给你讲女人怕男人,你就打了鸡血一样。”秦燕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男人说的好,‘那是啥时候’!”

“那是……那是封建时代,我翻不了天。”

梅正红和王一娇暂时住在朱家,小朱晖和杨思雨也住进来。他们是为了照看朱晨和王一娇,不是怕两人再到一起,而是怕两人想不开,出了意外。朱晖不再天天跟着小猪猪了,而是受梅正红之请,给王一娇开车,送她接她,天天跟着她。

杨思雨对王一娇说:“你和朱晨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许对外人说。暂时也不要告诉香菊。还有你们,都记住了。”

王一娇斜了她,默默地点头。

朱晨白天是个董事长是个总经理,正襟危坐地在办公室里,有模有样地办公。杨思雨几乎成天呆在他的办公室里。晚上回到家,朱晨就觉得自己是个罪犯。靠在床头上,常常自言自语:“王总,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

听到朱晨的话,他们就紧张起来。有的将目光投向他,有的就过来,坐在他的床上。

朱晖说:“哥,你别难过了,你不是有意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他看看远处的王一娇,压低声音对他说:“一娇是自愿的,是她给你下了药,是药力的驱使,你神智不清才和她到一起的。你不要自责,梅大姐都没说啥,你总是自责啥呀。”

朱晨梦呓般地说:“我怕别人伤害了一娇,而伤害一娇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我,我对不起王总,我对不起王总啊。”

王一娇在远处对他说:“你不是伤害我,是爱我,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梅正红狠狠地瞪着她,她闭上小嘴,转身走开,站在落地窗前,小声嘟囔:“傻子,是爱是害,都分不清,还当董事长总经理呢。”

梅正红对朱晨说:“别想乱七八糟的了,王总不会怪你,我也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一娇不懂事,差点害了你。要怪,就怪一娇,就怪我这个当妈妈的没教育好她。”

朱晨摇摇头,“我不怪你老,也不怪一娇。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推卸责任,我是个大男人,我负主要责任。梅阿姨,我向你老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王一娇听朱晨这么说,走过来,对他说:“你承认负主要责任,你说你要咋办哪?”

“你把嘴闭上,到那边反省去。”梅正红指着王一娇。

王一娇斜着梅正红:“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妈。”

“不是你亲妈,早把你送进去了,还让你在这蹦跶。你知道给人下药是什么罪名吗?”梅正红叹了口气,又对朱晨说:“朱总,别的话我不说了,你比我明白事理,你比我懂得事理。我就对你说:德辉需要你。”

朱晨点点头,“梅阿姨,我永远记住你老的这句话,这句话就是我今后工作的座右铭。”

杨思雨对朱晨说:“朱晨,为了德辉公司,你必须振作起来,你是好是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德辉股份公司和几千万的股民呀。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以德辉的利益为重。”

“是。”朱晨点点头。

杨思雨又说:“你和秦燕和一娇的事,先放下,等你们都冷静下来再说吧。”

朱晨抑郁地点点头。

“等啥呀,事明摆着。”王一娇在远处不满地斜着杨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