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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克斯伯爵一次又一次请求带兵出征,女王一次又一次拒绝阻拦。最后,女王妥协了,伯爵出征了。他以勇往直前的精神战胜了厄运和病痛,将浪漫进行到底。

弗朗西斯·德雷克

1.宫廷美男的英雄本色

西班牙无敌舰队被打败了;莱斯特去世了;呈现在那些勇于冒险的年轻人眼前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英国决定派遣德雷克德雷克:出生于英国贫民之家,从学徒干到水手,最后成为商船船长。1572年,他召集了一批人横穿美洲大陆,第一次见到了浩瀚的太平洋,在南美丛林里抢劫了运送黄金的骡队,接着打败几艘西班牙大帆船,最后成功地返回英国,由此成为女王的亲信。1587年,英西海战爆发,他的海盗船队在这次英国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他也被封为英格兰勋爵。率领军队对西班牙发起反攻,准备先派出一支军队进攻科伦纳,占领里斯本,帮助葡萄牙摆脱腓力二世的统治,再辅助渴望当上葡萄牙国王的唐·安东尼奥登上王位。每一个战士都在想象着那激动人心的捷报、大量的战利品、胜利的光环,埃塞克斯也一样浮想联翩;可惜女王不让他参军。但他胆识过人,没有理会女王的命令,于是,在一个星期四的晚上,他骑着马离开了伦敦,星期六早晨到达距离伦敦220英里(354千米)的普利茅斯。这一次,他的敏捷让女王望尘莫及。他跟着老将罗杰·威廉士爵士的小分队,登上军船,出发前往西班牙。伊丽莎白恼羞成怒;她派了一个又一个传令官去普利茅斯,派小艇在海峡一带搜索,还愤怒地给德雷克写信,破口大骂那个倒霉的罗杰爵士。她在信中写道:“这个人实在太愚蠢,他的罪行足以处死,如果你不作处置,朝廷立即决定,命令你解除这个人的一切职务,严加看管,等待朝廷的下一步命令,不可违抗。朝廷有权作出处理,希望你照办。”她继续写道,如果埃塞克斯“已经进入舰队,那么朝廷命令你立即以一种安全的方式遣送他返回伦敦。如果你违抗命令,你也将受到相应惩罚;不要把朝廷的命令当儿戏。总之,希望你妥善考虑”。可是,她的恐吓和命令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没有任何人阻拦埃塞克斯加入远征军的主力队伍,他英勇奋战,参加了几次没有取得重大战果的小规模战役和进攻。这些战事证明,抵抗侵略没有施行侵略那么艰难。战争中,虽然烧毁了西班牙的一部分船只,但没有赢得葡萄牙人民的热烈响应,唐·安东尼奥和英国大军也没有成功打开里斯本的城门。埃塞克斯在告别里斯本的时候,摆了个姿势,将长矛插入城门,大喊:“躲在城里的西班牙人,谁敢出来单挑?”城门内无人应答,于是,远征军只好回国了。

2.从情敌到随从的完美蜕变

不久以后,年轻的埃塞克斯就与女王和好如初,连罗杰·威廉士爵士也得以赦免。他们又开始了打猎、宴饮、赛马的快乐的宫廷生活。罗利带着沮丧的心情离开伦敦,到爱尔兰经营他的1万亩地产去了,如此一来,埃塞克斯的身边连个情敌的影子也没有了。查尔斯·布朗特算不算他的情敌呢?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曾在骑马比武场上崭露头角,伊丽莎白从象棋盘中捡取一枚金色王后奖励给他,他就用一条绯红缎带将奖品绑在自己的胳膊上。埃塞克斯看见了,问他是什么意思,听到他的解释后,埃塞克斯大声嚷道:“哦,我明白了,原来傻瓜也能得到女王的恩赐。”两个美男为了这事在玛利莱邦郊野里进行了一场决斗,结果以埃塞克斯受伤而告终。“天哪!”伊丽莎白得知这件事后说,“确实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压压伯爵的嚣张气焰,让他以后收敛一些。”女王一想到有人为了她的美貌而决斗流血,心里就甜甜的;但事后,她坚持要求这两个年轻人重归于好。两个人都照办了,从此,小伙子布朗特成了埃塞克斯伯爵的一个最忠诚的随从。

征战中的勇敢的埃塞克斯伯爵

3.财富——爱情海洋中的浅滩

女王的恩惠像水流一样充沛,但是偶尔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浅滩。埃塞克斯生性挥霍,欠债2万多英镑。宽厚的女王为了解他的燃眉之急,给了他3000英镑的贷款。事后,女王又突然命令他归还。埃塞克斯请求延期归还,但是女王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要么还钱,要么没收等价的土地——马上交付。埃塞克斯写了一封求情信,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恭敬和忠诚。“如今,女王陛下已经后悔曾经赐予我的恩惠了,这让我很伤心。我宁愿失去所有的土地,来弥补女王陛下的残酷话语划在我心灵上的伤口,就像我情愿出卖我那一点儿仅有的土地,偿还女王陛下讨要的那笔钱一样。金钱和土地都不算什么,爱情和仁慈才是超越一切的珍宝,那是无法衡量的无价之宝。”女王很赏识埃塞克斯的文采,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对他的经济压力;不久以后,他那位于亨廷顿郡凯斯顿地方的那块土地,“我家祖宗留下的产业,”埃塞克斯告诉伯利,“没有任何债权纠葛、一大块土质肥美的土地”,划入了王室的财产。

女王喜欢用富足的补偿来表示她的慷慨大方。她把进口甜葡萄酒关税的专利权承包给了埃塞克斯,10年为一个期限——他想方设法在那里赚钱,结果他发了大财——剥削的对象是广大人民群众;可惜女王又告诉他,当承包契约满期时,是续约还是终止条约得由女王陛下做主。

伊丽莎白一世、伯利勋爵、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伯爵

4.他是新郎,女王不是他的新娘

他总是喜欢用丰富的词汇来表达对女王的尊敬、崇拜和热爱。这个说起来容易,实际意义深刻又模糊的言语总是挂在他的嘴边,甚至还写进了他的每一封信里——那些用隽秀、活泼的字体写成的高雅、热切、壮丽的书信,至今还保存着,还有那些扎信的丝带,是当年伊丽莎白用她那纤长的手指解开的。女王读着书信,听着表白,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刻骨铭心的满足,可是,有一天,女王听到了埃塞克斯结婚的消息,她暴怒了整整两个星期。埃塞克斯的妻子是无可挑剔的——她是菲利普·西德尼爵士的遗孀和弗兰西斯·沃尔辛厄姆爵士弗兰西斯·沃尔辛厄姆(1532~1592年):英格兰政治家、特务头子,曾任伊丽莎白一世的首席秘书。的女儿;他才23岁,而且英俊、强壮,还有个伯爵封号可以传给后人;即使女王陛下也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来阻止这场婚姻。她狂怒,她暴跳,接着又明白过来一个事实:她跟那位伯爵之间的关系是奇特的,与伯爵的家庭生活互不相干。这个魅力无穷的新郎,还是跟未婚前一样,浪漫地、热烈地追寻着她、挑逗着她;于是,她觉得,一个女王不必在乎一个妻子。

5.走过战火,爱更浪漫

不久以后发生的一件事,向世人表明,凡是受到伊丽莎白宠爱的人,总是既参与私人家事,又参加国家大事。那时,法国国王亨利四世亨利四世(1553~1610年):也被称为亨利大帝,法国波旁王朝的创建者,结束了法国多年的宗教战争,重建了一个统一且蒸蒸日上的法国。几乎被天主教联盟和西班牙人逼迫得走投无路,只好向英国请求紧急救援。伊丽莎白考虑了好几个月,才勉强同意支持亨利——不过必须最大可能地节约开支。她同意派4000名士兵到诺曼底,与胡格诺派决一死战;埃塞克斯一直在努力说服女王作这个决定,接着又请求女王答应他统领这支队伍。女王先后三次拒绝了他的请求,最后他在女王跟前跪了两个小时;女王还是拒绝——后来又突然同意了。伯爵神气十足地出发了,可是不久以后,他发现,哪怕是统领最小的军队,单单具备骑士式的豪侠作风是不够的。

1591年的秋天和冬天,困难和麻烦接踵而来。埃塞克斯是个急切暴躁、行事轻率、粗枝大叶的人。他率领一支小小的分队离开了主力部队,快马加鞭越过敌占区前往法国,跟国王商量围攻鲁昂的问题,在回来的路上,他差点被天主教联盟的部队截住。英国枢密院行文责备他不该“像个普通士兵一样拖着一杆枪”去作不必要的生命冒险,不该在遍布敌军的地区横冲直撞。女王写了好几封怒气冲天的信给他;她感觉事事都不顺心,怀疑埃塞克斯没有带兵能力,又怀疑法国国王玩弄阴谋。她几乎都要下令远征军撤退回国了。埃塞克斯觉得,这次战争跟以前那次远征葡萄牙一样,在外国土地上作战是一件无趣又无利的事情。在一次小规模战斗中,埃塞克斯失去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兄弟;他还为女王的严酷斥责而深感痛心;他的军队和士兵,死的死,逃的逃,结果只剩下1000人了。英国军队勇往直前,攻打鲁昂;但西班牙的帕尔玛亲王从荷兰领兵进攻,迫使亨利国王撤出鲁昂。

法国国王亨利四世

这个不幸的年轻伯爵,那时正赶上寒热病突发,沮丧极了。他写信告诉女王:“残酷和厄运划伤了我的心,也击昏了我的头。”他向一位朋友倾诉:“我情愿逃出这座生的监狱,死而后已。”然而,他再一次展现出自己的崇高精神。他的勇敢让他重新树立起威望。他在广大士兵的欢呼声中,向敌军的鲁昂司令提出了一对一的单挑战——这是他最杰出的策略。但对这件事,女王始终有点儿不屑。她说,鲁昂司令官只不过是个叛徒,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提出或接受这样的挑战。但是,埃塞克斯无论结局如何,都要把浪漫精神坚持到底;后来,当他返回英国的时候,他摆了个模仿古代骑士的姿势。在上船之前,他站在法兰西的海岸上,庄严地拔出剑,吻了吻剑刃。

帕尔玛亲王,西班牙腓力二世时期最伟大的将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