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季然子,季氏的子弟,具体身份不详。季然子问孔子:“仲由(子路)和冉求(子有)能称得上是大臣吗?”,孔子来了句外交辞令:“我以为你要问什么国际重大关切的问题呢,闹了半天问关于仲由和冉求的事情。什么才是大臣呢?能遵照、遵循天道、人道、政道去事君,如果君做的不正确能及时制止纠正,才配得上叫大臣。依此为标准,仲由和冉求,只能算可以具体做一些事情的具臣,算不上大臣”,季然子点了点头说:“那就是说,君命他们都不会违背,不会拿道说事情了?不去止而去从了?”孔子摇摇头说:“也不一定都唯命是从,如果遇上杀父弑君的事儿,也不会顺从的。”
《论语注疏》:此章明为臣事君之道。“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者,季子然,季氏之子弟也。自多得臣此二子,故问于夫子曰:“仲由、冉求才能为政,可以谓之大臣与?”疑而未定,故云“与”也。“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者,此孔子抑其自多也。曾,则也。吾以子为问异事耳,则此二人之问,安足多大乎?言所问小也。“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者,此孔子更为子然陈说大臣之体也。言所可谓之大臣者,以正道事君,君若不用已道,则当退止也。“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者,既陈大臣之体,乃言二子非大臣也。具,备也。今二子臣于季氏,季氏不道而不能匡救,又不退止,唯可谓备臣数而已,不可谓之大臣也。“曰:然则从之者与”者,子然既闻孔子言二子非大臣,故又问曰:然则二子为臣,皆当从君所欲邪?“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者,孔子更为说二子之行,言二子虽从其主,若其主弑父与君,为此大逆,亦不与也。
《论语集解》:子然,季氏子弟。自多其家得臣二子,故问之。异,非常也。曾,犹乃也。轻二子以抑季然也。以道事君者,不从君之欲。不可则止者,必行己之志。具臣,谓备臣数而已。意二子既非大臣,则从季氏之所为而已。言二子虽不足于大臣之道,然君臣之义则闻之熟矣,弒逆大故必不从之。盖深许二子以死难不可夺之节,而又以阴折季氏不臣之心也。尹(焞)氏曰:“季氏专权僭窃,二子仕其家而不能正也,知其不可而不能止也,可谓具臣矣。是时季氏已有无君之心,故自多其得人。意其可使从己也,故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其庶乎二子可免矣。”
孔子说话总不忘劝“谏”,即使鲁哀公问颜回好学,孔子也惦记着用“不贰过,不迁怒”隐讳的给哀公提建议。这次季然子以为子路和子有是“顺臣”,孔子说了句极端的情况“弑父与君”,来警示季氏不臣之心,确实有硬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