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先进11.23

11.23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原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原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先进篇结尾句,应该是《论语》中单章最长的一句话,有叙有议,故事内涵丰富。

本篇首句11.1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首句和尾句,有个共同点,孔子都作出自己的选择,一则“吾从先进”,一则“吾与点也”。曾皙是否有“先进于礼乐”“野人”的风范,所以颇得孔子的称赞呢?

本章值得好好梳理。

《论语注疏》:

子路、曾皙(孔安国曰:皙,曾参父,名点。)、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孔安国曰:言我问女,女无以我长故难对。)居则曰:‘不吾知也。’(孔安国曰:女常居云人不知己。)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孔安国曰:如有用女者,则何以为治。)子路率尔而对(率尔,先三人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包咸曰:摄,迫也。迫于大国之间)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方,义方)夫子哂之(马融曰:哂,笑)。“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性谦退,言欲得方六七十、如五六十里小国治之而已。)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孔安国曰:求自云能足民而已。谓衣食足也。若礼乐之化,当以待君子。谦也。)“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原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原为小相焉。”(郑玄曰:我非自言能,原学为之。宗庙之事,谓祭祀也。诸侯时见曰会。殷覜曰同。端,玄端也。衣玄端,冠章甫,诸侯日视朝之服。小相,谓相君之礼。”)“点,尔何如?”鼓瑟希,(孔安国曰:思所以对,故音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孔安国曰:置瑟起对。撰,具也,为政之具。铿者,投瑟之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孔安国曰:各言己志,于义无伤。)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包咸曰:莫春者,季春三月也。春服既成,衣单袷之时。我欲得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水之上,风凉于舞雩之下,歌咏先王之道,而归夫子之门。)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周生烈曰:“善点独知时。”)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包咸曰:“为国以礼,礼贵让,子路言不让,故笑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孔安国曰:“明皆诸侯之事,与子路同,徒笑子路不让。”)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孔曰:“赤谦言小相耳,谁能为大相?”)

【疏】“子路”至篇末。○正义曰:此章孔子乘间四弟子侍坐,因使各言其志,以观其器能也。“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者,时孔子坐,四子侍侧,亦皆坐也。“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者,孔子将发问,先以此言诱掖之也。言女等侍吾,以吾年长于女,谦而少言,故云一日。今我问女,女等毋以吾长而惮难其对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者,此问辞也。言女常居则云已有才能,人不我知。设如有人知女,将欲用之,则女将何以为治?“子路率尔而对”者,子路性刚,故率尔先三人而对也。“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者,此子路所志也。千乘之国,公侯之六国也。摄,迫也。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方,义方也。言若有公侯之国,迫于大国之间,又加之以师旅侵伐,复因之以饥馑民困,而由也治之,比至三年以来,可使其民有勇敢且知义方也。“夫子哂之”者,哂,笑也。夫子笑之也。“求,尔何如”者,子路既对,三子无言,故孔子复历问之。冉求,尔志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者,此冉求之志也。俟,待也。求性谦退,言欲得方六七十如五十里小国治之而已。求也治此小国,比及三年以来,使足民衣食。若礼乐之化,当以待君子。此谦辞也。“赤,尔何如”者,又问公西华也。“对曰,非曰能之,原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原为小相焉”者,此赤也之志也。曰,言也。我非自言能之,原学为焉。宗庙祭祀之事,如有诸侯会同,及诸侯衣玄端,冠章甫,日视朝之时,已原为其小相君之礼焉。“点,尔何如”者,又问曾皙也。“鼓瑟希”者,时曾皙方鼓瑟,承师之问,思所以对,故音希也。“铿尔,舍瑟而作”者,作,起也。舍,置也。铿,投瑟声也。思得其对,故置瑟起对,投置其瑟而声铿然也。“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者,撰,具也。未敢言其志,先对此辞,言已之所志,异乎三子者所陈为政之具也。“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者,孔子见曾皙持谦,难其对,故以此言诱之曰,于义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欲令任其所志而言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者,此曾点所志也。莫春,季春也。春服既成,衣单袷之时也。我欲得与二十以上冠者五六人,十九以下童子六七人,浴乎沂水之上,风凉于舞雩之下,歌咏先王之道,而归夫子之门也。“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者,喟然,叹之貌。夫子闻其乐道,故喟然而叹曰:吾与点之志。善其独知时,而不求为政也。“三子者出,曾皙后”者,子路、冉有、公西华三子先出,曾皙后,犹侍坐于夫子也。“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者,曾皙在后,问于夫子曰:“夫三子者适各言其志,其言是非何如也?”“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者,言三子亦各言其所志而已,无他别是非也。“曰:夫子何哂由也”者,曾皙又问夫子曰:既三子各言其志,何独笑仲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者,此夫子为说哂之意,言为国以礼,礼贵谦让,子路言不让,故笑之也。“唯求也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者,此夫子又言不哂其子路欲为诸侯之事,故举三子所言,明皆诸侯之事,与子路同,其言让,故不笑之,徒笑其子路不让耳。“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者,此夫子又言,公西华之才堪为大相,今赤谦言小相耳。若赤也为之小相,更谁能为大相?

注“孔曰:皙,曾参父,名点”。正义曰:《史记·弟子传》曰:“曾蒧(音点),字皙”是也。注“方,义方”。正义曰:义,宜也。方,道也。言能教之使知合宜之道也。《左传》曰:“爱子教之以义方。

”注“郑曰”至“之礼”。正义曰:云“宗庙之事,谓祭祀也”者,谓禴、祠、烝、尝及追享、朝享、褅、袷之类皆是也。云“诸侯时见曰会。殷覜曰同”者,《周礼·春官·大宗伯职》文,但彼作殷见,此作殷覜,覜则见也。郑玄注云:“此礼以诸侯见王为文。”时见者,言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觐,王为坛于国外,合诸侯南命事焉。《春秋传》曰“有事而会,不协而盟”是也。殷犹众也。十二岁,王始不巡守,则六服尽朝。朝礼既毕,王亦为坛,合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巡守殷见,四方四时分来,终岁则遍,是也。云“端,玄端也。衣玄端,冠章甫,诸侯日视朝之服”者,其衣正幅染之玄色,故曰玄端。案《王制》云:“周人玄衣而养老。”注云:“玄衣,素裳。”天子之燕服,为诸侯朝服。彼云玄衣,则此玄端也。若以素为裳,即是朝服。此朝服素裳皆得谓之玄端,故此注云“端,玄端”,诸侯朝服。若上士以玄为裳,中士以黄为裳,下士以杂色为裳,天子、诸侯以朱为裳,则皆谓之玄端,不得名为朝服也。云“小相,谓相君之礼”者,案《周礼·秋官·司仪职》云:“掌九仪之宾客摈相之礼,以诏仪容辞令揖让之节。”注云:“出接宾曰摈,入赞礼曰相。”又曰:“凡诸公相为宾。及将币交摈,三辞,车逆拜辱,宾车进答拜,三揖三让,每门止一相。”注曰:“相为主君摈者及宾之介也。谓之相者,于外传辞耳,入门当以礼诏侑也。介绍而传命者,君子于其所尊不敢质,敬之至也。每门上一相,弥相亲也。”是相谓相君之礼也。《聘礼》云:“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玉藻》曰:“君入门,介拂闑,大夫中枨与闑之间,上介拂枨。”则卿为上介,大夫为次介,士为末介也。此云原为小相者,谦,不敢为上摈上介之卿,原为承摈绍摈次介末介之大夫士耳。

注“包曰”至“之门”。正义曰:云“我欲得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者,意在取其朋友十馀人耳。云:“浴于沂水之上,风凉于舞雩之下”者,杜预云“鲁城南自有沂水”,此是也。夫沂水出盖县,南至下邳入泗。雩(yu二声)者,祈雨之祭名。《左传》曰“龙见而雩”是也。郑玄曰:“雩者,吁也,吁嗟而请雨也。”杜预曰:“雩之言远也,远为百谷祈膏雨也。使童男女舞之。”《春官·女巫职》曰:“旱暵则舞雩。”因谓其处为舞雩。舞雩之处有坛墠树木,可以休息,故云“风凉于舞雩之下”也。

注“周曰:善点独知时”。正义曰: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生值乱时而君不用。三子不能相时,志在为政。唯曾皙独能知时,志在澡身浴德,咏怀乐道,故夫子与之也。

以上为何晏、邢昺《论语注疏》本章注疏全文,供大家一同学习。

下面再来看看朱熹《论语集解》: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坐,才卧反(按朱熹读音cuo,音错),皙,曾参父,名点。〕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长,上声。言我虽年少长于女,然女勿以我长而难言。盖诱之尽言以观其志,而圣人和气谦德,于此亦可见矣。〕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言女平居,则言人不知我。如或有人知女,则女将何以为用也?〕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乘,去声。饥,音机。馑,音仅。比,必二反(音ber),下同。哂,诗忍反(音shen)。率尔,轻遽之貌。摄,管束也。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因,仍也。谷不熟曰饥,菜不熟曰馑。方,向也,谓向义也。民向义,则能亲其上,死其长矣。哂,微笑也。〕“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求,尔何如,孔子问也,下放此。方六七十里,小国也。如,犹或也。五六十里,则又小矣。足,富足也。俟君子,言非己所能。冉有谦退,又以子路见哂,故其辞益逊。〕“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相,去声。公西华志于礼乐之事,嫌以君子自居。故将言己志而先为逊辞,言未能而愿学也。宗庙之事,谓祭祀。诸侯时见曰会,众眺曰同。端,玄端服。章甫,礼冠。相,赞君之礼者。言小,亦谦辞。〕“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铿,苦耕反(音keng)。舍,上声。撰,士免反(shan)。莫、冠,并去声。沂,鱼依反(音yi)。雩音于。四子侍坐,以齿为序,则点当次对。以方鼓瑟,故孔子先问求、赤而后及点也。希,间歇也。作,起也。撰,具也。春服,单袷之衣。浴,盥濯也,今上巳祓除是也。沂,水名,在鲁城南,地志以为有温泉焉,理或然也。风,乘凉也。舞雩,祭天祷雨之处,有坛墠树木也。咏,歌也。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之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侔矣,故夫子叹息而深许之。而门人记其本末独加详焉,盖亦有以识此矣。〕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夫,音扶。〕曰:“夫子何哂由也?”〔点以子路之志,乃所优为,而夫子哂之,故请其说。〕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夫子盖许其能,特哂其不逊。〕“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与,平声,下同。曾点以冉求亦欲为国而不见哂,故微问之。而夫子之答无贬辞,盖亦许之。〕“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此亦曾皙问而夫子答也。孰能为之大,言无能出其右者,亦许之之辞。程子曰:“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先后之序。如子路、冉有、公西赤言志如此,夫子许之。亦以此自是实事。后之学者好高,如人游心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又曰:“孔子与点,盖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也。诚异三子者之撰,特行有不掩焉耳,此所谓狂也。子路等所见者小,子路只为不达为国以礼道理,是以哂之。若达,却便是这气象也。”又曰:“三子皆欲得国而治之,故夫子不取。曾点,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故曰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言乐而得其所也。孔子之志,在于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使万物莫不遂其性。曾点知之,故孔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又曰:“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

邢昺和朱熹、程颐各尽心思、各抒己见对夫子点评四位弟子之志进行了详解。值得细读之、品味之。

下面我再画蛇添添足,试着用现代白话释义一下,增加点故事性、趣味性,哈哈。

在一个风清日丽的夏日清晨,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个弟子围坐在孔子身旁,曾皙鼓着瑟,琴声幽雅。孔子放下手中的《周易》,对弟子们说:“徒儿们,不要因为我比你们虚长几岁,而有所顾虑,请畅所欲言。平日里你们常说自己的才华不被人所知,不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今天就假如你们被知人善用,来说说你们的志向哇。”一向风风火火的子路率先举手回答:“假如一个拥有千辆战车的国家,在大国夹缝中纵横,在各国军旅力量中捭阖,受困于谷物、蔬菜常年欠收。如果我来治理,三年之内,可使国民勇敢御敌,民众各得其所。”孔子听了嫣然一笑。

孔子眼光转向子有,问:“冉求,你怎么样呢?”冉求看见老师对师兄子路治理千乘之国雄心壮志一笑而过,一向谦退的他不敢妄言,于是乎说:“方圆六七十里的小国,如果让我去治理,三年之内,可以使民丰衣足食。然后以礼乐文化教育之,让每个人都如同文质彬彬的君子。”

这回孔子没有表态,紧接着问公西华:“赤啊,你的想法是什么呢?”公西华回答:“我不敢自夸其能,凡事愿意去努力学习。宗庙祭祀的事情,如诸侯相会、诸侯朝见国君等,穿戴礼服礼帽,愿意做辅助的傧相。”

孔子还是没有露声色。问曾皙:“点,说说你的想法?”正在专注鼓瑟的曾皙渐渐放慢奏乐的节奏,在恰当的时候戛然而止,离开瑟面对老师回答说:“我的想法和三位师兄弟不一样,没有那么高大上。”孔子说:“那有何碍、何妨?只不过各言其志而已。”曾皙这下放心了,喜笑颜开道:“春天到来时,春暖花开,穿上春天的盛装,和五六个已经冠礼、二十岁以上的成人,带上六七名十几岁的孩子,到沂河中去沐浴,然后载歌载舞去祈求春雨的到来,咏唱着欢快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踏上回家的路途…”

夫子微笑着点点头,感叹道:“我和点的志向一样!”子路侧目,冉有惊奇,公西华疑惑。

等仲由、冉求、公西赤三人撤席走出厅堂,曾皙在最后,问孔子:“老师,他们三个人的表述,您觉得如何呢?”孔子说:“只不过各言其志而已”曾皙问:“老师为何对仲由说的付之一笑呢?”孔子说:“治国之要在于有礼,仲由的话咄咄逼人,看不出礼让的精神,所以笑了。”曾皙又问:“那冉求的回答不符合治国安邦之策吗?”孔子说:“方圆五六十里的城邦,自治都井井有条,何谈对其民礼乐教育、文而化之?”曾皙点点头,又问:“那公西赤的回答不符合治国安邦之策吗?”孔子笑答:“宗庙会同这样的事情,诸侯为之,公西赤过于自谦,他为小相,谁为大相呢?”

曾皙顿悟,点头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