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阿易装模作样的躲在萧遥后面,探出头小声问道,“你们店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有?赶紧让他们一股脑全出来吧,老身可经不起你们这般瞎折腾…”
“老伴儿,要不咱们别在这里住了吧,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古怪么?”萧遥说着便搀着阿易的手往门外走去。
老板娘连忙走到他们前面,满面春风地道:“客栈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再没有其他什么古怪的事情了,再说了,天色已晚,外面这么黑不溜秋的,又都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山路,还刮着刺骨的山风,你们俩老人家若是在路上摔倒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喽!”
“大妹子说的也有道理噢,我们今晚就在这凑合一晚吧,反正明天一大早就走了。”阿易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外漆黑的夜空,好生无奈地道。
“都依你。”
…
诡异的事情总算没有再发生,萧、易二人终于如愿以偿的进了自己的一号房,并且很快便吃上了味道还不错的晚饭——三荤两素一汤,还配有一小笼米饭。
“他们竟然没有在饭菜里面放迷药,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萧遥一边说着,一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心想的开一点,也许他们只是长得吓人罢了,这年头外貌可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好坏。”
“所以你觉得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萧遥试探性的问道。
“有,而且问题很大,你看这房间里的布置,与一般客栈里的房间有什么不一样?”阿易向萧遥递了个眼色,然后小声问道。
萧遥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三圈,然后一脸茫然地道:“恕我眼拙,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既无暗墙,也无地道。”萧遥又单独补充了一句,显然对自己的分析很有自信。
“呆子,你难道没发现这个房间里每一个方向都摆了一面很大的铜镜么?”阿易一脸鄙夷地道。
“额…这我倒真的没注意过…”萧遥跑到阿易身后,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肩膀,继续说道,“镜子多一些怎么了,不是更方便你们女孩子打扮么?”
“问题是只有一个梳妆台!”
“所以你觉得这多出来的三面镜子很古怪?”
“虽然我想不出来它们到底有什么妙用,但是今晚肯定会有人告诉我们答案的。”阿易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而且很少失算。
萧遥发出了一阵悠长的叹息声,好生羡慕地道:“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一件很强大的‘武器’。”
“萧,你的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不会!不能!!不敢!!!”
这六字箴言,萧遥已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每一次阿易听了都会很开心的笑出声来。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阿易轻轻的抓住正在给她按肩的萧遥的双手,然后站起来背靠在他怀里,开心地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歇息”最通俗的意思就是上床睡觉。
房间里所有的灯已经熄灭,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阿易正半身赤裸的躺在萧遥怀里。
二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而且愈来愈厚重,萧遥一直在拼命的控制着他全身涌出来的某种“情愫”,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现在不行”。
阿易看着萧遥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拍了拍他坚实光滑的胸膛,逗趣道:“我光着膀子趴在你怀里,你都能忍得住,实在是教人佩服。”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阿易故意将头别到一边,佯装难过地道,“你一定是嫌我年老色衰,还没有那些十六七岁小姑娘可爱,对不对?”
萧遥轻轻地抚了抚阿易的头,苦笑着道:“我只怕正当我们沉浸在快乐当中的时候,外面的不速之客破门而入…”
“呸,谁要跟你快乐!”阿易将萧遥推到床边,红着脸啐道,“你们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
萧遥连忙闭嘴,双手却不老实,紧紧地把阿易揽在怀里,闻着她迷人的体香。
和自己最心爱的人抱在一起睡觉,一定是天下间最快乐的事情。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
子时的更声刚敲响,“诡异”的风就已经吹到了一号房。
萧遥在阿易耳边轻声呢喃道:“阿易,不速之客就要来了,我们先把衣服穿上。”
就在阿易系好外衣最后一粒扣子的时候,门外响起来阵阵阴森诡谲的哀嚎声,犹如厉鬼在咆哮。
阿易下意识的将头钻进萧遥的怀里,然后挣开一只眼睛偷瞄着窗外。
忽然一个惨白的身影倒立着从屋檐处掉了下来,悬挂在他们房间外,在月光的照射下,屋内墙壁上挂着的铜镜里竟全是倒悬的白影!
阿易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昏厥”了过去,萧遥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很是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完事了,老三你快把我放下来!”那倒挂在屋檐上的“鬼影”突然发出了“人”的声音。
“二哥,你现在这模样,我们看着都瘆得慌,就别说他们这两个胆小如鼠的老不死的了。”
萧遥一听这粗鲁的声音,便知其正是方才那个五大三粗的厨子。
“好家伙,果然是黑店!我倒要看看你们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坏事!”萧遥心中想着,便继续装作晕厥的样子。
“别在这闲扯了,赶紧把老二放下来,先把正事做了!”说话之人正是店里的老板娘。
“好的,大姐!”
“好个屁啊,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啊,我的腰都快吊断了!”
“老二,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老三不是正解着了么?”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一根刀片鼓捣着内锁的门栓。
“分工这么明确,业务这么熟练,看来是行家里手。”萧遥虽然从一进门就已料到这是家黑店,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竟黑的如此“脱俗”。
正当那身材颀长排行老二的白衣人擦拭自己脸上的石灰粉的时候,房门开了。
大姐得意的笑道:“成了,进去找钱!”
“瞧他们穿的这一身寒酸样,不知道兜里能有几个子儿。”老三发着牢骚道。
“咦,我找着了,瞧这分量,起码得有个二十两!”老二从床头架子的包袱上翻出来一个钱袋,十分娴熟的在手里抛了抛。
大姐一把从老二的手里抢了过来,见萧、易二人昏的死死的,连忙拿着钱袋走到门口,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老三凑了过来,尚不放心,又抓了一粒银子放在嘴中轻轻一咬,才欣喜若狂地道:“没想到这俩老寒酸的包袱里竟然揣着这么多钱,咱们终于不要再靠野菜充饥了!”
“别提野菜这两个字,老娘现在一听到就想吐…”大姐将老三手中的银子拿了过去,放进了钱袋,然后又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老二喃喃自语道:“还不是我找着的…”
“你又在发什么牢骚,钱若不是让我管着,怕不是一天就让你们送到赌坊青楼里去了!”大姐一针见血地说道。
“这俩老寒酸怎么办?”老三张着眼问道。
“老规矩,明天随他们闹,反正我们死不承认就行,官府哪有心思管这等没有好处的小事情。”大姐胸有成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