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子之亲】

意识混沌之中,仿佛听见一个男音不断重复“她如何”三字。几次浑浑噩噩有了意识都隐约感觉到那人守在床边……

迷懵之中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之中,她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徘徊在床边,只见那人影向自已投出一丝惊喜的目光,便见那人手中端了何物缓缓而来。

眼前逐渐清晰,定睛细细一看,那人身着一身月白色锦丝袍,后披一银色及腰披风,右腰间三环佩,左腰一把蛇形镖,正立于眼前。

猜的不错,竟是那人!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一脸忧色,眸子里含着一抹柔色,缓缓把药递到茯月面前:“你醒了。喝药吧。”

茯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乌黑的杏眼透出一股将信将疑的光茫,轻轻伸出颤抖的玉手,缓缓推开那碗药,用尽力气挤出颤抖的声音。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救了我?”

那人轻笑一声,将药放到桌上,缓缓坐到床边,伸手勾了她的脸,目光向她透露出一层深邃之色。

“本少宗之潇。姓苏是骗你的。那日桃坞人多口杂,不方便透露。”

“至于我为何救你?你当真想知道么?”

宗之潇收回了那双纤长的手,再次端起那碗药,递到她面前。

“把药喝了,我就告你。”

茯月被刚才他的动作搞的有些脸红,却又再次颤抖的推开了他的药,倔犟的把脸撇向一边。

“你不说我便不喝。”

宗之潇轻笑了一声,再次将药放到桌上,目光向她透露出一丝思念之色,缓缓道:“我娘识得你娘。”

“我娘,我娘……”

“你知道我娘当年之事!”

“求求你,告诉我……”

宗之潇缓缓把药从桌上端起,递到茯月面前,狭长的桃花眼底无波无涛,他用低缓的语调轻声道:“要想知道你娘的事,怎么也得解掉你身上的毒。”

“把药喝掉,我就告你。”宗之潇缓缓把药递到茯月面前。

茯月听闻此言,便攸地坐起,端上药就往嘴里灌。

茯月蹙了眉,只觉好苦!

茯月此番表情被宗之潇尽收眼底,单手掩了面便轻笑,口上打趣道:“原来昔日高傲的暗月门主居然如此怕苦,啧啧啧,本少实着没料到!”

不知何时,宗之潇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啪哒”打开折扇,纤长的手指推动折扇不停地摇啊摇:“当真是没料到,你竟是这么个蠢女人!跟小孤子简直是一模一样,一幅呆子样!”

茯月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两眼冒火,掀开被子便要翻身下床,想要给这蠢男人来一击回旋踢!

茯苓崖,九霄门,九霄殿。

“啪啦”一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满桌子的东西拨落,尽数散落一地,强劲的内力在飘逸的纸张上留下深深的痕与指印。

“胡闹!”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振动了跪在地上的江绛,江绛背后散发出一层干热,颤抖之中额角顿时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玉临风背向而立,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留给江绛一个威仪的背影。

“谁允许你私自攻打暗月!说!”玉临风沙哑的声音传来,给人以不可亲近的深深压迫感。

江绛缓缓抬起头,匍匐着前进到玉临风脚踝处,又再次把头重重摔到了地上:“小人所做的一切,统统都是为了门主您的江湖一统大业啊!门主——”

话未尽,便再次被那浑厚的嗓音打断,那语气仿佛如刀割般凌厉。

“不要再说了!你哪里来的勇气,是谁给你的权力贸然行事!”玉临风再次大呵道,再次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摔到江绛面前。

茶杯因内力趋使碎成几片,其中一片被内力携着旋空飞向江绛,从江绛左脸皮上擦过,留下一道伤口,血液顺着江绛脸颊缓缓流下。

玉临风眸光一冷,却又再次趋于平缓,转瞬即逝,令人难以琢磨。片刻,玉临风便缓缓转过身来,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平静地道:“你先退下好好反醒反醒罢!此类错误以后万万不可再犯!”

江绛毕竟是玉临风的得力手下,若是贸然处罚,不仅会使全门上下人心慌慌,也会使其他门派趁虚而入,挑拨离间,极易使本门人心离散,从而内忧外患!临风想及此,便只得就此放过。

“是!”江绛眸中夹杂着一丝怒火,却又趋于平静。

江绛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坚硬的指甲穿破了手心,沁出了几行血液,血滴顺着手心纹路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都是为了那个贱女人!门主为了那个贱女人,连整个江湖都不要了!实着是可恨!

江绛双手拱过额前,再次重重一扣首,缓缓退出了九霄殿。

归峰谷,圣宗门,万倾殿。

“你中了毒,切莫轻举妄动。”宗之潇见茯月激动之状,眉心一蹙,伸手将她按回到枕上。

“我已经喝了药,快告诉我我娘当年的事!”茯月被宗之潇缓缓扶下,但却依旧手舞足蹈,一只绣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宗之潇缓缓将目光投向茯月,只见她虽一脸焦色,但因她精巧的五官而掩盖了一脸焦色的丑态,她灵动的杏眼虽透露出一股焦色,但那闪动的睫毛衬托了她的眸子,使她的眸子恰似一汪泉水,霎是可爱。

宗之潇缓缓将手扶上她那如凝脂般细腻的桃靥,眸子中多了一抹温柔,他紧锁住她的双眸,缓缓道:“你娘当年与我娘,将你与本少定了童子亲,你,是本少的女人!”

“我……我问的不是这等事情……我问的是,我娘当然的命案,你到底知也不知?”茯月双靥微红,回避了他紧锁她的双眼,羞涩的压低了声音,之前一贯的王者气息全部消失殆尽。

“本少不知。但本少要明确告诉你,你娘当年之事牵连甚广,我娘与那案子也有关系!但我娘她闭口不提,直至她过世……”宗之潇眸子中多了一丝哀色。

他缓了缓,再次挑了她的脸:“本少毫无线索去查明当年那案子!可本少却知,我娘当年留下的遗物里,有一幅人物画与一纸婚约!”

“这便是你救我的缘由罢!你又是又何得知我便是你娘当年定童子婚约的那女子?”茯月眸子多了一丝倔犟,眼珠子转啊转,大脑飞速计算着。

“不错,你猜的不错。本少就是因为童子婚约才救得你!你可知,你桃坞戴的那碧色簪与我娘留下的人物画像之上所示一模一样!”

宗之潇踱步到书架边,在书架三层节断处抽去了一本书卷,不知是用何种手法碰了刚拿开的书卷下的某种机关,只见那书架“哗啦”的从地表下沉直至湮入地下。

茯月侧目从床骨缝中一望,只见那是一间狭窄的小屋!

宗之潇迅速取出一幅卷轴与一张泛了黄的草纸。

宗之潇不知又是用何种手法再次碰了墙壁上的某种机关,只见那书架“哗啦”的从地下上升直至原封不动的出露地下。

宗之潇踱步而来,面向茯月,缓缓展开卷轴,一名貌美容丽的女人映入眼眸——

那女子姿色秀丽,手中赫然紧握着一支碧色簪!

茯月顿时一惊!

宗之潇见她那惊异之状,轻笑一声便合上卷轴,再次展开那张泛了黄的草纸——

纸上末尾处赫然写着:

被定婚者:

茯月宗之潇

茯月又是一惊!

茯月收敛了她转瞬即逝的惊色,再次趋于平静,缓缓道:“依旧没有我娘当年之事的消息,这些于我无用。”

茯月倔强的撇过头去。

宗之潇将手中之物收入袖口,伸出纤长的手来挑起了她的脸,逼迫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眸子:“可是于本少来说,有用!”

宗之潇将脸缓缓向她逼近,茯月便也缓缓向后退却,直至茯月抵至床脚,无路可退!

宗之潇提高了音量,狭长的桃花眼带有一丝轻佻:“你可是本少的未婚妻!”

茯月挣扎着推开了他禁固脸的手,想一翻身抬腿来计回旋踢,不料却被他抓住,放回了原位!

不知何时宗之潇手中多了把折扇,他用折扇“啪哒”敲了她的小脑袋,嘴角噙出一抹嘲讽的笑:“实乃蠢女人,你中的那种毒,使你功力尽失,你没察觉到么?”

言尽,宗之潇提功运气,身形瞬间移出大殿!

茯月方才想破口大骂,而那人已经失了踪迹!

是夜。

茯月偷偷摸摸地蒙好了面,蹑手蹑脚地溜出了万倾殿。

茯月一喜,成功了!

她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堵墙,墙边立着一棵大槐树!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蹑手蹑脚到槐树下,“噌噌噌”两脚一登,窜上树梢!

虽然内力废了,武功失了,但身法依旧支撑着自已。

她有些吃力,背后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往墙外一望,看来没什么人。

便轻轻落地。

终于,溜了出来,可喜可贺!

此地不宜久留,快溜!

她不顾自身体力不支,快速向茯苓崖外跑去!

身后一个人影袭来,她察觉不妙,加快了步伐!

那人越追越紧,似乎不似普通人,他在使用内力!

茯月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速度减慢!

那人步步紧逼,距离自已仅有一步之遥!

茯月只感无奈,若体内依旧有内力就好了!

“簌簌”一声。

眼前一阵粉末,茯月只觉意识在模糊,仅存的意识闪回到掉崖之时,手法似曾相识!

她努力支撑着双眼,却还是抵不过药效,昏了过去……

意识模糊之中,仿佛被人套进了麻袋,一颠一颠的,不知去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