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楔形文字与泥板文书
文字的出现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苏美尔人最早发明的楔形文字是两河流域文明中重大的成就之一。这种文字已脱离了平面图画符号的范畴而走向成熟。苏美尔人起初把文字刻在石头上,但由于两河流域缺少石块,后来苏美尔人就把两河的冲击土壤做成泥版,用削尖的芦苇棒(有时也用木材和其他材料)等将其刻写在湿润的泥板上,再用火或阳光烘干。在泥板上刻写直线和线条较其他刻写容易,所以泥板上的文字笔划外形像楔子或钉子,最初见到这种文字的阿拉伯人称之为“钉头字”,而后英国人将它称之为“楔形文字”。“楔形文字”是两河流域长期以来众多民族的通用文字。
历经种种历史变迁,楔形文字在不同的民族手里传下去,并不断发展。巴比伦人首先简化苏美尔楔形文字,用640个基本字组成全部语词。亚述楔形文字只用570个基本字,晚期向音节文字发展,经阿拉米人最后到波斯人,楔形文字更接近字母文字,亚历山大在公元前338年灭亡波斯后,楔形文字和泥板书写方法不再有人应用。后经考古学家的发掘,楔形文字泥版才重见天日,但能够释读楔形文字的人却寥寥无几。
楔形文字的书写方式在流传过程中也发生过变化,它最初是从右到左直行书写,后来改为从左到右横行书写,并采用表音、表意和部首等三种符号。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腓尼基的字母文字都直接或间接地受到楔形文字的影响。据说腓尼基文字是世界字母文字的发端。
苏美尔人发明了人类最早的文字,自然而然地苏美尔人也就诞生了教这些文字的学校。正规学校教育制度的创立也是苏美尔人对人类文明的重大贡献。美国著名苏美尔学专家S.N.克莱默教授在评价苏美尔人的这一成就时指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生活在公元前第三千纪早期的苏美尔教师默默无闻的创造和努力,科学和知识要想取得今天这样的辉煌成就是难以想象的,文字和知识是从苏美尔传向世界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说苏美尔人是人类文化的始祖该不过分。
因为两河流域的人将文字刻在泥板上,因此他们所有的“书”实际上都是泥板文书。这些泥板文字主要在学校里供学习之用,或在图书馆里存放供阅读使用。在乌鲁克出土的属于这一时期的上千块泥板文书中,除了经济文书和管理文书之外,还有学生做作业时用的单词表,有的地区还挖掘出不少的学校“教科书”,这些泥板“教科书”表明当时确实存在着雏形的学校。根据目前的考古发掘,收藏泥板文书的图书馆主要有神庙图书馆、王室或国家图书馆和个人图书馆三类。其中最著名的是亚述巴尼拔图书馆。亚述帝国末代国王巴尼拔不仅使国家疆域达到极限,而且博学多才,他在古都尼尼微建造的著名的亚述巴尼拔国家图书馆遍藏各地的泥板文书,凡有缺失,都要弄到,内容涉及科学和宗教的方方面面。
古代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的图书馆,尤其是亚述巴尼拔国家图书馆为了保存和保护人类最早的文化遗产——泥板文书,可以说是功劳无限。如果没有它们保存的泥板文书,人类的文化史会出现断裂,许多古代文化可能会失去根源。正如法国亚述学专家约希姆·麦南评价说:“仅尼尼微图书馆泥板数量就逾万件,……如果与其他民族流传下来的材料相比,我们很容易相信,亚述-迦勒底文明史是迄今所知最早的古代民族史。”
苏美尔人利用楔形文字创造了丰富的文学作品,并将其刻在泥板上保存。苏美尔文学堪称世界上最早有文字记录的文学,比古希腊的书面文学足足早了2000多年,比中国商代的甲骨卜辞也早了大约1700年。从译读出的泥板文献看,苏美尔文学中已经有了多种主要的文学体裁,如神话、传说、颂歌、祈祷文、史诗、寓言、谚语等,其内容大多是颂扬神、英雄和国王的。巴比伦文学在对其全面继承的基础上,又在文学视野、题材和体裁等方面进行了开拓,保存下来的作品仍然是用楔形文字刻写在泥板上。考古学家通过在两河流域的大规模发掘,使大批被埋没已久的古代城市、神庙、墓葬、宫殿、艺术品和数以万计楔形文字泥板重见天日。